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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8:17:56 作者: 小文旦
孟侜坐著悠然喝茶,果不其然,楚淮引又有旨意。
「陛下他不肯換藥啊,陛下說太醫換藥太疼,管大人手法好,請管大人立即進宮。」小玖氣喘吁吁。
孟侜:「陛下他是不是還不肯洗澡?」
「呃……」小玖撓撓後腦,陛下口諭,管大人要再不肯去,你也不必回宮請示,裝模作樣門口繞一圈,繼續進去傳旨,事不過三,管大人會同意的。
那現在這種提前知道的情況,算不算在事不過三裡面?
小玖目露懇求。
以看正宮的眼神。
他一直以為宣召陛下今日翻哪個牌是個好差事,沒想到不僅沒有油水,還難辦得很。
孟侜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心裡罵了兩句「臭掉算了」,微笑道:「公公請帶路。」
……
楚淮引召姜儀進宮商討北狄事宜,那群刺客審了一下午套不出話,語言通,雞同鴨講。姜儀親自審問,他在北狄潛伏多年,學了幾門方言,可惜這幾位刺客不知道是那個犄角旮沓挖出來的稀世珍品,說的話一句都聽不懂。
「你覺得是北狄乾的嗎?」
姜儀不確定地搖搖頭:「依臣看來,索穆泰未必有這個膽子。有人想挑起兩國戰爭,坐收漁翁之利也不一定。」
大魏側面還有個不大不小的奉國,年前剛結束內鬥,國內趨於統一。它和北狄分別位於大魏兩側,楚淮引上任後加強了對奉國的布防。奉國現任太子素以謀略聞名,若是這裡面有他的手腳,導致大魏和北狄重啟戰火,兩面受敵就不妙了。
「這件事快馬加鞭,讓索穆泰知道,他若不心虛,自然有所表示。」
楚淮引艱難地給索穆泰擬信,看得姜儀欲言又止,這什麼太醫,把陛下的手包成這副鬼樣子?
他們在軍中,這點小傷根本不放在眼裡,陛下鐵骨錚錚,姜儀一開始跟著他時,覺得養尊處優的大皇子肯定對軍營的惡劣條件不適應,結果陛下跟全軍將士吃住一起,不搞特殊,讓他另眼相待。
姜儀的目光太直接,楚淮引哪能沒有感覺,他抬了抬手,故意給姜儀看清楚。
孟侜親手包紮。
哪怕是舅舅,也只能眼紅一下而已。
孟侜在宮門正好碰見離開的姜儀,小玖著急,連帶孟侜腳步都快了。
姜儀停下來感慨:「管大人真是國之棟樑,這麼晚了還要進宮。」
是不是國之棟樑不知道,孟侜只知道自己今晚大概率出不來。
一時看舅舅的眼神有些羨慕。
就問一句能不能帶外甥一起走?
聊了兩句刺客的事,孟侜知道這事大概也急不來,還是勸楚淮引以後不要輕易出宮比較穩妥。
孟侜苦口婆心,楚淮引如過耳邊風:「愛卿又不主動進宮,朕只能自己出去。」
「臣每日都有上朝。」從不缺席,除了在皇宮睡過頭那一次,這還不夠?
楚淮引遺憾,為什麼只有早朝,沒有午朝和晚朝。
孟侜明明記得他系的是活結,現在一個個成了死結,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是誰幹的。拿起案上的剪刀,咔擦幾下把紗布剪開。
氣勢兇狠,堪比淨身房的師傅。
楚淮引臆想中含情脈脈的一幕沒有出現,轉而求其次:「太醫說這傷口沾水容易潰爛,朕還未沐浴更衣……」
孟侜看著小玖,小玖恨不得原地消失。
「愛卿手腳利索,不能幫朕嗎,你看這一堆奏摺,朕不加緊看,今晚都看不完。」
孟侜道:「不行。」
楚淮引被他直接的拒絕噎到,乾脆比誰的臉皮更厚,囂張地表示,那朕就不洗了。
清早剛下過雨,靴子上都是黑泥,刺殺中衣服沾了血跡,胸前的五爪金龍灰頭土臉,很不威風。回宮之後一直忙到現在,連件衣服也沒換。
孟侜驀地心軟。
他委婉地威脅:「幸好陛下沒有后妃,不然一定不願意同床。」
楚淮引:「愛卿在暗示什麼?」
孟侜和他對視。
「朕這就自己洗。」
……
老國公的孫子辦喜事,請了京城大部分有頭有臉的官員。排場之大,令人咋舌。老國公是楚淮引外祖一脈,先太后就是老國公哥哥的獨生女。京城二皇子一脈倒台,天元帝只剩楚淮引一個兒子,他那一代的兄弟早就在其多疑的性子下,紛紛塞北江南各地養老。而楚淮引未曾納妃,因此顯赫的皇親國戚所剩不多。
老國公算是幸運的一個。
「管嘉笙」剛剛回京,楚淮引在孟侜的強烈要求下,不得不低調地和孟侜出行,低調地召孟侜進宮。幾個知情人除外,誰也不知道他多受陛下重視。
大部分人還以為管嘉笙初初回京,根基尚淺,就算管氏家大業大,那也是往上數三代的輝煌了。
於是孟侜被安排得離核心桌遠了一些,隔壁正好是一群紈絝子弟。
嚴鑲和姜儀邀請孟侜一起坐,孟侜以「妻子喪期不能喝酒」委婉拒絕。
畢竟官場上應酬不會少,跟他們坐一圈,孟侜官位小,免不得要喝酒。
這桌就不一樣了,放眼過去他官最大,說不喝就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