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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姝心裡嘀咕一句，怎麼回來的這麼早？邁步進了正廳。

    万俟景淳換了一身衣服，正在正廳里喝茶。蕭姝在他旁邊的椅子上坐下，「縣裡的帳查完了？」

    蕭姝現在要盯著釀造葡萄酒，縣城裡鑫茗茶樓盤帳的事情就交給了万俟景淳。今兒正好是盤帳的日子，万俟景淳一大早騎著小灰灰去了縣裡，蕭姝估摸著他怎麼也得晚上才能回來，沒想到剛過了晌午他就回來了，動作夠快。

    万俟景淳把茶碗放到一邊，「嗯，查完了，沒有問題。」縣裡的帳房是薛鵬找的，也是他們的人，有薛鵬盯著，根本不可能會出問題。他過去一趟，不過是走個過場而已。

    「你這麼快就回來，吃過午飯了沒？」

    「在路上買了幾個燒餅。」

    蕭姝，「……家裡又沒有事兒，你這麼著急忙慌的往回趕做什麼？我去鎮子上，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在鎮子上的酒樓里吃點？」

    「你去鎮子上做什麼？」

    「我讓王三哥幫我招人洗葡萄曬葡萄，家裡的盆子不夠，我再去鎮上買上三十個大木盆和苫布油紙。另外我想著再訂做五十個木桶，用來釀造陳釀葡萄酒，你覺得如何？」

    万俟景淳會品葡萄酒，對這個卻不大精通，「葡萄酒還有陳釀的？」他喝過的葡萄酒口感都是差不多的啊？

    蕭姝笑道，「自然有陳釀的。陳釀的葡萄酒口感更加醇厚。就是保存起來有點麻煩，到時候讓人挖個地窖存著就成了。」

    万俟景淳點頭，「都聽你的，我對這個也不太懂。一會兒我騎著小灰灰帶你去鎮上。再買一輛馬車吧，帶轎廂的那種。這樣以後天氣冷了，出行也方便。」他風裡來雨里去習慣了，但蕭姝年紀還小，又整日裡為了生活奔波，萬一凍著了怎麼辦？

    兩人商議妥當，騎了小灰灰往鎮子上走。小灰灰這半年多吃得好住得好，万俟景淳三天兩頭的給它刷一遍毛，這麼精心的伺候下，長得油光水滑的，就連原來那灰撲撲黯淡的毛也變成了閃著星輝光澤的銀灰色，任誰看了，都知道這是一匹神駿的好馬。

