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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姝知道秦掌柜說的是實話，笑道，「多謝秦掌柜提點，做生意的事情我再回去和吳大哥一起合計合計。」說著，起身告辭。

    秦掌柜堅決不肯要那六十文錢，蕭姝也就沒有再硬給，出了四海酒樓，和万俟景淳感嘆，「這個秦掌柜倒是個難得的好心人。」

    万俟景淳對這一點很贊同，「君子愛財，取之有道。秦掌柜是個君子。」

    兩人又在鋪子裡買了些米麵油，到集市上買了蔬菜和一些日用品拎回去。到了清水村已經是下午，村口的人見他們拎著東西，熱心的打招呼，「回來啦，你們這是去鎮子上了？」

    蕭姝笑眯眯點頭，「回來了，在鎮子上轉了一圈。」

    「嘖嘖，看你們買這麼多東西，這次上山又獵到了不少野物吧？」又一個人道，語調有點酸。

    蕭姝詫異的瞅他一眼，認出來是和她隔了一條街的王愣子。名字叫愣子，人卻一點都不愣，又奸又猾，慣愛占別人家的便宜，二十好幾的人了連個媳婦都沒有娶上，平日裡遊手好閒的，氣人有笑人無。蕭姝他們住進來才幾天功夫，這個王愣子就到他們家轉了四趟，說是幫忙，實際上每次過來都順走點東西，或是曬著的肉乾，或是剛採回來的香菇木耳，用賊不走空這句話來形容他，一點錯都沒有。

    王家和李家是當地的大姓，祖上世世代代住在這裡，一個村子百多戶人口，倒有八九十戶姓王的或姓李的。

    蕭姝顧忌著自己是新來的，不想招惹是非，對王愣子占小便宜的事情視而不見，廢點東西能換個安寧也不算虧。

    現在聽王愣子這酸話，就知道他心裡又不舒坦了。臉上的笑收斂一下道，「哪裡有什麼獵物，在山上轉了兩天，就逮了這麼一隻野雞回來。」說著，揚揚手裡的野雞。

    王愣子看著蕭姝手中還在撲騰翅膀的野雞，心裡的酸水落下去一些，有些幸災樂禍，「你們這是得罪了山神爺爺吧？往日裡都能獵到幾隻兔子，今兒怎麼就得了一隻野雞回來？我給你們出個招，你們把這隻野雞送給我，我代你們拿著這隻野雞去給山神爺爺上供。我之前經常拜山神爺爺，和山神爺爺有交情，等我把山神爺爺哄高興了，你們再打獵就又能獵到獵物了，這叫……對，這叫磨刀不誤砍柴工。」王愣子十幾歲的時候也跟著家裡的大人上山採過山石，祭拜過山神，知道靠山吃飯的人都信這個，故此，特意拿出山神來忽悠蕭姝。卻不想想，幾天前一把大火早把山神廟燒毀了，他還上哪兒去拜山神去。還有所謂的和山神有交情的話，完全是糊弄傻子呢。

    万俟景淳皺眉，看著王愣子的眼神不善。

    王愣子被万俟景淳眼底的冷意嚇得後腿一步，又覺得丟人，惱羞成怒，「我可都是為你們好，你們可別不識好人心！」

    第12章 無名哥哥好慘

    蕭姝按住万俟景淳，笑道，「我們兄弟自然知道王大哥是一番好意，只是這山神廟已經燒了，王大哥想要替我們拜山神，也得把山神廟修好了才行啊。要不這樣，王大哥你和山神有交情，不如先去把山神廟修上，山神爺爺也能記著你的好不是？」

    王愣子這才想起山神廟已經被燒了，被蕭姝一席話擠兌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有心吵架，又明顯是他不占理，恨恨的留下一句，「真是狗咬呂洞賓！」轉身走了。

