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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8:17:56 作者: 小文旦
    「右相的公子不是很威風嗎!啊?我未婚妻也敢搶?」

    三人你一腳我一腳泄憤,仇恨上來哪管得著死活,從王鈞陽額上留下的血跡觸目驚心。京城的這些紈絝們,不論老爹官大官小,一個個在更有權勢之人的搓揉下,沒有生出同理心,反而一個個憋成變態。只有這樣才能和其他人打成一片,嚴鑲家的公子一直是他們嘲笑書呆子的對象。

    「等等,他不動了!」一人攔住其他兩人,可別把人打死了,待會兒還要送官呢。

    「不會是死了吧?」此言一出,三人都很恐慌,京城局勢變幻之際,他們老爹下了不准惹事的死命令,生怕被楚淮引注意到。太子殿下鐵面無私,不講情面,最痛恨紈絝,大家都知道。

    一人蹲下去探了探王鈞陽的鼻息,一下子癱坐在地上,「沒、沒氣了……」

    「不是我、我只踢他的大腿!」

    「也不是我,我沒碰到他!」

    三人互相推脫,紛紛後退,鞋子上的血跡在木地板上劃了好幾條血紅道道。

    外面官兵找人的聲音越來越近,三人俱是臉色慘白,其中一個穿白衣的看起來比較有腦子,他咬了咬牙,說:「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沉湖裡,外面浪那麼急,明天指不定衝到哪裡。」

    「對,對,有道理。」

    合力把王鈞陽挪到孟侜爬上來的那處船沿,將要仍下時,白衣人提議:「等等,給他換件衣服。這件衣服布料太好了,萬一屍體被發現,官府立案,可能會查到我們頭上。」

    出門時為了迷惑王鈞陽,他好生招待了王鈞陽,新衣新鞋,然後帶出來見另外二人,為的就是讓他體驗那種落差感,記一輩子。

    他四處看了一圈,發現一堆破爛濕衣服,以為是剛才落水的小廝遺落的,扒了王鈞陽的衣服就往上面套。

    換一件普通衣服,衙門一看無名無姓一窮二白,大概就是草蓆一卷扔到亂葬崗。

    孟侜的衣服又廉價又破,白衣人打了個好幾個死結才勉強套上。

    「噗通」,沉悶的落水聲響起。

    追著孟侜的鱷魚還未游遠,嗅到逸散的鮮血氣味,黑隆冬的兩隻燈籠眼遲緩一轉。

    恰好御林軍敲門清場。

    「太子有令,無關人等速速離開千陽湖!太子有令,找到孟侜賞金萬兩,加官進爵!太……」

    三人還不知外面發生了什麼,剛才爆炸時也只顧著打架,「我們這就走,這就走……」

    ……

    「啊!怪物!有怪物……是、是鱷魚!」下水尋人的一個侍衛突然發出一聲慘叫,岸上的同伴迅速反應,齊齊用力通過腰間的繩索將他拉了回來。

    侍衛趴在岸上,臉色都嚇白了,他在千陽湖畔土生土長,從沒聽說過有鱷魚。

    楚淮引在他叫出聲的那一瞬,立刻抽出一柄長刀,眼睛一眯,瞅准浮出水面的半隻鱷魚腦袋擲了過去,長刀直刺,僅留刀柄在外。

    「撈上來。」

    劃著名小船的侍衛立即撈起屍體,運往岸邊。

    「怎麼會有鱷魚……季煬,你速去劉家看看。」

    楚淮引看著侍衛運回的鱷魚,心裡升上不好的預感,這個預感在他看見那龐然大物的齒縫裡藍色碎布條時放大了一萬倍,貨船上的爆炸似乎在腦海里再次炸裂,燃滅了萬物生靈。

    他踉蹌著上前一步,握住刀柄,注入內力轉動刀鋒,瞬間將其開膛破肚。

    令人作嘔的腥味傳來,楚淮引閉了閉眼,不敢看。

    他第一次做了懦夫。

    「有什麼?」

    暗衛仔細辨認了一通鱷魚胃裡的殘渣,儘是一些沒消化完的魚蝦。

    他知道主子想知道什麼,戰戰兢兢地回答:「沒有。」

    這個答案並不讓他鬆一口氣,靈魂已經掉進了深淵,沒有什麼再能引起波動,除非孟侜現在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

    「再找。下水的人都帶上藥粉,另外分出一隊人,解決全部鱷魚。」

    ……

    這場聲勢浩大的撈人持續了七天。

    第八天,不知道楚淮引是放棄了還是如何,不再像之前沒日沒夜地守在千陽湖。

    但尋人還在繼續,逐漸擴散到下遊河域。千陽湖被封鎖,閒雜人等不得靠近,凡是因此生計受影響的,都可以去淮王府領補償,分文不少。

    淮王府。

    季煬向楚淮引匯報劉家鱷魚被放一事的進度:「確實是我們的人裡面出了內奸。人現在在天牢聽候處置。貨船的老闆被炸死,但聽他的夥計說,他有個弟弟,據長相描述,與劉家逃脫的幕僚有幾分像。」

    「看來這個幕僚才是幕後主使了,他是劉家的心腹,藉此接觸到皇權,甚至是五城兵馬司,再往前看,劉家曾率領過北境大軍。而他兄長的船隊行遍大魏內河,本王的皇弟和劉鴻寶都不如他啊。」

    「殿下的意思是……」季煬不敢多加猜測,自從孟侜失蹤過後,主子更加喜怒不形於色,難以捉摸。他現在總算知道,孟侜的存在有多重要了,能逗人笑,腦子又好使,主子身邊有他都多了幾分人氣。

    季煬甚至覺得靠近楚淮引的書房,跟當年跟著他上戰場有一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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