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久別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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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那對男女如同沒有聽見一般，完全沒有回頭停步的跡象。女子頓時急了，把懷裡的孩子摟緊之後小心又快速地穿過前面的人群，邊跑邊說著：「不好意思，借過一下……」「麻煩讓讓，謝謝……」

    待到最後一層時，因為走得太快，腳不小心在扶梯末端卡了一下，整個人突然重心不穩往前面撲去。

    「啊……」女子本能地把孩子護住，單手伸出想拽住什麼東西來支撐身體，卻抓了個空。

    幸好，一個跟在她身後的男生及時把她扶住，最終她只是跌坐在地上。懷裡睡著的孩子被驚醒，開始「哇哇」大哭。

    「抱著個孩子還走那麼快，趕著投胎呢！」

    「就是就是，這種人怎麼配當媽媽！」

    「多虧了熱心的小伙子，不然這一下摔下去，孩子指不定要受多大的傷！」

    「要是我們不小心踩到了，那就罪孽咯！」

    「……」

    因為她倒下的地方剛好是在梯口處，後面跟隨下來的人開始在她耳邊議論紛紛。女子低頭邊說著「對不起」，邊拍搖著懷裡的小孩，安撫著他受驚的情緒。這突如其來的狀況，讓她驟時忘了之所以趕那麼快的原因。

    直到熙熙攘攘的八卦指責聲突然消失，眼前多了一雙黑色高跟鞋，她才緩緩抬頭。在看清來人的容貌時，她的眼底瞬間暈上一層水霧，聲音顫顫卻又難掩高興之意，再次小聲地喚道：「小小。」

    蘇小小看著她熟悉又陌生的臉，再看了看她的姿勢和懷裡還一直啼哭的嬰童，神情複雜難測。良久，她才伸出手，淡淡地說了句：「起來。」

    女子此刻才意識到自己還坐在冷冷的地板上，她吸了下鼻子，微微一笑把手伸出，在快碰到的時候又停頓了一秒，然後收回，轉而撐著地板打算起身。

    看她這副艱難的模樣，蘇小小的眉心微蹙，直接彎腰攙住她的腋下用力把她帶了起來。

    這一系列動作讓女子呆住了，她也顧不得還在耳邊環繞的哭聲，跟抓住千載難逢的機會一般立即反手握住蘇小小的手臂，急切地說道：「小小，我們談談好嗎？」

    「我們沒什麼好談的。」見她沒什麼大礙，蘇小小輕輕拂掉她的手，轉身準備離開。

    「小小，我就想跟你說說話。」女子快步向前，攔住了她的去路，眸色帶著蘇小小熟悉的堅定，語氣卻不再是兩年前般那麼任性肆意，帶著懇求的味道。

    蘇小小就這樣直勾勾地盯著她，眼神犀利而複雜。

    她是姜蓮衣。

    兩年不見，剛剛無意中的一眼，還是讓她的心不自覺地顫了一下。其實她並不想再跟她有什麼糾纏，但是在聽見她「啊」的一聲，還有周圍人對她的無端指責之後，她還是忍不住拉著秦逸天轉身跑下扶梯。

