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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8:15:15 作者: 寧遠
偃渢言語上帶著火氣,動作也不野蠻,甚至都沒有用力,可小宿不知為什麼就是無法違抗她的話。
偃渢也察覺到了,以前別說是用言語阻止她,就是真上了手,這倔強的小扁毛被她揉圓搓扁的時候都非得炸起毛來刺她一下才罷休。
可這會兒只是這麼一撫一說,她居然就真的停了下來。
偃渢的掌心感受到小宿臉龐的滾燙,垂眸一看,即便這隻小笨鳥沒吭聲,可已經因為她簡單的觸碰弄得臉色緋紅,渾身發軟,不知道在想什麼。
偃渢:「……」
偃渢蕩滌小宿心上被人強下的契印的後果就是,契印之主從那隻不知道從哪兒跑來的野狐狸換成了她。
即便之前這隻小笨鳥能夠勉強反抗「百鳥朝鳳」的本能,如今卻在契印的作用下不得不對她徹底俯首稱臣。
遵從所有的指令不說,更是因為一個小小的肢體接觸,已經開始情難自製。
偃渢可真是看不上這些凡物的本能。
不過現在小扁毛對她沒有絲毫的反抗能力,倒也省了不少麻煩。
她指尖輕輕地在小宿的下巴上滑動著,驚起小宿難捱的心思,眼睜睜地看著以前總是和她對著幹的小玩意望向她的眼神充滿了莫名的渴望,偃渢也覺得挺有意思。
「很難受」偃渢問道。
小宿有點兒賭氣地閉上眼,不去看這個討厭的上神。
她輕拍小宿的臉,不想再跟她廢話:「現在去休息。」
小宿身子顫了顫,契印的作用和百鳥朝鳳的本能下,她只有聽從偃渢的話這一條路可走。
偃渢若有所思地看著小宿乖乖地出門往隔壁去,門將合上的時候,她低聲說:「我馬上過去。你忍一下。」
小宿聽懂了她話里的意思,沒回頭,紅著耳朵將門關上。
偃渢走到朝辭床邊的時候,發現她已經醒了。
「感覺怎麼樣」偃渢笑著說,「一邊承受著天罰一邊在跟人打架,還打贏了,看來你這把老骨頭還挺堅固。我該給你開瓶酒慶祝一下。」
朝辭平躺在床上,臉上被抽出的血痕已經沒有再出血,不過紅腫的模樣看上去依舊很嚇人。
長睫輕動,即便是眨眼的動作都緩慢不堪,嘴角還不忘揚起她標誌性的笑。
「放心。」她的聲音弱得幾乎融化在清晨的第一道晨光之中,「寒雪玉露肯定會給你的。」
偃渢「呵呵」兩聲,強調:「三瓶都是我的,你別想喝半口。」
說完之後偃渢也意識到自己說了句傻話,惹得朝辭笑了起來:「我自然半口都不能喝,說好了全部給你,我不會食言的。」
偃渢正覺得這老狐狸似乎話裡有話,便聽她說:「不過,在此之前,還要麻煩偃渢姐姐給渡點兒神力……」
「……我是你們主僕倆的發電機還是加油站啊」偃渢的額頭上爆起一根青筋。
「請您別逗我發笑,我現在渾身疼得難受,一笑更疼。」
「誰跟你開玩笑了而且……」偃渢晃了晃拳頭,「我可以直接讓你疼個徹底。」
朝辭撐起身子就要下床,偃渢冷眼看她:「幹什麼去」
朝辭的長髮垂落在肩頭,面無血色的臉龐被晨光鋪上了一層金色,看上去反而有種別致的嬌美。
「趁著天罰的間隙,我得去將陸小姐的契印洗掉。」
「你已經發現了」
朝辭下床的時候「嗯」了一聲:「陸小姐脖子上那兩個明顯的血窟窿,即便我已經油盡燈枯,想要看不見也很難吧。」
「原來你也知道自己已經油盡燈枯。」偃渢冷笑一聲,「是那個小野狐下的契印」
朝辭剛想說話,突然連續咳嗽了好一會兒,順了好半天的氣才順回來,弱聲道:「但恐怕締結契印的另一方還是要算在傀儡之主的頭上,畢竟是那個人注入的妖力。」
先前朝辭在碎石坑和那隻巨型傀儡對戰的時候,黑霧之後的小狐妖就已經對陸今下手了。
和對付小宿一樣的骯髒套路,以強下契印的方式想要對陸今達成身心上的控制,用來對付朝辭。
不得不說,陸今被下了契印,這的確是一件非常麻煩的事。
這麼多年來,無論妖界怎麼害怕朝辭排斥朝辭,她畢竟還是妖,對於妖界的事兒多少也有點兒敏感。她自然明白,「契印」這在其他三界看來非常下三濫的事兒其實於妖族而言,相當普通。
妖族到底是妖,天生帶著邪性,並不在意所謂的廉恥,以掠奪和征服為樂。修行的漫漫長路太艱苦,大多數的妖類都喜歡走捷徑,看中了某隻妖、高修為的人甚至是能征服的神,便會想方設法下個契印當做爐鼎,將對方變為自己修行的容器。
強者對弱者強下契印的事兒在妖界比比皆是,整個妖界習以為常。被下了契印的契印之奴只有唯命是從這一條路可走。被掠奪修為,被當做容器,無論身心都無從反抗。
這些事情朝辭早就聽說過,每次聽到還是會覺得髒了她的耳朵。
或許是她從小就獨自在苜蓿野地生活,本就和同族相處的不多,雖然同為狐妖骨子裡多少也有妖性,可就是不喜這些腌臢事兒。
朝辭有認真想過緣由,有可能因為她遠離宗族與今今一起生活,即便相處只有百年的時光,可那是她最重要的成長歲月,今今的單純和善意便是在那時深深地刻入了她的骨子裡,一直延續到現在,所以,她和別的妖的確不太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