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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8:32:00 作者: 漫愈
「伯父伯母別怕,不是什麼大事兒,不會牽連到伯父伯母一家,不過是我和金姐兒之間的私事兒,不過這事兒還是得告知伯父伯母和鍾盛達一聲。」
鍾父鍾母心中稍定,尤其是鍾母,為了一大家子的前程,她一直讓兒女們讓著金姐兒,結果他們也沒沾到她半點好處,若是再因為她受到牽連,那真是沒處說委屈去。
「你說,到底出什麼事兒了?金姐兒做了什麼?」鍾父穩了穩聲線問道。
玉格只看著金姐兒道:「沒有別的事兒,金姐兒做了什麼,我也懶得說了,只是我們家沒那麼大的福氣,再有金姐兒這麼個親戚,所以往後就不用再來往了。」
不顧一屋子人難看的臉色,玉格接著道:「金姐兒姐妹兩到我們家裡,就帶了四千多兩銀子的債來,這些年,我們家把債還了,也把你們姐妹好好養大了,我們不欠你什麼,反而是你們欠著我們養恩。」
「不過,這些我也都不和你算了,畢竟,」玉格上下打量著已經被嚇得膽破、面白如紙,微微發顫的金姐兒,嘴角露出絲鄙夷來,這樣的膽量見識,可一點兒也配不上她的雄心壯志。
「你也沒那個本事還得起。」
金姐兒面色更白,身子顫抖得連求饒的話都說不出來。
鍾父鍾母幾個看著兩人的神情反應,根本不敢插話,雖然玉格沒說是什麼事兒,但金姐兒這情狀分明就是心虛的模樣。
鍾母恨得咬緊了牙,有這麼個堂弟,換別人家早供起來了,就像她,她不過是她繼子的媳婦,就因為她有這麼個堂弟,自個兒都讓著她哄著她,她怎麼還不知足!她怎麼就作到了要斷親的地步!
「就這樣?」十阿哥還有些不滿意,根本沒有他發揮的餘地嘛。
玉格回頭一笑,她對他們,本來就用不著他啊。
若不然,她這些年真是都白忙了。
十阿哥不大高興的撇了撇嘴,把鍾父鍾母等人嚇得不行,敦郡王若是想要收拾他們,那他們、他們是毫無抵抗之力啊!
金姐兒這個災星!
鍾父鍾母連著鍾盛達,和鍾盛達已經懂事的弟弟妹妹皆把求助的視線投向玉格,他們家若是還有什麼能擋得住郡王爺記恨的依持,也只有玉格了。
玉格轉回頭,看到鍾父鍾母等人臉上的哀求。
雖然她讓十阿哥同行的本意不是這個,不過、也無傷大雅,只是她大約更像個心軟的好人了。
玉格牽起唇角,道:「哦,對了,還有一件,」玉格看向金姐兒道:「你把我們家陪的嫁妝,還回來吧。」
「不!」金姐兒這會兒倒是又能說話會說話了,她近乎歇斯底里的叫道:「那是我的嫁妝,是我的!你憑什麼!你不能!」
玉格說斷親,可不同與四姐兒說斷親,玉格說這話,玉格特地到他們家裡來說話,說明此事已經絕無轉圜的餘地了。
既然如此,既然已經撕破臉了,她定要能多留一分是一分。
嫁妝就是女子在夫家的底氣。
「你的嫁妝?」玉格玩味的品著這句話,「你的嫁妝是誰給的?你的嫁妝只有四千多兩銀子的欠債,怎麼?要我給你麼?」
金姐兒又怕又恨的尖聲道:「你為什麼要這樣逼我?你又不缺這幾千兩銀子!你總是這樣,明明順手就能幫的事兒,你連看都不看一眼,我是你堂姐!你為什麼一定要這樣逼我!」
玉格的面色冷了下來,正要說話,十阿哥上前往金姐兒膝蓋處重重的踢了一腳,直把她踢得整個撲倒在地上,「你再指著她吼一個試試?」
鍾父鍾母等人齊齊倒抽一口氣,鍾母往鍾父身後躲了躲,鍾小妹也害怕的抓住了兩個哥哥的衣角。
屋子裡的孩子全被嚇懵了,放聲大哭起來。
十阿哥眉頭一豎,鍾母又連忙俯下身子捂住就近的金姐兒長子的嘴,「別哭別哭!」
其餘人也連忙捂住其餘孩子的嘴,免得他們的哭聲惹惱了貴人。
眼瞧著屋內亂成一團,鍾盛達上前一步道:「退,我們退嫁妝。」
金姐兒轉頭,神色猙獰,「不,你憑什麼?那是我的嫁妝!你不能!」
十阿哥瞪著眼又要上前動腳,玉格伸手輕輕握住他的胳膊。
十阿哥頓時像被施了什麼定身咒,微微紅著臉動彈不得。
玉格沒有覺出他的異常,只對著畫丹抬了抬下巴。
畫丹上前道:「我們七爺向來是以理服人的,這裡有幾件事兒要說給、嗯、姑娘聽聽。」
「這嫁妝是母族對女兒的饋贈,但要說是女兒自個兒的,那也得有母族支持才行,這事兒我來和姑娘說說史。」
「的時候,嫁妝是女子和丈夫共享,公婆不得染指;元朝的時候,女子若是改嫁或是如何,嫁妝歸前夫家所有;等到了前明,不說自個兒,就是自個兒的丈夫都沒有權利處置自個兒的嫁妝,嫁妝是要直接歸公,聽從公爹的支配的。」①
金姐兒只繃著臉,半個字都不信。
畫丹接著道:「前明的首輔大人張江陵,算是有權有勢的吧,可就這麼一個有權有勢的人物,他的獨養女兒出嫁,一出嫁,嫁妝就被公爹劉一儒全鎖起來了,嘿,姑娘別不信,這可是《明史劉一儒傳》上白紙黑字寫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