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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8:34:37 作者: 雲峰
蕭姝冷著臉,「牛娃父母早逝,夫子是牛娃的師父,就是牛娃最親近的長輩,大年初一我帶著牛娃去給他的老師拜年,哪裡不合規矩?你們今兒要是來拜年的,就老老實實的,要是來找晦氣的,就給我滾出去!」天底下就這一家子最沒規矩,竟然還挑剔別人不懂規矩,這臉皮的厚度也是沒誰了。
牛娃點頭附和,「對啊,我是給夫子拜年去了。你什麼都不知道就隨便亂說,這長舌婦的行為可不好。」什麼人啊,跑到他們家來數落他做的不對,他以為他是誰啊!
田義被兩人懟的臉色不好,缺不敢再說什麼。畢竟蕭姝這小崽子奸猾心黑,說把他們趕出去就真能把他們趕出去。大年初一過來拜年被轟出門,他們兩家就徹底撕破臉了。蕭姝生意越做越大,他才捨不得和這麼一個大財主劃清界限呢。
田仁在一旁笑著打圓場,「你二堂哥也沒別的意思,就怕你們哪不知道做錯了被人嘲笑。畢竟牛娃現在是讀書人,以後要當大官的。我聽人說讀書人最注重名聲,這不也是怕有個什麼不好的名聲影響牛娃以後的仕途麼?」
這話就帶著點威脅的意味。
蕭姝不理他,目光落在田仁媳婦身上,用下巴點一下,問,「你怎麼過來了?」
田仁媳婦忙笑,「這不是過年呢麼,我……」
蕭姝嗤笑一聲打斷她的話,「你當年紅口白牙的污衊牛娃他娘和牛娃,使得牛娃他娘死了還背著個壞名聲,不能入田家祖墳,牛娃也被趕出家門,受盡苦楚,九死一生。你不會以為你做的孽真的跪一跪就完事了吧?牛娃肯原諒你,那是牛娃仁慈大度,我眼裡可是揉不下沙子的,出去!」
田仁媳婦被蕭姝說的臉紅耳赤。就因為背了這個黑鍋,到現在她在鎮子上都抬不起頭做人。不但她自己抬不起頭做人,她生的幾個孩子出了門也被人指指點點的,為了這個,她大兒子和大閨女都不願意出門了,甚至兩個孩子都埋怨上了她。當時她也不知道怎麼著,被婆婆一逼,就捏著鼻子同意了。事實上,在跪下那一刻,被人們用各種刺耳的言語辱罵的時候她就後悔了,到現在,她更是後悔的腸子都青了。
此時此刻,田仁媳婦對高婆子等人的怨恨更深了一層,捏捏手指,張嘴道,「不是我……」
田義眼皮一跳,忙打斷她,「大嫂,既然蕭姝不想見你,你就先回去吧,讓大哥和冬哥兒幾個留下,到時候我們兄弟一起回去。冬哥兒幾個還沒個牛娃拜年呢。」拜年兩個字咬的極重。這個蠢婦,反正都已經丟人了,現在再解釋,就不丟人了?還不如求點實惠的,等著蕭姝給孩子們發紅包呢。這要真在這裡掰扯起來,把蕭姝惹急了,蕭姝把他們所有人都轟出去,更丟人不說,還一分錢都撈不著,傻不傻?
田仁跟田義一個想法,忙道,「對對,家裡就爹娘兩個人,我也不放心,你就先回去照看爹娘吧,我跟二弟還有孩子們一會兒一起回去。我送送你。」抓著他媳婦的手就往外走,眼睛抽筋一樣一個勁兒的給他媳婦使眼色。
田仁媳婦氣的渾身發抖,一家子出來拜年,就把她自己個趕回去,有這樣的丈夫麼?!
