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恩怨情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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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後的戰鬥仍在繼續，在這一點點區域裡，兩個男人四目相對，一個眼裡腥風血雨，一個眼裡儘是挑釁。而就在他們身旁的車子裡，他們心中的女子卻對周遭發生的一切毫不知情。

    槍聲此起彼伏，但在這角落裡的卻尤為明顯，仿佛是宣告結束的號令。

    秦逸天並沒有給顧西傑過多喘息的機會，扣動扳機一槍將其斃命。血瞬間染滿他的半身，濺出來的那些落在秦逸天黑色的T恤上，倏忽被吸收同化。

    整個空間有好幾秒的凝滯，所有人都將目光落在他們身上。直到一聲「撤」突兀響起，那些顧西傑帶來的人才開始回神，幾乎都沒有猶豫地往來時的方向撤離。

    「一個都不准放走。」天恩即刻下了命令，隨後雙方又陷入混戰。

    顧西傑死不瞑目，雙眼直勾勾地盯著秦逸天，此刻更是帶著死者才有的空洞恐怖。秦逸天毫不畏懼地迎著，腦子裡突然閃過那個久遠的事件，還有蘇小小發瘋失控的模樣。

    埋在心裡的石頭終於落地，他合上眼瞼，從顧西傑身前站起，用鼻子深深吸了一口氣。

    片刻後，他轉身鑽進車內，順手把車門關上。雖然門鎖已經被破壞，但依然可以輕易地將車內與外界隔離。

    從剛剛開始，蘇小小便知道車門已被人撬開，而原本坐在身邊的保鏢好像也不見了，之後又進來一個人，氣息很熟但卻不是秦逸天。

    就在她意識到那人可能是誰時，身旁的氣息又忽地消失不見。不斷的狀況讓她的心越來越慌，但她仍然極力控制住自己不要去摘掉眼前的紅布。

    直到此刻，當身旁的位置再次凹陷下去，她已然臨近崩潰，手中的西裝早已被捏出明顯的褶皺。

    蘇小小喘著粗氣，終於下定決心看看外面的情況。不僅僅是因為害怕，更多的還是擔心秦逸天的安危，畢竟她已經默數了一千個數了。

    就在她的手剛觸及紅布準備將其扯掉時，一股力量把她拉到旁邊，然後她整個人就跌進了一個熟悉的懷抱。透過肌膚的接觸，蘇小小能清晰地感受到男人的手在顫抖。

    秦逸天環著她的腰身，一手扣在柔軟的髮絲處。他將頭置於那光潔的脖頸上，鼻息由急變緩。直到確認自己完全平復之後，他才將蘇小小耳朵里的東西拿掉。

    「秦哥哥……」蘇小小欲言又止，有太多問題想問，卻因為他的反常而卻步。說話的同時她抬手再次準備拉開布條。

    「先別摘。」秦逸天出言制止，「天恩他們在收尾。」

    聞言，蘇小小聽話地放下手，只小心地問了句：「結束了？」

    看著她乖巧順從的反應，秦逸天不禁淺笑，心裡的沉鬱也消散了不少。蘇小小這種性格真的讓他省心很多，好奇心不重，就算是牽扯到自己也可以毫無保留地選擇相信他，甚至毫不猶豫地把性命交託在他身上。

