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抹掉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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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小小抬手，均勻細長的手指慢慢輕撫著每一個字，然後又抬頭看了看房間裡所有的裝扮。

    如果沒有發生那件事，如果那天能平安回家，迎接她的，將是一個浪漫唯美的告白儀式吧，這些花要是沒有凋謝枯萎，該是一個多麼令她驚喜的場景啊。

    秦哥哥到底為什麼要在那時候一聲不吭地離開。

    蘇小小放任思緒，站在桌邊怔怔地哭了一下後，蹲下身子開始將地上的花瓣一片一片撿起來。直到全部收拾好，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的事了。

    她將畫冊合上，拿起準備收進袋子裡，一張紙條飄落下來，是之前秦逸天提醒她吃藥的那張。蘇小小平靜地彎身撿起，重新將它夾進畫冊，然後起身離開房間。

    本想就這樣走了，畢竟已經上來那麼久了，再不出去估計江平溪會很擔心。她抬眼掃了一下秦逸天的房間和書房，發現一向緊閉的書房門居然敞開著，蘇小小猶豫了幾秒後，還是往裡走去。

    濃濃的酒臭味就是從書房飄出來的，入眼的場景讓蘇小小不禁全身僵硬。

    沒有最亂，只有更亂。

    整個書房的地板亂七八糟地躺著一堆破碎的東西：筆、紙、書、檯燈、碎玻璃、各式各樣的空酒瓶……蘇小小連踏進去的勇氣都沒有，腦海里憑空浮現出秦逸天瘋了一般的樣子，心又狠狠地痛了一下。

    知她如他，知他亦如她！

    蘇小小從袋子裡拿出手機，撥通了江平溪的電話，滿是磁性的聲音鑽進耳朵里：「小小？怎麼了？」

    「江醫生，恐怕你要再等等。」蘇小小慢慢地答道。

    「沒事，需要幫忙你儘管說。」

    「好。」說完，蘇小小就將電話掛掉。

    只見她找了個角落將包放好後，開始動手收拾這一片狼籍。

    整整用了兩個多小時，暮冬國際才恢復原本的乾淨整潔。所有的垃圾都被蘇小小裝進袋子裡丟棄，一個不留。最後，她抬眸將每個地方掃了一遍，確定所有東西都恢復原樣後，拿起包包轉身離開。

    殘陽餘暉透過窗玻璃照進屋內，將所有陰暗痛苦的回憶全部鍍上一層金光，慢慢吞噬打磨，最後只剩下一縷輕煙，隨著夕陽的落下融進夜色的黑暗中，消失不見。

    江平溪倚在車旁，遠遠看見蘇小小從電梯走了出來，他丟掉手中的菸頭，邁開腳步迎了上去。

    看她額頭布滿細小的汗珠，頭頂上的碎發也乖乖地貼在兩鬢上，不禁皺了皺眉擔心地問道：「怎麼回事？流那麼多汗。」

    沒想到，蘇小小回給他的，是一個久違的、淺淺的卻又無比迷人的微笑，只聽她淡淡地說道：「江醫生，謝謝你陪我來。」

    江平溪忍不住抬手拍了拍她的頭，跟著也露出一個欣慰的笑，他看得出，蘇小小好像釋懷了不少。

    蘇銘終究還是不忍心她當天來回，怕她太過勞累，所以將回程的機票定在隔天。司機將他們載回酒店吃晚餐。在吃飯期間，蘇小小破天荒地主動問了許多關於師傅江山的事情，還對江平溪承諾一定會好好跟他父親學習設計，然後自己辦個展覽。

    看著她漂亮的桃花眼底恢復神采，江平溪滿心歡喜，沒想到此趟居然有意外的收穫。他不禁好奇，究竟在她回家的那幾個小時裡，發生了什麼。

    第二天蘇小小睡了個懶覺，直到臨近中午才踏出房門，江平溪早已等在門口。他伸手接過她手裡的行李箱，並肩和她離開酒店。

    出了大廳，一個女子低著頭迎面差點撞了上來，江平溪眼疾手快摟過蘇小小的肩膀將她往懷裡收了收。

    那女子自知差點撞傷人，低頭一個勁地開始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熟悉的聲音讓蘇小小瞬間愣住，眼前的女子穿著酒店的工作服，頭髮高高挽成一個球置於頂部，如果她不出聲，蘇小小根本不可能知道她是誰。

    察覺到手臂上傳來的輕微顫抖，江平溪低下頭輕聲問了句，「小小，沒事吧？」

    「小小！」只見女子猛地抬頭，在看清眼前人時，直接腳步踉蹌往後退了幾步，眼裡隨之閃著淚光，稍稍定了定神，她疾步向前，伸手拉住蘇小小的手臂：「小小，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顧西傑，他拿之前的事要挾我，我不想沒了你這個朋友，可是我…可是我沒想到他竟然那麼殘忍……」

    斷斷續續的哭訴讓江平溪瞬間理清了她的身份，應該是蘇小小記憶里出現的那個朋友——姜蓮衣。意識到她是誰，江平溪將蘇小小拽到身後，以保護者的姿態直接隔絕在她們中間。

    蘇小小剛剛清醒，任何可能對她造成傷害的人和事都必須隔絕在外。

    姜蓮衣愣了一下，眼底滿是悔恨氣息，她低聲說道：「小小，你原諒我好嘛？」

    蘇小小看著擋在面前的江平溪，突然冷笑了一聲，然後從旁邊繞到他前面，抬手，「啪」的一聲在姜蓮衣臉上甩了一巴掌。

    「我不管你什麼理由，傷害了就是傷害了，姜小姐，我蘇小小念你大學四年待我不薄，你做的事就此一筆勾銷。但從今往後，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否則，髒了我的眼我便見一次打一次！」蘇小小眼神淡漠冷艷，言語中透著薄薄的怒氣，說完之後，她便轉身離去。

    一巴掌怔了姜蓮衣，也怔住了江平溪。他唇角微微勾起，不禁笑出聲音，這架勢，終於有點恢復當初那一飲而盡的豪氣了。

    午後，飛機劃破長空，載著已經完全清醒的蘇小小飛回洛杉磯，飛回那個屬於她自己真正的家。

    兩年後

    紐約慕天集團大樓頂層，一個黑襯衫黑西褲的男人站在落地窗前，手裡拿著一杯紅酒，眼睛不知眺向何處。身後的特助手捧著一堆資料走到辦公桌前，然後轉身對著男人的背影說了句：「秦少，您要的洛杉磯各大集團企業的資料都在這裡。」

    男人沒有回頭，只有陰冷的聲音緩緩飄了過來：「知道了。路風，你去準備一下，下個月跟我去一趟洛杉磯。」

    「是。」路風點頭應了一聲，幾秒後，見秦逸天沒有繼續說話的跡象，他才轉身退了出去。

    秦逸天雙眸依舊遠眺，腦海里冒出那個思念了兩年的身影，心裡默念著：「小小，你還好嗎？」

    （包子的話：我家男主要回歸啦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