    此時的她張開雙臂站在自己面前，已然沒有當初那種稚嫩傲慢的感覺，加上背了個孩子，臉上更是多了些歲月的痕跡。不老，卻平添了幾分溫和慈愛。

    蘇小小猶豫了好久，兩個人就這樣對視著。最後，她抬腳往前與她擦身而過，徑直往她身後走去。

    「寶寶，你小小阿姨還是不肯原諒我。」面對蘇小小沉默不語的回應，姜蓮衣苦笑了一下，對著懷裡已經重新入睡的孩子輕聲說道。

    「跟我來。」

    就在她悵然之時，熟悉的聲音突然從背後響起。姜蓮衣猛地轉身，在看見蘇小小重新折回站在她眼前那刻，欣喜若狂。她本以為她真的會此生不復相見，本以為她真的絕情至此。

    蘇小小沒等她回應，看了她一眼後便徑直往商場裡處走去，最後停在電梯口前按下按鈕。

    姜蓮衣跟在她的身後，兩人只相隔幾步的距離。她小心地端詳著她的背影，感覺比以前還要清瘦許多。以前的蘇小小，縱使比較寡淡，但總歸還是讓人覺得溫暖。現在的她，準確來說在兩年前最後一面的時候，姜蓮衣就已經察覺到她的變化了，原本鋪散在她身上的暖意已然消失了不少，眉眼和神情更是多了些距離感，這份冷漠讓姜蓮衣不禁感到害怕。

    電梯到達的聲音把姜蓮衣從回憶里拉了出來，她快步跟了進去，本以為只有她們兩個，卻沒想秦逸天竟跟在身後也邁了進來。在他的眼裡，她仿佛就是一個透明的存在，視線一秒也沒有在她身上停留。

    見他徑直在蘇小小身邊站定，姜蓮衣默默地低下了頭。

    不過四層，在一分鐘都不到的時間裡，姜蓮衣的心卻一直跳得飛快。她想搭話，但從站在電梯另一角的兩人身上散出來的強大氣場讓她不知道怎麼開口也不敢開口。

    不過兩年時間，她們從無話不談同床共眠的閨蜜，變成如今這般相顧無言的陌生人。姜蓮衣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己的報應。

    當電梯到達時，蘇小小仍然走在最前面，姜蓮衣看了看秦逸天，見他沒有動彈，便惺惺跟在蘇小小身後先出了電梯。

    最後，蘇小小帶她進了一家休閒水吧。在點餐檯處，秦逸天繞過她上前，然後她便聽見男人溫若春風的聲音對蘇小小說：「我去那邊等你。」

    蘇小小只是點點頭應了聲：「好。」

    知道她情緒不高，秦逸天揉了揉她的發以示安慰之後便率先離開。

    蘇小小隨便點了一杯咖啡，然後轉身留下一句「你要什麼自己點」，隨後便徑直往窗邊的位置走去。

    看著她疏離的背影，姜蓮衣上前兩步隨便要了一杯溫水後再次跟了上去。

    兩人面對面坐下，蘇小小把頭偏向窗外，沒有看姜蓮衣一眼。

    姜蓮衣則靜靜地看著她的側顏，想了許久，才深吸一口氣小聲問道：「小小，你這兩年好嗎？」

    沒有回應。

    十多秒後，姜蓮衣再次深呼吸，繼續自顧自地說起話來：「小小，我嫁人了，我老公是一個普通的白領，雖然沒有大富大貴，但日子過得還可以，他也很愛我。還有，這個是我們的兒子，現在五個多月了，我給他起名溫善。」陳述起自己的經歷，姜蓮衣的眼神顯得格外柔和，聲音也無比溫緩。

    但是對面的女人依舊沒有任何回應。

    從坐下那刻起，蘇小小的視線就不曾落在她的身上。

    姜蓮衣苦笑了一下，「小小，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想跟你說這些。說實話，這兩年雖然老公對我很好，但我卻再沒有一個知心朋友。小小，我總是會想起你，想起曾經的我們，我一直記得，我還欠你一句道歉。」

    因為姜蓮衣的話，蘇小小的眸底漸漸積聚起戾氣，置於手肘之後的掌心已被指甲嵌入，隱忍卻又帶著絲絲心疼。

    「小小，對不起。兩年前是我一時貪慾，只想著如果你能和顧西傑複合，我便能和秦哥哥一起。所以，那時候我才會鬼迷心竅……」

    「夠了！」蘇小小偏頭犀利地打斷了她的話，明顯起伏的胸口和猩紅帶著水霧的眼睛，昭示著她無法克制的怒氣。

    （包子的話：因為後來有讀者喜歡姜蓮衣，於是包子便想著，給她一個結局吧，同時給這段友誼劃上一個完美的句號。畢竟她並不是十惡不赦，包子也還是很心疼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