    思慮片刻，秦逸天忽地挪動身軀，然後躺倒在蘇小小的腿上，聲音微啞卻泄著笑意：「小小，借我躺會兒。」

    突如其來的舉動讓蘇小小有些愣神，男人的短髮微微扎著自己的腹部，有點癢，有點舒服。她憑著直覺準確摸上他的臉頰，觸及那道已經習以為常的傷疤時，兩人不禁都顫了一下。

    秦逸天拉開那軟綿的掌心貼在自己的胸口處，沉沉開口：「小小，他不會再出現了，從今往後你也不用再害怕了。」

    掌心隔著涼涼的布料，能隱隱感覺到強有力的心跳，「咚咚咚咚」透過神經傳達到蘇小小心間。

    男人的聲音在狹小的空間裡顯得尤為沉穩有力，讓蘇小小擔心害怕了許久的情緒驟然安定了下來。

    待天恩站在車外匯報，秦逸天才從蘇小小腿上起來，揉了揉她的頭髮說道，「再等一下就好。」

    「嗯。」剛剛天恩的聲音蘇小小也是聽到的，從他的話語可以猜出一切應該都已經結束了。

    很快秦逸天便又折回來，這次他打開了另一邊門，將蘇小小懷中的西裝外套披在她肩上然後將她抱了出去。兩人換了輛車，由天恩充當司機離開了現場。

    一直到進入市區，秦逸天才幫蘇小小把紅帶摘掉。被蒙了近半個小時，眼睛多少有些不適，蘇小小緩了好一會兒才睜開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男人溫和的笑，還有萬年不變的白襯衫。要不是此刻他的短髮略顯凌亂，臉上也有幾處血跡和污漬，蘇小小都要以為剛剛的一切不過是場夢，他們只是剛結束婚宴從酒店出來。

    「你受傷了？」蘇小小掃了眼他的上半身，發現除卻臉部，他的左手掌心也裹著厚厚的黑色布條。

    「我叫了醫生在家等著，回去我會好好處理，放心，一點小傷而已，不嚴重。」

    車內昏暗，蘇小小並不能看見他是否還有其他隱藏傷口，但很明顯有沒有秦逸天都不希望自己太過擔心。於是，她只將頭輕輕倚在他的肩頭上，不再說話。

    回到家果然有兩個醫生候在客廳，天恩得了指令率先將他們帶到三樓的會客廳等待，而秦逸天本來打算先把蘇小小安頓好的，但卻遭到了她的反對。

    後來，他只好遵循她的意願讓她陪在身邊包紮，隨後才一起回了房間。

    秦逸天在確認蘇小小安穩入睡之後，又起身去往書房。晚上的事情鬧得挺大，雖說是在郊區，但畢竟死傷的人員過多，該處理的還是要儘快處理。

    據伽珞的匯報，顧西傑帶的那些人很多都當場就沒了性命，只剩下幾個被強行扣押住的，在事後被帶到了「漆夜」審問。然而，連最嚴酷的私刑都沒辦法撬開他們的嘴，他們只承認顧西傑就是老大，他們只聽從顧西傑的安排。

    每個人都視死如歸，但凡有一絲機會，伽珞可以肯定他們一定會選擇自盡。

    除此之外，伽珞還再派人去了北郊一趟，根據其中一個被抓之人的指引，他們找到了顧西傑居住的別墅，竟然是隱藏在北郊一片別墅區里。那個區域很大，加上裡面多是有錢人和小三情婦的安樂窩，所以導致秦逸天他們之前忽略了此處。

    綜合顧西傑臨死前的承認，還有那棟基本無異樣的別墅，秦逸天心裡雖然仍有疑惑，但卻找不出其他破綻，只好暫時認定所有事情都出自顧西傑的手筆。現如今他已被自己親手槍殺，那所有事情也算是有了個結果。

