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治療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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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到太陽越過雲層，直直地出現在頭頂，給地面添上許多陰影時，秦逸天才把蘇小小送回別墅門前。他抬手摸了摸她的髮絲，語氣略帶不舍地說道：「我先回去了，待會兒還有個會要開，午後我再來接你。」

    「知道了，秦哥哥快去吧。對了，記得吃午飯。」想起他有胃病，怕他忙起來又不吃飯，蘇小小隨即略帶嚴肅地囑咐道。

    秦逸天點了點頭，隨後轉身走向車庫。蘇小小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雙手交叉在身後，微微掂著腳尖等他離開。直到汽車與地面的摩擦聲消失在耳邊時，她才走回屋內。

    一個早上，她的心情都十分爽朗，那種感覺是久違的清澈愉悅。她知道，這一次她是真的完全好了。

    傍晚時分，蘇小小坐在車內副駕駛座上，握在手裡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她低頭看了看屏幕，發現是江平溪的來電之後便拿到耳邊接起，電話里隨即傳來一個溫潤的聲音。

    「小小，你明天有空嗎？」

    蘇小小回頭看了一眼正目不斜視開著車的秦逸天，猶豫了一下後開口詢問：「江醫生有什麼事嗎？」

    「我手頭上有一份關於你上次展會的資料，對你應該有挺大用處，如果你有空的話我拿給你，順便一起吃個飯。」

    「好。」展會期間她一直忙於接待和解說事項，等到後來結束，她竟然也忘記了要整理一份資料留到以後用作參考。一聽江平溪有她想要的東西，蘇小小二話不說就應承下來。

    「那我明天中午來蘇宅接你。」

    「謝謝江醫生。江醫生，我現在在路上，如果沒其他事的話，我就先掛了。」蘇小小不確定江平溪會不會引起身旁男人的不滿，所以也不敢再多說。畢竟早上小西瓜才說了那些話，萬一真的把他惹生氣了，她還真的不知道要怎麼哄。

    「好，那你先忙。」說完，江平溪就先把電話掛斷了。他坐在辦公室的轉椅上，眼神盯著已經暗下的屏幕，心裡划過一絲疼痛。

    上次在蘇宅門前，他擔心地詢問蘇小小耳朵後的紅印，那時候的他確實只是擔心那是不是被蟲子咬到。直到看到她的反應他才突然明白，那一抹紅有可能是因為激烈的親吻所致。那時候的蘇小小忘記了，他是個心理醫生，他最擅長的就是察言觀色，一點點異常，他都能推斷出原因。

    原來，他們已經和好了，甚至可能都已經發生更親密的事情。那時候的他，雖然面上依然波瀾不驚，但內心早已被羨慕嫉妒給吞噬。

    他放下手機拿起桌上一疊厚厚的資料，嘴裡低低喃道：「這應該我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第二天中午，江平溪按照約定的時間準時來到蘇宅別墅前，蘇小小也早就等在門口，見車子駛入大門，她立馬小跑過去，隨手拉開車門直接鑽進副駕駛。

    「等很久了？」見她滿臉紅光，眼角微微上揚的高興模樣，江平溪淺笑輕問。

    「不會，我也是剛出門。江醫生，我們要去哪？」這時候，車子已經熟練地在前院掉了個頭，準備駛離蘇宅。

    江平溪臉上帶著一如既往的自然笑意，慢慢說道：「去』Remember』 ，一直聽你說那裡的東西好吃，我卻還沒機會去嘗試。

    「相信不會讓江醫生失望的。」蘇小小轉眸調皮地對他笑了笑。

    到了「Remember」後，江平溪在二樓要了一個空間相對私密的小隔斷，點了兩份牛排兩杯果汁，然後對蘇小小說：「你還是喝回果汁吧，咖啡太苦，不適合你。」

    蘇小小沒想到他坐下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種內容，頓時有些愣住，隨後笑笑地回應：「謹遵江醫生的教誨。」

    見她心情十分愉悅，江平溪眼鏡下的眸底也開始爬上淡淡笑意。他側身從公文包里抽出一疊紙推到蘇小小跟前，「這是在那次展會上對你的作品感興趣的人員名單，還有他們對哪個作品有興趣也整理在裡面了。我聽說你想自己做自由設計師，這份東西應該對你有用。」

    蘇小小接過資料，快速簡單地翻了一遍後，眼神里布滿驚訝。手上的資料很是齊全，就連那些人的職業身份都詳細地記錄在裡面，這一看就是整理人花了很大心血才能做出來的。更何況，當時來參展的人數眾多，大部分還是蘇小小壓根就不認識的，請帖上也只有姓名，要理出這麼一份完整的資料，一定要花費不少的時間。

