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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8:32:00 作者: 漫愈
大陳氏應了陳氏的邀請,陳氏便趕忙繼續去下一家。
屋子裡,李佳珈卻是絞著帕子意難平。
外人只知道她要嫁的是正八品的國子監學正,可是差不多的家世,二姐兒幾個都只嫁了普通的兵甲,連有佐領府保媒說親的三姐兒和四姐兒也不過嫁了王府侍衛和秀才,為何獨獨她一個直接嫁了個有品級的官員。
因為對方是她大哥的同窗,卻比他大哥還要大上四歲,比李佳珈就直接大了有十歲,將近三十歲的男子怎麼可能沒娶過親,所以李佳珈是去給人做填房的,好就好在對方沒有兒子,只有一個五歲的女兒。
可是這些,都是之前的想頭,如今有玉格這麼一比,就哪哪都不是味兒了。
一個十五歲未婚未育的滿軍旗從五品,一個二十七歲娶填房帶女兒的漢軍旗正八品。
「額娘!」李佳珈跺著腳羞惱不依。
「好了!」大陳氏也正心情不順,沒工夫哄女兒,「如今親事都定下了,還有什麼法子?你還想悔婚不成?之前人家都看不上你,你以為你這退親再定的人家就能看上了?可省省吧!」
李佳珈緊擰著手帕,一張臉黑得嚇人。
大陳氏過了那個勁兒,見女兒臉色不對,又緩和描補了幾句,「好了好了,咱們不和人家比,你這親事已經很不錯了,你想想國子監學正,多少清貴,還能提攜著你大哥二哥,男人大點也知道疼人。」
李佳珈深深的看了大陳氏一眼,沒有說話,黑著臉轉身走了。
大陳氏也沒去管,自躺到炕上,平息消化自己攢了一肚子的悶氣。
而另一邊,玉格在理藩院也不是全然順利,比如她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好像一頭撞進了八貝勒懷裡。
新人入職,還沒有多少機會做事,先是認人,所以會做人就顯得格外重要,一個有錢又大方的同僚,不管人家背地裡怎麼想,至少面上都會對她和善幾分。
所以玉格入職的第一天,就請了理藩院的上官、同僚、下官,所有人能請到的人一起到廣聚酒樓吃席。
出了衙門,便是崔先生安排過來接人的馬車車隊,把所有人直接拉到廣聚酒樓,這樣的安排,也確實替玉格刷了一波好感,甚至連別的衙門裡的人瞧見理藩院大門前走過的一長排車隊,也知道了玉格的名字。
廣聚酒樓準備的酒席也沒有絲毫問題,前頭崔先生和三姐兒、五姐兒對的都是明面上的公帳,連六姐兒原本替玉格存的銀子,也是公帳裡頭分出來的。
但除了公帳,玉格自己還有個小金庫,那就是整個西四牌樓的大商鋪或多或少的,都有和她私人合作且分成的商品。
廣聚酒樓和玉格合作的便是由玉格提議並設計的宴會廳。
宴會廳占了整個酒樓的第三層,除了能擺下二十桌席面外,最前頭還搭了一個小戲台,當然內城是禁止開設戲院賭場等娛樂場所的,所以這裡打了個擦邊球,並不說是戲台,而是說舞台,什麼辦壽宴的、辦滿月酒的,都可以到舞台上舉行儀式,讓來賓觀禮。①
平常宴客,也可以請一個戲班子過來臨時唱幾齣,總之只是求個熱鬧喜慶,又不是常駐在這處收門票的,所以不算戲院。
此時,廣聚酒樓的宴會廳里,玉格就請了一個戲班子過來,正唱著《群英會》,劇目的內容其實不太應景,但主要是取它這個名字。
崔先生還在理藩院衙門門口安排車馬,客人已經先到了一些,玉格親自在酒樓門口站著迎接,請他們先上樓聽戲稍坐,又叫滿倉和長根在上頭伺候著。
玉格只迎客就迎了小半個時辰,再加上白日在衙門時挨個請他們參加今晚的宴請,所以只一日,玉格就把理藩院上上下下認了個全,混了個臉熟,同樣如此的,還有安排馬車的崔先生,和照顧賓客們的滿倉和長根。
安排全部賓客坐下後,崔先生走到玉格身後笑著小聲道:「今兒這銀子花得值。」
玉格笑著點點頭,舉著酒杯帶著崔先生先去二樓包廂敬了酒,而後到宴會廳,從頭桌開始,一桌一桌往下敬酒。
郭掌柜滿面笑容的站在宴會廳門外,親自盯著小二們往裡頭上菜,也覺得今兒這宴席辦得值,這相當於一下子給他拉了一百多個潛在客人啊。
事情發展到這裡,還是一切順利的,問題就在於八貝勒突然到來,說路過此處,聽聞理藩院上下在此聚會,上來敬一杯酒水。
玉格連忙笑著給八貝勒取酒杯斟酒,表達自己的不勝榮幸。
但是,八貝勒府在內城的東北角,中間又隔著一座皇城,他是怎麼路過到這內城正西邊的西四牌樓來的呢?
這些暫時都想不得,只要知道消息必然是從理藩院透過去的就行。
玉格作為東道主,有幸被八貝勒叫著單獨說了幾句話。
今年正好三十歲的八貝勒,人是真的溫和得很,眼角唇邊還帶有一絲笑紋,他笑著拍了拍玉格的肩頭,和她碰了一杯後溫聲道:「我和你們尚書大人在二樓包廂說話,你先招呼賓客,一會兒再下來多喝幾杯。」
玉格忙笑著躬身應是。
親自送了八貝勒到宴會廳門口,八貝勒便回頭笑道:「好了,不用送了,去招待你的賓客吧,我自己下去就行。」
玉格笑著點點頭,躬身目送八貝勒轉過樓梯看不見,才斂了笑直起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