「我不……」
「你想想孩子們!」田仁攔住他媳婦的話,湊近耳邊,壓低聲音道,「牛娃是個會讀書的,聽別人說牛娃的功課比那些學了好幾年的孩子們還好。你想想田苗那兩口子,哪個不是榆木疙瘩腦袋,他們兩個的種兒還能從烏鴉變成鳳凰?」
田仁媳婦這些日子淨顧著跟家裡人置氣了,從來沒想過這些,聽田仁這麼一說,頓時覺得有道理,「到底咋回事,你快跟我說說。」
田仁拉著他媳婦出了大門,看後面沒有人跟著,吧咂一下嘴,「我琢磨著,說不準牛娃那有什麼讀書的好法子。」
田仁媳婦一愣,「讀書不就是會背會寫就成了,還能有什麼法子?」她還是第一次聽說讀書有好法子的。
「你們女人就是頭髮長見識短,要是讀書都一樣,為啥那些有錢的人都送著孩子去縣城學堂里讀書?為啥那個育德學院裡面考中童生和秀才的學生就比村裡的多?」
「不是因為那裡的先生教的好?」
「屁,先生再教的好,他還能自己寫書教學生們?他還不是和鎮子上的老秀才教的一樣的書?」
「你是說,那裡的先生有教學生的好法子?」
田仁點頭,「我琢磨著是。你想想,那個無名會功夫又識字,聽說牛娃上私塾前學的那些都是無名教的。無名這叫啥?這叫文武全才。那個蕭姝小小年紀就掙下別人一輩子都掙不下的家業,小腦袋瓜靈著呢。這兩個這麼有出息的人把牛娃當親兄弟看,能不幫牛娃想讀書的好法子?要不然田苗家的種兒能比得上咱家的?」
田仁媳婦越聽越覺得有理,恨聲道,「牛娃這小崽子,也不知道走了什麼運,碰上這麼兩個冤大頭護著!」要不是因為牛娃,她也不用被婆婆逼著背黑鍋,也不會丟這麼大人。
「行了,這話你就少說。那個蕭姝難纏,牛娃還和以前一樣傻乎乎的沒個成算,小孩子心又軟,讓冬哥兒他們好好跟牛娃處處,從牛娃那問出讀書的法子,憑著咱們冬哥的機靈勁,不比牛娃那小崽子強?以後冬哥有了出息,蕭姝得反過來巴結咱們,到時候隨便你怎麼出氣,他也得忍著,不然就讓冬哥兒收拾他!」
田仁媳婦被田仁說的熱血沸騰,已經想像到蕭姝跪在他面前求饒的樣子,還有牛娃那小崽子,竟然敢讓她跪一天,到時候非得讓牛娃那小崽子把腿跪斷了才行!
忍不住舔一下嘴唇,嗔怪道,「你早知道這些,咋沒在家裡說,要早說了,我才不來招蕭姝的眼。」
「我也是最近才琢磨出來的。再說了,我要是在家裡說了,二弟他們不就知道了?蕭姝本就待見二弟他們,二弟又慣會巴結人,蕭姝要是讓牛娃把法子告訴二弟家幾個小子,防著咱們不告訴冬哥兒他們咋辦?」
這個待見也是有對比性的,比起田仁,蕭姝確實更待見田義一些。
提起這個,田仁媳婦的臉又開始扭曲,咬牙恨聲道,「還不都是你娘偏心二房一家子?有好處的時候,說什麼咱家繼承家產的時候拿大頭,你二弟一家子可憐見的養著幾個孩子不容易,讓你二弟家那小子過繼到田苗名下,占了田苗一家子的產業。這倒好,出事了把我推出來讓我頂缸,我但凡不同意,就說我不孝順,說我忤逆,要把我休了,一點都不管咱們大房會不會被人指著脊梁骨罵。我可跟你說,以後你爹娘動彈不了了,別指著我伺候他們!好處都讓二房占了,髒的累的丟人的全讓我擔著,沒門!」
田仁天天讓他媳婦在耳邊吹枕頭風,本就對田東財夫婦有兩分不滿,此時也吹成了八分。好歹還記著這兩個人是他爹娘,沒有跟著他媳婦一起數落,滿不在乎的道,「好了,這話你都說了多少遍了,我還能不知道?你這些日子在家裡吵嚷,我可說過你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