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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8:17:56 作者: 小文旦
再一聽有證據,季煬心裡一突。
「這是丞相撕下來的衣服。」
阿虎今天第二次被人拎著領子,楚淮引把碎布奪過來,不可置信地看著上面熟悉的紋路。
上面滿是紅泥和擦痕,破破爛爛的,甚至還有一點李子的酸味,乞丐都不要,在陛下眼裡卻是無價之寶。
楚淮引眼裡從震驚、質疑,到恍然、焦急,剛才季煬說什麼……朕的小貓要生了?
陛下有些慌亂,完全忘記季煬和阿虎的說辭稍微有些對不上。
他幾乎是踉蹌地運起輕功,瞬息拋下所有人,朝淮王府奔去。阿虎的下一句話還卡在喉嚨里沒說:孟大人很好,沒有要生孩子。
季煬:「……」
季煬:我他娘的為什麼不讓阿虎把話說完?
陛下等等!季煬連忙去追。
……
孟侜累得爬不起來,躺在府庫的地板上,嘴角噙著茶壺的彎嘴喝水。
抱是不敢抱的,陛下要吃醋。暗衛找來一副擔架,非常誇張地把丞相大人抬到了陛下還是王爺時的居室。
孟侜恍惚間有種進產房的錯覺。
柳宜修匆忙趕過來,看著孟侜這一身泥,仿佛從泥土裡拔出來的白蘿蔔,只有臉是乾淨的水靈靈。
「你這是幹嘛了?」柳宜修吃驚。
孟侜伸出手:「說來話長,快給本官處理一下這個指甲蓋。」
柳宜修先給他把脈,檢查了肚子,確定孩子沒有大礙。
孟侜的手指上全是紅泥,十指看不出原樣,柳宜修還是迅速發現他的中指上血肉泥糊成一團,很是駭人。
「快點,陛下要回來了。」
柳宜修就很沒有為病人著想的醫德,他先用濕帕子把孟侜的手除了指甲蓋以外的地方擦乾淨,然後慢吞吞地用銀針一點一點把上面的土撥乾淨,過程又麻又刺,非常酸爽。
孟侜沒來住過淮王府的主屋,眼珠子動來動去觀察四周,轉移注意力。
柳宜修吹了吹指甲,語重心長:「以後記得讓陛下按時給你剪指甲。」就是太長了才會惹事。
孟侜:這麼點小事,本官難道不能自理嗎?
「忍著點。」柳宜修把一罐藥水倒在他的傷口上,洗去粘連在肉裡面的泥土。
孟侜尖叫。
兩次。
剩下的一點指甲蓋,鬆鬆地和皮肉連接,往上翻翹,柳宜修問他要不要乾脆拔掉。
孟侜臉色一白:「身體髮膚,受之父母。」
不了吧。
柳宜修把指甲蓋剪到根處,用紗布包成熊掌。
孟侜:「只是一根手指頭……」
為什麼要把整個手掌包起來?
「手指太不起眼,怕你好了傷口忘了疼。這樣就很有存在感了,實不相瞞,本官還可以建議陛下把你這隻手吊起來。」按骨折處理。
這太醫是個狠人。
孟侜沒話反駁。
外衣本來就厚,裹上一層泥後,大概重了兩斤。孟侜把外衣褪下後,一身輕鬆。
「準備熱水,本官要洗澡。」
柳宜修建議:「手不能碰水,你可以等陛下回來讓他幫你洗。」
孟侜想,本官這副髒樣子怎麼能讓陛下看見,不夠英俊,像叫花子。
「我用右手。」
柳宜修靜靜地看著他右手背的大片擦傷:「……」
這位太醫看起來非常會告狀,孟侜只好歇了自己洗澡的心思,讓下人先幫自己洗個頭。
丞相大人的頭髮上都是泥,熱水換了兩桶才勉強洗乾淨。
孟侜估摸著陛下快回來了,讓他們準備兩桶熱水洗澡。
楚淮引一進淮王府就看見熱水進進出出,但是……孟侜怎麼沒聲兒啊!
他猛地推開門,心慌道:「生了嗎!孟侜呢?」
孟侜坐在塌上,闔著眼半困半眯,手裡還拿著一塊咬了半口的芙蓉糕,乍一聽見陛下的聲音,嚇得糕點都掉了。
「本官還沒準備生……」
楚淮引見到孟侜好好地坐在床上,斂了斂心神,他陪孟侜做過功課,知道這生產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疼過一陣之後,可能要隔幾個時辰才能生。
但是這個情況似乎不適用於早產?
楚淮引意識到季煬在說慌,生怕自己出現幻覺,他手髒,不敢碰孟侜,於是雙手一撐,把孟侜困在牆壁和胸膛之間,吻了下去。
是真的,小貓自己認路回來了。
楚淮引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又活了過來,他加深了這個吻,失而復得,這個過程他經歷了幾次,再也不想有下一次。
楚淮引發狠地咬了一口孟侜的嘴唇,淡淡的血腥味瀰漫,既能安撫燥動的神經,也能引發心底的野獸。孟侜一聲不吭,感受到有滾燙的液體貼著自己的下巴往下流,他心尖一疼,兩隻手攀住陛下的脖子,全情回應楚淮引。
對不起,又讓你擔心了。
一吻畢,孟侜睜開眼睛,看見陛下通紅的眼眶和泥濘的額頭,這場猝不及防的災禍,讓兩人都很狼狽。
他撓了撓陛下的後頸:「本官在等你洗澡----嘶。」
大意了,用的受傷的手指。
柳太醫果然深謀遠慮。楚淮引還記得他看見孟侜掉在牆土裡的指甲蓋時的恐懼,認真思考把孟侜左手吊起來的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