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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8:17:56 作者: 小文旦
    「禮大夫,開藥吧。」孟侜趁姜儀不注意指了指小腹。

    禮文樂把藥童支開,親自抓藥,孟侜聞了聞味道,跟上次的一樣,禮文樂聽懂了他的暗示。

    姜儀愧疚地摸了摸後腦勺,覺得給他支招的陛下不是很靠譜。

    陛下說管嘉笙現在危機四伏,姜大將軍你在京城暫時沒有差事,不如替朕保護好管愛卿,直到揪出幕後真兇。方法朕都給你想好了,就說去看看外甥的長相。

    姜儀明白追殺管嘉笙的和害死孟侜的大概是同一撥人,二話不說領旨跟蹤。

    然而他並不知道陛下的私心:把姜儀安排在孟侜身邊,說不定能讓孟侜露出更多破綻。

    禮文樂把抓好的藥給孟侜,孟侜作勢要掏錢,姜儀立馬搶著付錢。

    他把管大人跟蹤到要看大夫了,怎麼還能讓他付錢!

    孟侜嘴角極快地一勾,拎著他的好不容易坑到的「安神藥」回家。

    而姜儀和楚淮引的暗衛交換了一個眼神,示意暗衛保護孟侜,他回宮去找陛下。

    管大人似乎很脆弱,他不敢跟蹤了。

    楚淮引聽完姜儀的匯報,一時也摸不清是真是假,他馬上傳太醫,命他速去管府,確保管嘉笙身體無恙。

    太醫上門時,阿福剛煎好藥,孟侜低頭要喝,聽見庭院裡太醫的聲音,一碗藥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一時間沒地躲,藥不能讓太醫看見,孟侜心一狠,猛地全灌了下去,「阿福,快,涼水漱口。」

    有點燙。

    太醫奉聖諭,不敢馬虎,兩人你來我往,孟侜偏說自己沒事,太醫費盡口舌勸他就把個脈。

    孟侜只好道:「本官都是些皮外傷,麻煩太醫開些藥吧。」

    比如被小胖子刺傷的脖子,比如剛才燙到的嘴巴,比如偽音過度不太舒服的聲帶。

    絕對沒有其他毛病!

    太醫鬆了口氣,總算沒白來,他小心地給孟侜好的差不多的脖子上了藥,讓孟侜張大嘴巴,嘴巴沒起泡,嗓子有些上火。

    最後開了一些清火的藥,專治嗓子。

    孟侜不敢問這藥懷孕的人能不能服用,等太醫一走,就把藥扔進柜子。

    「阿福,泡一杯菊花茶。」

    太醫不僅遇上不配合的病人,還有個管很多的陛下。

    他絞盡腦汁把在管府的情景複述給楚淮引,提到了管大人最近可能用嗓過度,聲音有些啞。從御書房出來的時候,覺得自己應該把開給管嘉笙的藥自己來一副。畢竟他今天真的說了很多話。

    楚淮引摩挲著扳指,拒絕太醫有兩種可能。管嘉笙諱疾忌醫,或者,孟侜身體好好的怕被太醫看出來!

    管嘉笙性格坦然溫潤,因此後者更有可能。

    他知道孟侜的偽音技術出神入化,只要聲音讓他聽過一次,就能模仿地八九不離十。孟侜一定是和管嘉笙見過了。

    想到這,楚淮引心一揪,孟侜怎麼總是能遇上麻煩。把自己弄到這個地步,到底是圖什麼?

    孟侜因為「不舉」排斥太醫,那這個方法就太過失禮。儘管楚淮引幾乎確定管嘉笙就是孟侜,但為了剩下萬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不能主動去揭臣子的疤。

    得找個萬無一失的辦法驗證,讓孟侜無話可說。

    御書房燈火通明,龍案上還有一摞半人高的奏摺,秉筆太監小玖看著皇上越批越快,字體龍飛鳳舞,瀟灑飄逸,似乎奏摺里寫了什麼龍心大悅的事。

    太監小玖心裡不解,他敢保證那奏摺里有一半是勸陛下選妃立後,往常陛下連看都不看,就扔到火盆里。

    今晚怎麼都沒反應?還很高興?

    難道陛下想開了要開後宮了?小玖有些激動,據老太監說,經常有妃子賄賂皇帝身邊的太監,希望陛下多多翻牌。雖然陛下英明神武,不受身邊人左右,想想總不犯法吧?

    上奏選妃的大臣們第一次收到陛下的硃筆親批,雖然上面只有一個不走心的「閱」字,但相比以往奏摺有去無回,他們忍不住猜想,陛下是不是鬆動了?

    一幫大臣聚在一起商量了一番,越想越對,於是第二天早朝,文臣們嘩啦啦跪了半片江山,請求陛下廣選秀女入宮,延綿國祚。

    只有孟侜鶴立雞群。

    他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周圍就只剩他站著了。

    楚淮引向這邊投來視線,讚賞地落在孟侜身上。不等他好好夸一夸管愛卿深得朕心,孟侜飛快地套入管嘉笙的人設,撲通一聲跪下。

    金鑾殿瞬間烏雲罩頂,楚淮引臉色沉得可怕。

    孟侜覺得自己衣服快被陛下的視線點著了,仿佛集中了楚淮引所有怒火攻擊。

    這種感覺就像,明明是大家一起幹壞事,被抓到的只有他一人。

    孟侜又不解又心虛,婚姻大事他向來崇尚自由,可是他現在是管嘉笙,就得按管嘉笙的想法做事。

    那天早朝怎麼發展,所有人想起來還心有餘悸,只記得最後陛下雷霆之怒甩袖而去,文武百官在太和殿外跪了一地。

    楚淮引沒說下朝,沒人敢離開,只是陣地轉移到殿外,看起來更有誠意一點。

    孟侜在下跪的隊伍中間,至今不是很明白楚淮引生氣的點。他們曾經談論過這個問題,楚淮引並不排斥,怎麼現在像點了炸藥桶?

    黑雲慢慢沉下,幾聲悶雷過後,晨雨說下就下,大臣們依然跪得端正,只有孟侜大逆不道地用袖子遮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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