    蕭姝摸摸小灰灰頭上的那撮白毛，「今兒辛苦你了，等到了鎮子上，讓他們餵你你最愛吃的玉米。」

    小灰灰仰著腦袋噴個響鼻，十分開心。

    蕭姝笑一聲，「這也是個吃貨。」

    小灰灰腳力非凡，一會兒的功夫就到了鎮子上。兩人先到鑫茗茶樓吃飯，讓廚房給炒了兩個菜，下了一碗麵，万俟景淳吃，蕭姝出去讓店夥計幫她辦事。

    她之前買過三個大木盆，這次也沒換地，直接讓店夥計去那交了錢，讓店老闆把她買的三十個大盆送到家裡。

    苫布和油紙鑫茗茶樓就有，蕭姝用多少，直接從這邊拿，讓帳房記上帳就行。

    鑫茗茶樓的另一間包間裡，薛鵬和魏峰也正在說話。

    「你今天跟將軍說了回京的事情了嗎？將軍怎麼說？」魏峰問。

    「別提了，將軍說都不讓說，我剛提起這事兒，將軍抬腳就走，連飯都不吃。」薛鵬一邊吃飯一邊抱怨，「我從後面追出來，將軍已經騎著馬走了。你說將軍這樣，我還怎麼說？」

    「要不，咱們乾脆把將軍的身份直接告訴蕭姝，讓蕭姝幫咱們勸勸將軍。」魏峰撓撓頭，煩躁道。

    薛鵬涼涼的看他一眼，「你要是不怕將軍扒了你的皮，你就儘管去。」

    魏峰縮一下脖子，「那還是算了吧。可也不能就這麼等著啊，難道就這麼眼睜睜看著將軍當一個村夫？」

    「不然呢？你有別的辦法？」

    魏峰煩躁的撓頭，心裡就跟吃了大補丸，滿滿的精力無處發泄一般，說不出來的煩悶憋脹，「真是，真是……唉！」

    薛鵬嫌棄的瞅他一眼，「行了，別撓了，頭皮都掉盤子裡的。我現在也想清楚了，其實將軍不回去也挺好的。」

    魏峰撓頭髮的手一頓，「什麼意思？」

    「你想想，現在朝堂上各皇子之間明爭暗鬥的厲害，將軍戰功赫赫，又背靠著忠勇王府，回京之後定然是各方勢力拉攏的對象。就將軍那脾氣，不高興了連王爺的面子都不給，萬一撂了那些皇子的臉面，被那些皇子們記恨上穿小鞋怎麼辦？我聽說，世子暗地裡和三皇子聯繫緊密，萬一他把將軍推出來，讓將軍靠向三皇子呢？將軍那脾氣是誰的面子都不會給的，王妃又偏疼世子，到時候白白讓將軍受委屈。還不如現在讓將軍在這裡躲著，一來，可以避免那些麻煩；二來，現在沒人注意，還能暗地裡發展勢力；三來麼，你有沒有發現將軍和蕭姝在一起時間長了，行事越來越委婉圓滑？」

    魏峰點頭，「聽你這麼一說，還真是。上次我跟將軍說話，將軍還衝我笑了一下呢，嚇得我做了一宿的噩夢。」將軍那麼個冰塊臉突然沖他笑，不是冷笑，不是諷笑，而是那麼平和的一笑，那感覺，簡直能媲美閻王爺沖他招手了，哪怕態度再和煦，也改變不了他是閻王爺的事實。

    薛鵬，「……」

    「看你那點出息，你就合該讓將軍天天訓著你才好！」

    魏峰十分同意的點頭，「我這麼覺得。不過現在想想，將軍不光沖我笑，也沖別人笑。唉，今兒你和將軍說話，將軍沖你笑了嗎？」

    對於這樣白痴的問題，薛鵬懶得回答，「你整天這麼無所事事的也不是個事兒，既然暫時不回京了，你也別閒著，出去收幾個土匪窩，從裡面挑一些能用的人出來訓練上。甭管以後讓那些人當眼線還是什麼的，至少都能用上。」

    魏峰不樂意，「那些土匪都是烏合之眾，用他們能成什麼事兒？想發展勢力，從兵營里調一些人出來暗地裡培養不就成了？」

    「笨！現在找不到將軍的下落，京中不知道多少人盯著神策軍呢，你現在動那裡面的人，不是明擺著告訴他們將軍在這裡麼？你只管把那些土匪收拾服帖了就行，挑人的事兒不用你管，這個我來。」

    「那京中王妃給將軍立衣冠冢的事情咋辦？」他們用障眼法拖延了兩個月，現在眼瞅著拖延不下去了，王妃那邊又鬧騰著讓將軍早日「入土為安」，王妃是將軍的親娘，她發話了，別人再阻攔反而顯得居心不良似得。想想，魏峰就替將軍憋屈的慌，「將軍脾氣冷是冷了些，但對王妃一等一的孝順。你說王妃到底怎麼想的？將軍可是她親兒子。將軍出事，她不說急著找，反而要弄什麼衣冠冢……怪不得人們都說最毒婦人心呢！」

    薛鵬自詡聰明，也想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但是對王妃的這番作為也覺得十分心寒，「王妃想立衣冠冢就讓她立。立了衣冠冢，人們不再關注將軍了，將軍反而安全。咱們就在這邊幫將軍好好發展勢力，等什麼時候將軍想回京了，咱們再跟著將軍回去。」

    「這幸好是沒讓將軍知道，不然將軍指不定怎麼傷心呢。」魏峰嘀咕一句，又問，「那將軍的事情用告訴大彪子他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