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獨自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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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天酒店

    蘇小小正和凌毅杉通著電話，再次確定明天發布會的事情。他們已經做好充分的準備：模特走秀期間，會有知情人當場對展品提出質疑，並拿出有力證據直指抄襲。這樣一來凌氏勢必會被推到風口浪尖，公關善後工作一定不能有差錯。

    至於賀連南，當然也會即刻收到消息，以及來自凌毅杉的質問。到時候事情已經發生，再加上有憑有據，就算賀連南想查，認定事情出自蘇小小之手，也有口難辯。

    因為，凌月才是此次合作的主要負責人，而沒人能證明她不是凌月而是蘇小小。

    雖然目前看來計劃可以順利進行，但蘇小小的心還是隱隱不安。與凌毅杉整整聊了一個多小時後，她才終於掛了電話姍姍去收拾東西。

    只要明天成功，她真的要先回洛杉磯一趟，回去跟蘇銘負荊請罪：走了那麼久，除了因為計劃的事情跟他簡訊聯繫之外，就連去處都未曾跟他說過，怕是真的見面會被劈頭一頓罵。

    雖然當初死乞白賴地求他同意這個計劃並提供幫助，但關於計劃之外的其他事情她一概絕口不提，所以那些讓蘇銘放心的信息，是真的；讓他勸秦逸天放棄尋找，也是真的。

    當她把行李都整理好，從酒柜上拿了剛剛服務員送來的紅酒重新回到沙發坐下時，剛開瓶倒了一杯，玄關處突然傳來門鈴聲。

    蘇小小放下酒杯起身，走到門邊用貓眼看了下外面：竟然是賀連南本人。

    自從上次簽了合同他們就不曾再見，加上後來聽說他住院了又忙於集團的事，更加免了照面的機會。

    這突然深夜來訪，蘇小小不禁心裡有些打鼓：難道事情提前敗露了？

    賀連南也不急，按了一下門鈴後，又過了好一會兒才按第二下。從貓眼看出去，變形的面上掛著似有若無的笑容，與平時無異。

    最終，蘇小小猶豫了片刻才隔著門開口詢問：「不知道賀總那麼晚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對方沒有即刻回答，從貓眼看去，蘇小小忽地被嚇了一跳。外面的男人突然挑眉，眼珠子盯著那個小孔，眸底多了些奇怪的東西，不同往日，且，笑得陰邪無比。

    要說剛剛還懷疑，蘇小小現在已經幾乎可以確定他肯定是知道了什麼，這個笑容她從沒見過。

    膽戰心驚！

    她所熟悉的，是溫厚的賀連南，是冷靜得仿佛天塌下來他都能繼續保持微笑的賀連南。

    還有，她還見過狠厲的賀連南，只一眼，在幾年前。

    可現在這個笑容……

    就在蘇小小背對著房門，心裡想著該如何應對時，脊背突然感受到「咚咚咚」輕輕的敲門聲。接著，便是賀連南異於之前陰森森的聲音：「小小，咱們也算是老朋友了，難道你不打算開門跟我好好解釋解釋，我可希望這一切都只是誤會呢。」

    蘇小小一手按著胸口，一手撐著門板，腦子極速消化掉賀連南的意思，心跳越來越快。

    想了想，她才回應：凌月不知道賀總在說什麼，況且現在這麼晚了，賀總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不瞞你說我剛剛已經睡下了，現在實在不方便開門。」

    「小小當真想敬酒不吃吃罰酒嗎？」

    「我真不知道賀總你說的是什麼，賀總請回吧，凌月睡了。」那邊話剛落，蘇小小壓下不安，語氣儘量平靜地又回了句。接著，她快步跑回沙發處抓起手機，找到通話記錄按下凌毅杉的名字。

    剛接通對方還沒說話，蘇小小率先開口：「無論發生什麼，明天的事一定要如期進行。還有，事情成功之前不要聯繫我。」

    「怎麼突然……」回應的聲音還沒結束，那邊卻已經掛了電話。凌毅杉微微皺了下眉，又疑惑地「餵」了兩聲，最後才將手機拿開。

    蘇小小回屋快速把睡裙換下，將手機收進外套內袋之後又從行李箱抓了個東西藏在身上。做這一系列事情時，門外的男音只又響了一聲，然後一切趨之安靜。

    但她知道，賀連南是不會就這麼罷休的，她今晚，註定躲不過。

    這一腳，幾乎直接踩在了他的頭上。

    果不其然，當她重新打開臥室門走出外間時，大門處傳來整齊有序的腳步聲，接著，賀連南帶著陰森森的笑容站在她面前。

    「賀總，好久不見。」蘇小小在賀連南唇齒微啟的時候先打了招呼，臉上的妝容已然卸掉，顯露出的是一副冷漠淡然的美人顏。

    「小小還是這樣比較好看，凌月那種妝容，太妖艷了並不適合你。」見她坦然相對，賀連南頓時收了戾氣，又掛上了溫厚的標誌笑容。

    「我是我，凌月是凌月，賀總深夜來訪的意圖，我心裡清楚，賀總不妨開門見山，想說什麼直接說便是。」

    賀連南上前幾步離得更近，稍微彎下腰湊近她的耳朵輕言：「你知道的，我也說過的，我不想對你下手。但這次小小你做的事，已經越線了，既然你想讓我一無所有，那我也會讓某個人嘗試一下什麼叫真正的一無所有！」

    「這件事由始至終都是我一個人做的，別說是秦逸天，就連凌毅杉都不知情，你要做什麼沖我一人來就好。」蘇小小沒有退縮，直著腰身仍有他靠近，內心平靜如無風吹過的湖水。

    「小小，你忘了件事，這件事是你做的，我會讓你還，但秦逸天依然欠我，順手罷了。」說完，賀連南退回原來的位置，抬手揚了下，恢復陰笑：「請蘇小姐走一趟。」

    他帶來的兩個人一左一右上前，正準備將蘇小小架走之時，只聽她冷斥：「賀總帶路，我去就是，不用勞煩兩位大哥了。」

    聞言，賀連南點了點頭，「好，不過我勸你不要玩什麼花樣。」

    於是，蘇小小跟著賀連南上了車，從車內望出去，街景越來越少路燈也越來越少，憑印象，應該是往北邊開去。

    天恩不過離開一會兒，再回來看見的便是蘇小小老老實實地跟在賀連南身後走出酒店房間。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腿：如果對上幾個普通的保鏢他還是不在話下，但賀連南本人如果出手，他現在怕是已經不敵。

    斟酌利弊，最後他決定悄悄跟在他們後面，只要他們沒對蘇小小動手，他也會按兵不動，同時他還毫不猶豫地將情況告知秦逸天，讓他做好另一手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