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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8:14:18 作者: 風儲黛
    霍西洲猶如胸口中了一刀, 「看不到也不能看。」

    說完, 他停了一下, 提醒她跟前有一塊台階, 等她穩穩邁過之後,又道:「長雲有些本領高明的巫醫,說不準有法治你的眼睛。你放心, 縱然今後一世不能視物,我會是你的眼睛。」

    燕攸寧卻沒立刻感動,只是笑:「你知道我的眼睛是怎麼瞎的嗎?」

    頓了頓,霍西洲緩慢而低沉地說道:「知道。」

    她知道,定會有人把這件事告訴他的,然後他心裡有愧,便會可憐她。

    「治不治得了我已經不怎麼在乎了,」她轉過牆角,繼續往前走去,「我記得你的模樣。」

    她的肩膀已經掙脫了霍西洲的手,霍西洲失魂片刻,她已經隨著盲杖不斷點地的聲音遠去,霍西洲胸口滾燙,忍不住追逐而上,「阿胭!」

    燕攸寧停了一下,側耳,「你以前不是這麼喚我的。」

    霍西洲鬆了口氣,快步走到她身後,將她打橫抱起,燕攸寧手裡的盲杖頓時脫手掉落,她蹙眉「哎呀」一聲,試圖去撿,霍西洲已抱她大步往前走,對迎面而來的抱琴示意拾回王妃的盲杖。

    領命的抱琴正擦身而過,燕攸寧掙扎了一下,試圖呼救,但這個男人居然動了輕功,燕攸寧無力了:「霍西洲,你要抱我去哪兒?」

    不是不願意回婚房麼?

    不是不想和她睡覺麼?

    她都接受了。

    現在,卻又將她抱回來,究竟是為哪般?

    燕攸寧被放在婚房裡的時候,手裡失了盲杖,其間不安地,只有扶住桌角,才會略略好些。

    「我跑馬回來,出了一身汗。」

    就在這時,關上了門,從身後走來的男人,胸膛貼上了她的背,炙熱的感覺瞬息將她包圍。

    燕攸寧不懂他的意思:「所以呢?需要我做甚麼?」

    霍西洲薄唇上揚,道:「也許我這個要求很無禮,但是可否請王妃服侍我沐浴?」

    「……」燕攸寧的嘴唇哆嗦了下,「是有些無禮。」

    她想跑,結果被霍西洲拽了回來,緊緊壓入了懷裡,「我方才抱了王妃一路,王妃身上也已經被我蹭髒了,不妨一起?」

    燕攸寧知道跑不脫了,閉上了眼睛,「嗯。」

    和他一起洗澡是很虧的,脫了裳服她卻什麼都看不到,這豈不是很不公平?

    淨室內的湯桶被換上了溫度適宜的熱水之後,幾名美婢心領神會地退了出去,臨走時侍書殷勤而體貼地為王爺與王妃帶上了門。

    燕攸寧因為躲不掉的尷尬腳趾抓地,臉色酡紅地扶著晾衣的那面木架喘氣不定,身後卻有一陣一陣窸窣的衣料著地的聲音不斷傳來,清楚地撞擊著她此刻本來就敏感不安的心。

    須臾,燕攸寧感覺到自己的纖腰被一隻手握住,她幾乎很難立穩腳跟,被他輕輕勾帶,便跌入了霍西洲的懷中。

    嚶嚀掙扎,似抗拒更似放任。

    「阿胭,」霍西洲必須誠實地告訴她,「昨晚我來過。」

    燕攸寧一下子就不動了,恍恍惚惚地順著他的話道:「我怎麼不知道?」

    霍西洲嚴肅認真地告訴她:「你睡得沉。還在打呼。」

    「……」燕攸寧就信了他的鬼話,想自己,從來沒人告訴過她她睡覺會打呼,燕攸寧不禁面紅過耳。

    那照他這個意思,不是不想與她同房?所以他現在要幹什麼?

    燕攸寧的思緒被他徹底打斷,伴隨著一道嬌呼聲,燕攸寧的外袍也被大手扯落了,她的俏麗臉蛋霎時紅如瑪瑙,聲音也哆嗦了起來:「你別弄……我、我自己來……」

    那男人就真的罷了手。

    然後燕攸寧就發現,這樣比他上手還要壞。因為她無時無刻不在感覺到,有一雙炯炯的眸正盯著自己的胴體,而且還無法捕捉,不知道在哪,想遮擋也不知道遮哪兒。

    「霍、霍西洲……」

    她害怕地抖著軟嗓喚他,但呼喊了好幾聲都沒有人回應,她便不知道他在不在,自己又赤條條的,衣裳也不知飛到哪兒去了,無助地哽咽了嗓:「霍西洲!」

    身後傳來一聲嘆氣,將她的兩隻小手握住了,「我在。不怕。」

    堅實的胸膛朝她挨靠了過來,燕攸寧才知他其實並沒離開,可是已經湧出眼眶的淚水卻收不回去了,只得任由它順著臉頰流下。霍西洲屈指將她的淚水擦掉,指尖的溫度火熱:「我抱你去湯桶。」

    他方才只是去試了一下水溫,短暫地離開了一下,沒想到引起她這麼激烈害怕的反應,他現在寸步也不不敢再離,嘆了口氣,將王妃的纖纖小手握住,抱著送她到湯桶,放她沉入溫熱的水流中。

    燕攸寧的臉完全紅了,心亂如麻,溫熱的水流打著漩渦一寸一寸地淹沒上來,將她包容地環繞。

    少頃,他身上那種帶有些微汗味的氣息飄入了鼻中,燕攸寧頭皮發麻,臉頰全紅成了蝦殼。

    「阿胭。」

    她聽到他在身後喚自己,燕攸寧還沒準備好過去,便被圈住了【手腕】。

    燕攸寧惶恐地發出一聲短促的尖叫,「不、不行!」

    她極力地搖頭,「不行,不能在這裡……」

    她恐懼不安,伸手去推他,溢出了哭腔。

    水花四濺開來,滿地都是。

    霍西洲抱住她,不動聲色地拭去臉上漸上來的水珠:「這裡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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