    万俟景淳眼底冷意閃過，腳隨意的在地上踢一下，一塊土塊彈起，砰的一下砸中王愣子的腿窩。站立不穩，王愣子直接撲到在地上。

    万俟景淳的動作太快，以至於沒人看清楚是他出手的，只以為是王愣子走路沒走穩，才摔的跤。

    李二爺捋著鬍子搖頭，「這麼大人了，走路都走不穩當，都是整日裡不正干，才軟了手腳！老王頭兩口子也不知道管管。」李二爺是個考了多年都沒有中舉的老秀才，現在在村子裡的私塾教書，平日裡不過教孩子們認幾個字，很是輕鬆。為人有些刻板，最看不上王愣子這樣不學無術，遊手好閒的混子。

    王愣子從地上爬起來，左右瞅瞅，沒有發現異常，也以為自己是沒走穩才摔倒的，摸摸腦袋，罵了一聲「晦氣」，繼續在村子裡轉悠。

    蕭姝和万俟景淳這功夫已經到了家。

    蕭姝和万俟景淳不在，牛娃都是躲在家裡不出去的，要麼練習飛鏢射箭，要麼就蹲馬步。聽到門外蕭姝的聲音，牛娃眼睛一亮，手中的飛鏢收起來，蹭蹭跑過去開門，「哥，無名哥哥，你們回來啦！」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回來啦。」蕭姝進門，摸摸牛娃的頭，「我跟你無名哥哥不在，你好好練習馬步和弓箭了沒？」

    牛娃仰著小腦袋，「練習了，我剛才還練飛鏢來著。」牛娃把手中的飛鏢拿給蕭姝看。

    蕭姝誇讚一聲，把手裡面買的一袋炒栗子遞給牛娃，「這個是給你的獎勵。」

    牛娃喜滋滋的接過來，從裡面掏出一顆栗子，掰開，掏出裡面的果仁往蕭姝嘴裡塞，「哥，你先嘗一個。」

    蕭姝笑著吃了，把手裡的野雞放到籠子裡裝起來。

    牛娃又去餵万俟景淳。

    万俟景淳皺眉看牛娃有些黑乎乎的小手。

    蕭姝瞥見，嗤笑，「你連老鼠都敢吃的人，還怕吃這個？」瞎講究個什麼勁！

    牛娃畢竟當了兩年乞丐，就算是現在穿上新衣，住上大房子了，一時半會的也改不過來，行事上面難免不太講究，但一片心卻是好的。要教導他可以慢慢來，卻不能露出對他的嫌棄，否則容易傷了他的自尊。

    万俟景淳悶不吭聲的接過栗子，學著蕭姝的樣子，伸手摸摸牛娃的頭，「乖，無名哥哥不愛吃這個，剩下的你吃吧。」

    牛娃卻對蕭姝剛才說的話感興趣，瞪著圓溜溜的眼睛瞅著万俟景淳，「無名哥哥，你之前還吃過老鼠啊？」他就是最餓的時候，都沒有吃過老鼠，這麼一想，無名哥哥比他慘多了，得餓成什麼樣才能吃老鼠啊！眼中不自覺的帶上了同情之色。

    万俟景淳臉色僵了僵，一本正經的解釋，「我沒吃過老鼠。」他再不受寵，身份擺在那兒，也落魄不到吃老鼠的份上。蛇羹倒是吃過，畢竟蛇羹是一道美味。

    牛娃不信，「哥哥從不騙人！」所以，哥哥說無名哥哥吃過老鼠，無名哥哥肯定就吃過老鼠！

    万俟景淳耐著性子道，「是無名哥哥在和蕭姝開玩笑，你是小孩子，不懂這個，吃完了栗子接著練射箭去吧，等明兒個我教你基本的武功招式。」

    牛娃的注意力立刻被轉移走，「好啊，我這就去練習射箭，練完了我再去蹲馬步。明天無名哥哥你一定要教我啊，咱們說好了。」

    「嗯，說好了。」

    把牛娃打發走，對上蕭姝似笑非笑的眼神，万俟景淳難得的有一絲不自在，「那個，我其實是和你開玩笑。」

    蕭姝哼笑，「開玩笑？我看你是故意噁心我吧？」看不出來，這傢伙整天板著一張臉，還有這樣的惡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