    蘇小小把東西攥在手裡，滿心感激，鼻尖帶著點點酸意，語氣輕輕地說了聲：「謝謝江醫生。」

    江平溪沒有回應，只是溫柔地看了她一眼後把頭低下，拿起服務員剛送過來的吸管插進杯里，慢慢地喝起水來。

    他們就這樣相顧無言。

    蘇小小覺得今天的江平溪像是有什麼心事，平時就算他的話不多，但也不至於像今天這般沉默。她想問卻不知道從何問起。

    就在這時，隔間外傳來稀稀碎碎的驚嘆聲，蘇小小剛好坐在靠外的位置，隨即被聲音吸引過去。她轉頭看向樓梯處，一眼就發現了那個俊朗的面容，「秦哥哥？」她本能地喚了一句。

    江平溪聞聲抬頭，看著眼前女子的眼底閃著一絲不明顯的星光，心裡略過失落之意。他循著聲音看過去，也發現了那個擁有如王子般高貴氣質的男人。他就這樣被幾個看似合作商的人簇擁在中間，臉上雖掛著禮貌的笑意，但江平溪還是輕易地感受到他掩藏在眸底那冷峻的氣息。

    自古公主配的就是王子，而他，頂多就是一個高官罷了，身份怎麼都不可能變成王子，又怎麼可能配得上公主呢。

    江平溪發現，最近的他越來越陰鬱了，只要在蘇小小身邊多待一秒，那份情愫就更深一寸。他會變得越來越沒理性，越來越無法自拔。

    今天的相約，是他一個重要的決定，他知道，只有離開，他才可能解脫，才不會越陷越深。他並不是聖人，在羨慕嫉妒的情緒面前，他很容易會被擊潰，他怕再待下去，說不定哪一天會不受控制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情。

    兩秒後，他將視線收回，手握在杯壁上，手背的青筋讓人無法忽視。

    他神情堅定地看著對面已經收回目光，正低頭切著牛扒的女子，猝不及防地開口：「小小，我要離開洛杉磯了。」

    握著刀叉的雙手突然停了下來，蘇小小驚訝地抬頭，神情疑惑地問道：「江醫生要去哪裡？」

    「回國一段時間，想去北方看看，順便試試能不能當個志願者，接觸一下不一樣的病人。」在對上蘇小小澈如清泉的雙眸的瞬間，江平溪的心莫名地明朗起來，手上的力道也鬆了幾分。

    蘇小小不知道回應什麼，她不知道為什麼江平溪突然要走，內心更多的是相信了他的理由。

    沉默了片刻後，她揚起一個笑臉，淡淡地說：「祝江醫生一切順利。」

    沒有挽留，甚至沒有詢問，她居然清冷至此。她的回應卻讓江平溪突然釋懷了，只見他輕輕拿起杯子，唇邊掛上淺笑，溫和地說了句：「不給我舉杯餞行嗎？」

    見他突然又恢復了往日的溫柔，蘇小小彎了彎桃花眼，笑容盈盈地舉起杯子，與他碰了一下。

    兩年的陪伴，無形中也造就了他們的默契。在接下來的時間裡，江平溪沒再多話，而蘇小小，也只是安靜地把牛排吃完，把果汁喝光。

    用完餐後，兩人並肩走到車旁。在車子邊停下腳步後，江平溪突然轉身，安靜地看著眼前的女子。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手指自然彎曲抬起，手背輕輕划過蘇小小的臉龐。

    看著女子一臉驚訝茫然的表情，他的唇邊帶著一點苦澀的笑意溫溫地說道：「如果一開始我就用這個動作，兩年的時間，我會不會有一絲機會。」

    蘇小小微微蹙眉，不是很明白他這句話前半部分的意思。就在她猶豫著要怎麼回答時，江平溪繼續開口解釋：「其實從第一眼看見你，我就很想做這個動作了。第一面，你給我的感覺更多的是俏皮和豪爽，我至今仍記得，你一口把酒飲盡的樣子，那副模樣讓我很想輕輕觸摸一下你的臉頰。」

    說到這，他又深吸了一口氣，「我一直在想，如果從治療的一開始，我就用這個動作，時至今日，會不會也能在你的心裡占據一方天地。」

    「江醫生……」蘇小小出言想打斷他的話，卻沒想江平溪根本沒給她機會。

    他自顧自地繼續說道：「小小，這兩年來你眼裡的霧氣一直沒有散去，一直到最近他回來了，你的眼神才越來越清明，那時候我便知道，我永遠不會是你心裡的那個人。我跟你說這些，是因為我不想給自己留下遺憾，你不用覺得愧疚，是我自己配不上你。」

    江平溪突然上前，輕輕把蘇小小擁進懷裡，他很想用力，但怕她掙扎離開。

    他抬手撫了撫她柔軟的髮絲，唇邊重新漾起笑意，一如既往溫和地說道：「小小，你的治療結束了，我也是時候離開了。你一定要幸福，知道嗎？因為你值得一直擁有幸福。」

    （包子的話：很喜歡這麼溫柔的江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