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3章 涇渭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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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個大廳形成了涇渭分明的局面。

    月影抱著老夫人的遺體坐在地上，除了兩個醫生，誰也沒有靠近；沈妙單獨一個人被孤立著，剩下的人全都站在一起，目光灼灼地看著她。

    「雲舒，你有什麼想解釋的？」雲恆看著沈妙，開口問著。

    他身為長房長子，在老夫人驟然離世的時候，自然也該承擔起相應的責任，雖然他不是家主，但他手裡有家主才擁有的私庫鑰匙。

    有這個信物，他倒是可以暫時行駛家主的職權。

    「當然有解釋！」沈妙從來不是逆來順受的人，當場就反駁道，「我知道，從種種證據表明，祖母當時喝藥的時候只有我在場，而藥罐子、藥碗、藥渣都沒辦法查出是否有毒的情況下，我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事實就是如此，難道你不肯承認？」雲夢問道。

    「我要說明兩點：第一，在祖母換衣服的時候，我出去過，去廚房洗碗，這一點廚房打雜的傭人可以證明，那麼在這個時間段里，有沒有人進入祖母的房間給祖母下毒，還不確定，但是你們不能排除這種可能。」沈妙說道，「第二，我沒有殺害祖母的動機。但凡謀人性命，無非恩怨情仇財，我一樣都不占，我為什麼要這麼做？」

    「你馬上就要和謝家訂婚了，祖母去世，你就能在謝家的支持下登上家主之位，這不算動機嗎？」雲嫦也跟著摻和。

    「雲嫦妹妹，你說的這個動機，如果發生在我和謝家正式舉辦訂婚儀式之後，那還說的過去；可現在訂婚儀式都沒辦，連訂婚的流程都沒走完，我和謝離還算不得正式的未婚夫妻，我怎麼敢冒這樣的險？」沈妙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

    沒訂婚就對老夫人下毒手，謝家萬一反悔不肯訂婚怎麼辦？被查出來了又怎麼辦？

    所以這個動機根本不成立。

    「雲舒姐姐一貫是個能說會道的。」雲夢這時候開口，「不管什麼事情，只要雲舒姐姐一開口，那事情必定是往她有利的方向走，從雲舒姐姐回來之後，我見過太多次了。」

    這話並沒有什麼指向性，卻給人留下了足夠的腦補空間。

    「我說的都是事實。」沈妙說道，「每次這種事，都是針對我而來的，我只能本著大膽假設、小心求證的態度，來為自己洗脫罪名。」

    「可不管怎麼說，今天就是你的嫌疑最大。」雲天槐板著臉，說道，「雲舒，你祖母待你不薄，你為什麼要下這樣的毒手？」

    「三叔這話多可笑啊！」沈妙冷聲說道，「你自己也說了，我只是有嫌疑，你們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是我做的，卻已經把犯罪者的帽子扣到我頭上了？」

    「這不過是你的狡辯而已。」謝氏也跟著說道。

    沈妙知道，自己跟三房這一家人素來不對盤，他們是逮著機會就非要把她往死逼，所以金邊這麼好的機會，三房肯定是不遺餘力給她潑髒水。

    別說今天這事就是雲夢專門針對她設的局，就算不是，雲夢也能扯到她的身上。

    她跟三房說不通，便轉頭看著雲恆，說道：

    「大堂哥，你若是誠心想查殺害祖母的兇手，那就別盯著我一個人查，多想想誰最有動機做這些事，最能有做這些事的便利。」

    「這當然，我心裡有數，不需要你多言。」雲恆說道。

    「如今我拿不出證據證明我的清白，但是你們也拿不出證據證明我就是殺害祖母的兇手。」沈妙再次開口，「為了大堂哥能更好的調查這件事，我自願去雲家私牢里住著，什麼時候找到了真正的兇手，我什麼時候出來，如何？」

    「此話當真？」雲恆詫異。

    「自是當真，但是雲恆堂哥，你必須得答應我，不能趁此機會假公濟私，別因為我們有繼承權上的衝突，就想著弄死一個是一個。」沈妙說道，「祖母被人害死，我希望你別讓她老人家在九泉之下，死不瞑目。」

    「雲舒妹妹放心，就算我和你之間有利益衝突，但我也不會下作到利用祖母的死來做文章。」雲恆臉色難看，似乎因為是因為雲舒質疑了他的道德底線。

    而真正下作的雲夢，卻在聽到這話的時候，先是臉色蒼白，隨後滿眼憤恨。

    進了雲家私牢還想出來？做夢吧！

    在雲夢看來，一旦沈妙進了私牢，等於是判了死刑，隨便找個什麼機會，把她弄死在裡面，就一了百了了。

    「還有，我希望私牢的護衛都是信得過之人。」沈妙說道，「畢竟，我可沒忘記那兩個至尊盟的叛徒，是怎麼悄無聲息死在私牢里的。」

    「這話我同意。」謝離這時候開了口，「雲舒身上只是有嫌疑，並不是證據確鑿，她願意去私牢接受調查，是她深明大義，但這不是你們給她定罪的理由。如今她依然是我謝離的未婚妻，我要求保證她的安全，但凡她在雲家有什麼三長兩短，你們雲家就是跟我們謝家過不去！」

    有謝離撐腰，沈妙的安全更加得到了保障。

    既然她自願去私牢，那麼雲恆也不磨嘰，讓人帶沈妙去私牢關起來，但說是關押，可卻吩咐私牢的護衛好好照顧，並且把私牢打掃了一番，添置了不少東西進去。

    這麼一看，沈妙倒是不像個坐牢的嫌疑人，反而像是換了個地方住著。

    看守私牢的護衛由雲家私兵擔任，私兵的兵符在雲霄手中，如今雲霄連同兵符一塊兒不見，雲家私兵暫時無法調動，但看守私牢還是可以的。

    而為了沈妙的安全著想，雲恆派來的私兵竟然是之前那次圍剿至尊盟計劃中，受了沈妙恩情的那批人。

    這麼做也是個兩全的辦法：沒有兵符，私兵們調不動，沈妙也不太可能夥同這些私兵背叛雲家；私兵們曾經受了沈妙的恩惠，在守護沈妙安全這方面，必定是格外用心。

    沈妙住進牢里之後，雲家開始忙碌起來。

    整個雲家宅子全部掛上了白幡，門口也懸掛寫了「奠」字的燈籠，雲家上上下下全部換上了喪服，這是雲家準備辦喪事了。

    雲家身為遺忘島世家之首，家主過世絕對算得上大事，不多時就通知到各家各戶，有資格參加葬禮的人全都紛紛準備起來。

    主宅正廳設了靈堂，老夫人的棺槨就停在那裡，雲家正門打開，弔唁的人陸續來了。

    在謝離的要求下，他以雲舒未婚夫的身份留在雲家幫忙，而謝長河卻是送了謝老爺子回去，換了合適的衣服再來弔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