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頁

    司哲站在道德的制高點□□童擇:「你也陪陪頌煙，總不能讓她一個人吧。唱吧，難得這樣瘋一次，不然以後會後悔的。」

    童擇被連哄帶騙，和齊頌煙一塊站在了話筒前。攝像大哥換了個小機器回來跟拍，倒也不突兀。

    公園人多，拍短視頻的，直播唱歌的都多，齊頌煙和童擇帽子墨鏡口罩一樣不落，路過的有的還在討論這是不是兩個盲人。

    應該說是一對身材優秀的盲人情侶。

    導演組害怕程決也去了之後三個人聲勢浩大引來太多人，萬一被認出來就不好了，最後還是決定去商店買個小音箱，下了兩個人點的伴奏。

    齊頌煙唱歌其實很不錯，只不過是平常一直拍戲，沒什麼機會唱歌，也沒舞台可以唱歌。

    兩個人本來是一人一首，可童擇唱的幾乎全都不在調上，齊頌煙唱一首留住點人就要被他嚇走點。

    難頂。

    兩個人到最後已經開始瘋唱了，亂七八糟自己改詞改調。節目組其他人在車上看實時的錄像，覺得好笑的同時也覺得他們兩個今晚唱完歌可能要興奮很久。

    因為只是看著就已經很解壓了。

    看著看著司哲突然眼眶有點紅，程決推推他:「你這是怎麼了？」

    司哲擺擺手:「沒什麼，年紀大了愛亂感觸。就是覺得當了這麼多年藝人已經沒什麼自我了。正常人的生活和社交也沒有，出個門見個朋友吃個火鍋，什麼都幹不了，不拍戲了就只能窩在家裡陪我媽看看電視。」

    「連家裡的狗都不跟我親近。」

    說起狗，司哲更難過了。以前他對狗多好啊，現在拍完戲回來都不認識他了。

    張月溪拍拍司哲肩膀:「有得也有失，想點好的，比如說媽媽已經可以安逸的在大房子裡悠閒看電視了。」

    童擇這邊還在唱，兩個人意猶未盡，可惜下了點小雨，又堅持著合唱了一首老歌就下來了。

    圍觀的人很多，他們兩個唱歌時候的情緒太過激動，也算是公園裡今天最不同尋常的流浪歌手。

    收攤之後兩位盲人音樂家收拾收拾往保姆車去，攝像也跟著他們一路拍。

    童擇開心，回來之後跟小周撒嬌:「周哥，這是我在鏡頭前面最開心的一天。」

    老父親心疼的給他擦衣服上的水:「都唱成啥樣了還開心呢。這播出之後大家一搜童擇，出來第一條就是童擇唱歌難聽。」

    「哎呀，沒這個天賦嘛，人怎麼能是十全十美的呢。」

    「沒這個天賦還出去表現。」

    童擇傻笑:「剛開始想著陪頌煙姐唱一首就下來，後面發現還挺好玩的，高興。」

    導演買了包一次性布巾送過來，本來覺得這段剪出來節目效果一定很好，聽了童擇說的改變了主意，不僅可以很搞笑，還可以很感動。

    「導演。」童擇問他，「我們這個這麼亂，一天下來真的能剪一期嗎？」

    導演笑了笑:「能啊，綜藝都是這麼搞的，五分靠拍五分靠剪，放心吧。你看個綜藝有時候又哭又笑的，都靠的是後期升華，拍的時候也都很慌亂的。」

    童擇點頭。

    齊頌煙飛老家，司哲也回自己家。程決不想住公司宿舍，想了想跟著司哲走了。

    童擇本來以為程決會跟自己回去。

    「小周哥，你小時候的夢想是什麼？」童擇一天下來也累了，靠在車上迷迷糊糊的還要追著問。

    「賺大錢。」

    童擇:「真實。我小時候想當武打冠軍，衝出亞洲打向全世界那種。後來看了看他們的大肌肉塊，算了，好醜。」

    「後來我想著當個小畫家吧，比較牛。但是我就是學不會老師教的，我覺得世界沒有這麼鮮艷，我的世界挺灰的，我媽媽就沒再讓我學了。」

    「再後來我想當醫生。我的心理醫生真的很有魅力，他能讓我放鬆讓我平靜能讓我不那麼窒息。我覺得他很偉大，我也想當一個可以改變別人的人。」

    「再再後來，唔，我想當一個老師。我們老師好兇啊，一點也不喜歡我們，我想當個很喜歡學生們的老師。」

    「我小時候還想過當一個爸爸，很愛很愛自己的兒子那種，永遠也不離開我的孩子。」

    周夢澤第一次聽童擇說這麼多話。等到付景旬打電話過來的時候童擇已經枕在他腿上睡著了。

    小周掛了電話給付景旬發信息，說童擇睡了，等童擇下車醒來再回給他。

    付景旬回他:好，別吵醒他。

    小周心想這還用你說，低頭輕輕幫童擇順了順頭頂蹭的亂糟糟的頭髮，小聲說:「小傻子，有很多人愛你。」

    回家。

    童擇醒的時候還沒到，周夢澤捏他的臉把他弄清醒:「小付給你打電話了。」

    童擇坐起來揉揉眼拿過來手機，先看見了鄭導的信息。

    童擇笑道:「鄭導說，給我說個小道消息，讓我別激動。」

    「我猜她要告訴我我被提名了。」

    果然。

    金雙環獎頒獎在九月初，鄭導本來就對《觀音》信心滿滿，這會兒知道點邊邊角角本來沒什麼感覺，意料之中，但想到童擇畢竟是第一次踏入熒幕，難免會在意些。

    「鄭導說她下部戲有個小角色沒合適的人選，問我願不願意。」童擇看了看鄭導發來的人物梗概繼續說，「一個過分漂亮但沒什麼好下場的……男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