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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8:29:08 作者: 咕嘰小魚
    Andy似乎意識到自己即將獨自面對宋淮的悲慘生活,「嗚嗚」地在裴遠的褲子上蹭了一身毛,企圖讓裴遠帶它一起走。

    宋淮對Andy這種賣慘的行徑十分不恥,果然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以前裴遠沒搬過來的時候多聽話的一狗,一旦有人撐腰了立馬開始作威作福。是時候該好好教育教育了。

    下午的時候廖成接了裴遠回別墅收行李。

    大部分行李宋淮已經收拾好了,但是轉眼就到十二月,天越來越涼,裴遠的冬衣還在別墅里。廖成幫他拿了幾件保暖的,再三囑咐裴遠明早定好鬧鐘後便回了家,明天再來接他。

    這棟房子裴遠已經住了三年了,照理說是最熟悉不過,但是現在一回來,卻突然覺得家裡大的發空。

    洗漱完,裴遠癱在床上和宋淮煲起了電話粥。

    「裴老師,洗澡了沒有?」

    裴遠懶懶地「嗯」了一聲。

    「在浴室的時候有沒有想我?」

    裴遠當然知道宋淮在說什麼,笑罵了一聲,耳朵尖有點泛紅。

    「看來是想了。」

    宋淮低聲輕笑,笑得裴遠心癢。

    上次他躺在這張床上時,旁邊還有宋淮。那時窗外下著燕城難得一見的大雨,房間裡……

    停停停,打住!

    裴遠納了悶了,他在這床上都睡了三年了,怎麼現在就只能想起來宋淮在這兒的那一晚。

    裴遠覺得再和宋淮聊下去他今晚就不用睡了,他可不想明天因為狀態不好聽陳老爺子的咆哮,果斷掛了電話翻身睡覺。

    第二天一早,在廖成十分有先見之明的電話轟炸下,裴影帝難得早早起了床,按時到了片場。

    陳老爺子已經到了被睡眠拋棄的年齡,甭管早睡晚睡,第二天都能早起。裴遠到的時候人已經在了片場,正在和江城說話。

    合作《朝暮》的時候裴遠就覺得以江城的演技和品性,不會被埋沒太久,沒想到陳老爺子眼光倒是夠毒,還沒等《朝暮》上映,就已經看出江城是個潛力股了。

    江城的角色在《昏君》中無論是戲份還是重要性都很高,說是男二號也不為過,又有陳導這麼個金字招牌在,東山再起指日可待。

    裴遠走過去打了個招呼,陳老爺子一看他就從鼻子裡發出了一聲冷哼,顯然是對裴影帝這減重效果十分不滿。

    裴遠本身其實已經足夠瘦削,在成年男性中甚至偏單薄,在其他劇組換個造型演少年也沒什麼不妥,但是陳老爺子一向要求高,一早就說過如夕羽果這樣直接把片酬給化妝師造型師得了,還要演員幹什麼。

    裴遠也沒指望著能靠化妝師,只是他體重變動本來就慢,只能和陳老爺子商量著調一調拍攝順序,他邊拍邊接著減。

    陳老爺子也知道裴遠這破身板難伺候,勉強同意了,喊了幾個主演去休息室圍讀劇本。

    《昏君》,看名字就能知道,講的是一代昏庸君主的故事。

    和尋常電影「偉光正」的主角形象不同,《昏君》中裴遠的角色性格充滿了人性的千瘡百孔。

    陳導一貫的敘事風格,《昏君》的故事線很長。

    慶安二十二年,皇帝久病不問朝政,戚馮兩系明爭暗鬥。

    慶安二十三年春,百餘考生上呈血書痛斥戚家私收賄銀、買賣官爵、擾亂科舉、蒙蔽聖聽。戚家失勢,朝中馮家獨大。

    慶安帝共有四子七女,皇長子早夭,皇三子褚進為皇后戚氏所出。另有皇六子褚連,生母早逝,年十五。皇七子褚遷,宮女所出,年十三。貴妃馮氏膝下無子。

    慶安二十三年夏,皇七子不慎落水夭折,皇六子褚連過繼為馮貴妃養子。戚皇后產下皇十二子褚還後薨逝。

    慶安二十三年冬,山陵崩。

    同年,皇六子褚連繼位,改國號定和。

    裴遠飾演的,就是皇六子,後來的定和帝褚連。

    褚連聰明,有野心,也夠狠決。看透了朝中局勢,知道若要登基只能依附無子的馮貴妃,將計就計除去了出身低微同樣可能被馮貴妃看中的七皇子,登上帝位。

    這樣的褚連必然不會甘心做馮家的傀儡,他表面安分,大肆封賞馮家,卻在暗中扶持在朝堂內外素有賢名的衛家,借力打力。在馮家風光太久失了分寸時,以衛家為首,朝臣群起而攻之。

    根除馮家,收歸君權的那一年,褚連二十歲。

    接下來的幾年,是最安定的時候。褚連修水利,減課稅,國庫充盈,四海昇平,真正做到了定和二字。

    聰明、野心、果決,本是最適合君王的本質,可人永遠不會只有一面。

    褚連生母早逝,背後沒有依靠的皇子,在後宮中連長大都是難之又難。褚連習慣了小心謹慎,也習慣了疑心一切。

    這樣的褚連聰明,卻多疑;有野心,卻不夠自信;夠狠決,卻又會在不該心軟的時候心軟。

    他重用著衛展書,心中卻從不曾真正信任他;他設計間接害死了七皇子褚遷,卻補償般將之後不久出生的十二皇子褚還養在身邊百般疼寵。

    坐在皇位上君臨四海,褚連卻總覺得腳下是空的,背後如狼似虎。眼前是太平盛世,可他的心中卻從不曾真正太平。

    這種疑心,隨著褚連年歲的增長而增長,最後將他吞噬。

    他收軍權,逼死衛展書,將冒死進諫的言官下獄,三省六部人人自危,朝堂眾臣噤若寒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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