    不過縱使除去了顧西傑，秦逸天仍然不敢掉以輕心，總覺得光憑他一個人是沒辦法做這麼多事情的。所以之後蘇小小和秦家的安保反而被安排地更加嚴密。

    翌日，別墅臥房

    蘇小小醒來之後發現秦逸天竟還站在陽台外打電話，以往這個時間他應該坐在慕天辦公室里才對。意識到他應該是擔心自己，蘇小小翻身下床，走到他身邊輕輕鑽進他懷裡。

    秦逸天拿著電話的手一頓，隨後用另一隻手攬住她的腰。晨光灑在兩人對視的眸子裡，反射出平淡小日子的幸福。

    「今天秦哥哥放婚假？」待他掛了電話，蘇小小還賴在他的氣息里，柔聲問道。

    「嗯，婚假，陪新婚妻子。」秦逸天的唇蹭在蘇小小零散的劉海上，回答得輾轉繾綣。

    很顯然，「妻子」一詞蘇小小很受用，立馬仰起臉報以晨吻。

    只一下，蜻蜓點水，隨後男人率先退出，笑得有些委屈，「不能勾引我。」

    「就一個早安吻而已，秦哥哥想太多了。」

    「接下來有那麼長的時間要克制，你的任何一個動作對我來說都是赤裸裸的勾引。」

    男人的鼻息呼在鬢間，把蘇小小的脖子都吹得泛紅。她抬手將其推離，別過臉看向遠處。

    秦逸天從背後摟住她單薄的腰身，下巴擱在她的頭頂溫聲開口：「你有沒有想過孩子以後叫什麼？」

    「還沒有，秦哥哥有想法嗎？」

    「無論男女，都叫書簡，好嗎？」

    「哪個書？簡單的簡嗎？」

    「書本的書，簡單的簡。」

    「秦哥哥是把你自己的希冀都寄托在他身上了。」蘇小小把捏著他細長的手指，帶著笑意調侃。

    「只希望他能比我過得簡單。能做他想做的事情，能成為他想成為的人。」說這話時，秦逸天的聲音顯得有些遙遠，似是在對著什麼人自述一般。

    那裡面的含義其實蘇小小懂，她轉了身子靠近他懷裡，嫣嫣回應：「好，就叫秦書簡。」

    接下來整整一天，秦逸天都跟著了魔一般有事沒事就對著蘇小小的肚子「書簡」「書簡」地叫喚，樂得好像才第一天知道自己要當爸爸一樣。

    見他難得那麼開心放鬆，蘇小小也不想擾了他的興致，於是便將心裡關於昨晚的疑惑給揮散開去。

    對於顧西傑的下場她其實已經猜到了，雖然不忍秦逸天又因為自己染了血，但也深知如非這樣做，那永遠會是他們心裡的一根刺，也會是他們生命的威脅。連她自己都對顧西傑充滿怨恨更何況是秦逸天呢。現在既然已經處理了，那就當換個安生的日子。事情實在是過去太久了，再不放下，倒顯得自己真的太過矯情。

    這件事對於秦逸天和蘇小小來說是個落幕，但對另外一個人來說，卻是另一個開端。

    顧西傑死後第二天，北郊別墅群其中一棟

    「老大，小的無能，留不住顧少的屍體，請老大責罰。」

    「折了多少人？」

    「四十七！」

    「也就是除了你，無一倖存，對嗎？」

    明明男人的聲音很溫淡，但匯報的人站在他面前，腳卻不禁打著哆嗦。跟了他那麼久，這種表情，才是他最讓人害怕的狀態。

    他咽了口口水，聲音微顫著回答：「老大，那時的情況，我是拼了命才逃回來跟您報告的。請您看在我跟了您那麼多年的份上，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我一定會幫您殺了那個秦逸天，還有那個女人……老大……」

    聽完他的懺悔，男人又笑了一聲，隨後起身緩緩踱到他面前。

    不到兩秒，那人便倒地了，胸前插著一把刀，血漸漸暈滿半身。

    「還說跟了我那麼多年，連我最討厭自作聰明的人都不知道。」男人從後褲袋掏出一條手帕，邊仔細地擦著手指邊走到窗邊，對著外面漆黑的夜色開口：「林源，進來。」

    房間門打開，一個穿著正式的男人走進屋子，他瞥了眼地上的人，然後站在不遠處躬身回應：「賀總，有什麼吩咐。」

    （包子的話：

    一.

    執著了兩年多的仇恨，終在一聲槍響結束。我死不瞑目，卻又滿心後悔。如果當年我能再自律一點，現在你的這身紅衣一定是為我而穿的。

    蘇小小，來世再給我一次機會可好？我一定將你揉進骨子裡去珍惜！

    —— 顧西傑

    二.

    想了很久，還是決定就這樣寫吧。

    然後，正式開啟第三劇情，也是最後一個了。目測不會很長。三月是不行了，爭取四月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