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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8:17:56 作者: 小文旦
孟侜躺在床上,被子捋直了蓋到下巴,被楚淮引掖得嚴嚴實實。
等楚淮引對外面的一群暗衛訓完話離開,孟侜翻了個身,一雙眼睛悄悄睜開,圓溜溜地盯著窗戶縫透進的月光,哪像犯困的樣子!
成功躲過了和楚淮引去皇宮「促膝長談」,孟侜眼睛一彎,把被子蒙過頭。
就很慫,只能躲在被子裡偷笑這樣。
……
姜儀帶人在戲院深挖,終於找到一條小型地道,通往千陽湖的那扇鐵門。
鐵門一拉,大量湖水湧進地道,湖水澄清之後,會水的官兵游進那條地道,看見了鐵門外堆得整齊的太湖石。石頭還用棉布和稻草等柔軟的東西包裹,一個個系得像粽子。
姜儀命人給太湖石系上麻繩,借著水的浮力輕輕鬆鬆通過地道拉進戲院。他一手能拉一塊石頭,力大無窮。
「按編號運到淮王府的後花園。」作為天子登基前的府邸,淮王府戒備森嚴,基本這批太湖石進去了就出不來。
這些事與審問假阿虎同時進行,孟侜被勒令不准靠近千陽湖,第二天醒來時,戲院連帶戲台已經面目全非。
他關心了一下阿虎,聽說人在糕點鋪躺了一個月,現在走路還不太利索,他想來感謝管大人,孟侜讓他養好再來。
糕點鋪的夫妻捲鋪蓋跑路時被逮住,現在和假扮阿虎的人一起受審。
孟侜敲了敲額頭,本官是不是忘了什麼事?
阿福氣喘吁吁地跑進來,笑得像一朵花:「老爺,醒啦!」
誰醒了?
孟侜一拍額頭,他昨天還救了個孕婦!
那女子一醒來,整個人就縮在角落不說話,面容悽苦,阿福問她十句,她回答三句。
哪想孟侜一踏進來,女子像是突然回魂,盯著孟侜叫:「刺史大人!」
孟侜一懵,這是什麼久遠的稱呼?管嘉笙在蘇州做刺史的時候認識的人嗎?
孟侜一問三不知,看向阿福,阿福提醒他:「是老爺在蘇州的朋友,薛天路的夫人。」
「薛夫人有孕在身,快請坐。」孟侜眼裡含著恰到好處的關切,不冒犯不生疏。
薛夫人原名林玥,丈夫薛天路幾年前就在京城和蘇州之間做布匹綢緞生意,算是賺了一點小錢,吃穿不愁。因為和管嘉笙投緣,便結交為好友。
幾個月前妻子懷孕,不能再跟著薛天路往返蘇州,薛天路不放心把妻子留在家裡,決定暫時放下生意。
一個多月前,兩人自蘇州回京,這幾年生意紅火難免引得同鄉人妒忌,族長第一天就暗示薛天路應該把家產變公,家族的興旺才是真正的興旺。
薛天路本就不喜族中人坐吃山空的懶惰性子,族長的話左耳進右耳出。誰知當天晚上族中人請他喝酒,回來的時候醉酒掉河溺亡。
林氏撐不起家業,族中人三番兩次要趕她出去,甚至雇了個流氓天天擱家門口騷擾。林氏關起門來,眼不見為淨,族長見她這麼沉得住氣,一不做二不休,夥同其他族人誣陷她與那流氓廝混,要把她浸豬籠,幸好遇上了孟侜。
林氏聲淚俱下,跪著祈求孟侜看在丈夫的面上替她做主。
孟侜扶起她:「我現在作為京兆尹,本就是分內之事。」
林氏擦乾淚,忽然想起一事:「老爺回京時,管大人托他帶一封信給管老夫人。對不住管大人,老爺去得突然,我也不敢出門,這封信還在家裡。」
孟侜想起管嘉笙確實說過他托朋友帶信回京,沒有任何下落,原來是這麼耽擱了。
當初破廟匆匆一別,或許管嘉笙還有什麼線索沒說。孟侜道:「不介意本官派人到家中去取吧?」
「大人儘管去。」
這時,阿福派人去請的郎中到了,正是禮文樂。
禮文樂給林氏把脈,孟侜站在一旁定定地看著。
你應該懂我的意思吧?
「病人不能受風,把門關上。」禮文樂道。
孟侜主動關上了門,主動伸出了手腕,在林氏驚訝的視線中,孟侜難以啟齒道:「希望嫂子能為我保密。」
林氏先入為主理解成管大人想要治好隱疾,不好明目張胆請大夫,於是這樣避人耳目。她丈夫常說,管嘉笙於詆毀之中保持正心,是真正的君子。林氏個把月來也嘗過被閒言碎語攻擊的痛苦,自然萬分理解管嘉笙。
孟侜見她想歪了,樂見其成。禮文樂開了兩種藥,只要把林氏的藥煎好之後倒出一半,再加入一味藥煎煮,剩下就是孟侜的。
非常隱秘,說都是林氏也都成,兩人混著喝沒毛病。
孟侜請林氏再小住幾天,等他料理了那一堆貪得無厭的族人,再回家不遲。
反正安胎藥也不用長時間喝,等孟侜把趕路傷的元氣補回來,就差不多了。
阿福親自煎藥,林氏只知道每次她喝藥的時候,管大人也常常出現,不知道其實他們喝的一樣。
暗衛稟報孟侜最近和救回來的婦人交往過密。
孤男寡女,就算其中一人肚子還有孩子,就算孟侜不是那種人,也令人醋意大發。
朕最近忙,沒時間跟孟侜算總帳,那他沒事不能主動進宮陪朕吃飯嗎?
楚淮引聽說孟侜又去找林氏,當即甩下奏摺,匆匆出宮。一天不逮一次小貓,他就忘了自己身上背著多少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