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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10:57:20 作者: 醇白
    岑芙只要一想到,他懷著「她恨我,她不會願意看見我」的心情,去做那些事的樣子。

    那樣悲哀又倔強的高大背影。

    心裡就酸苦成一片爛泥。

    【芙啊,爸爸寫這封信的目的,就是讓你放下。】

    【一切都過去了,你該有自己的人生。】

    【我死了以後,這些過往,你全當沒有過,這是爸爸最你最後的囑託。】

    潤涼的玉麒麟在她懷裡逐漸染上溫度,舊照片上那些重重疊疊的指紋,踩在她的心上。

    岑芙早已泣不成聲,心臟之上建立的防線一塊塊碎掉坍塌。

    周霽成就是知道她看見這些東西,會毫不猶豫地瘋狂地奔向許硯談,所以才會自私地藏匿起來。

    因為這五年來,岑芙一秒都沒有忘記過他。

    一秒都沒有停止愛他。

    事實如此,原本岌岌可危的隔閡,歷經這封信,這些物件的衝擊後徹底被搞垮。

    岑芙朦朧著視線拿出手機,撥打了許硯談的電話。

    她想見他,一秒都等不了了。

    「嘟——嘟——」

    可是,這一通急切的電話撥過去。

    卻遲遲沒有人接聽。

    作者有話說:

    【再讓我聽見這仨字兒,跟你沒完。】在48章,曾經說過的,太喜歡這種把之前埋好久的伏筆台詞翻出來重新演繹的感覺了!嘿嘿嘿,可以轉回48章看看。

    白白;放心吧,許硯談鐵打的人,不會有大事滴,兩個人都主動往前邁步破鏡才能重圓!

    第71章 Butterfly

    Butterfly:71.

    岑芙的心情隨著這一通有一通無人接聽的電話逐漸變得沉重起來。

    以往許硯談只要開會不能看手機的時候, 都會發消息提前告知她。

    即便二人關係不明不白還沒完全複合,他也依舊會這樣做。

    她抱著那堆東西,一邊握著手機, 急得從長椅上站了起來。

    直到打到第十二遍, 那邊才遲遲接通。

    而接電話的人,不是許硯談。

    「您好,您是手機主人的家人嗎, 這裡是市第一醫院急診部。」

    ……

    岑芙都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趕到的醫院,她的大腦,比醫院外牆的顏色還要白。

    像是吹了一宿的涼風受風著涼那般,腦子嗡嗡作響, 失去了基本運作的能力。

    醫院這個地方承載了岑芙太多不願回顧的回憶。

    而這次的主角成了許硯談,她的理智幾乎要崩壞。

    護士在電話里告訴她的是車禍。

    在十字路口, 一輛無視交通規則的轎車發了瘋一樣沖向他的車。

    岑芙聽見這些描述以後,憤怒幾乎燒乾了淚腺。

    和師父出事時候, 一模一樣的場景。

    對方竟能猖狂成這樣,為了阻止案件的推進, 一個接著一個的陷害。

    她到的時候, 搶救室外面堆了好多人, 一水的全是穿著檢察制服的人。

    路真義的死,幾乎是扎在市檢察院所有人心上的一把刀,尤其是檢察一部的老老少少們。

    路真義出事的時候, 一部就沒有人覺得這是意外, 但是當下什麼事都要講求證據。

    即使這件牽動整個一部的大案子的主犯罪不可恕,可依舊不能在證據不全的情況下給他頭上硬安心新罪名。

    當許硯談出事的消息傳到檢察院的瞬間, 大夥都坐不住了。

    大家對許硯談之器重, 之需要。

    大家對路真義許硯談師徒二人之憐惜, 之憤恨。

    讓他們不顧手裡的活跑到醫院,隔著一道搶救門祈禱他平安出來。

    她還看見跟過來的兩個節目組同事,正在和張瓦小聲交涉。

    似乎是因為他們想拍下來作為紀錄片的一部分,但是因為可能關係到案件,張瓦如何都不鬆口,不允許拍攝。

    其中一個跟岑芙關係好的同事見她眼神空洞的跑過來,趕緊過去接,結果這麼一接,她才發覺到岑芙胳膊的顫抖。

    岑芙腳下一軟,差點栽到地上。

    「誒,岑芙,岑芙你站穩了。」同事趕緊扶穩她,半擁著她,「沒事的,你別著急。」

    她盯著緊閉的急救室,咬著發虛的語氣:「他進去多久了…」

    同事看了一眼手錶:「半個小時到四十分鐘左右。」

    這個時候,檢察院的一個同事過來,他向公安那邊了解了情況,知道岑芙和許硯談關係匪淺,於是就當成小嫂子一樣對待,過去解釋:「別擔心,那邊跟我說,許硯談應該沒大事,裡面也正給他做全身檢查。」

    「他什麼車都玩過,所以車技比一般人都要好。而且他那車其實早就經過特殊改良,比別的車要硬實好幾倍。」

    「那車撞向他的時候,許硯談反應快,車頭調轉沒有正對側那麼重創到人,車重創的地方也在中後段。」

    「反倒是因為沒撞對位置,肇事者剎不住車又連環碰上好幾輛車,傷得跑不了,讓交警當場逮了。」

    許硯談同事說完,從兜里拿出一樣東西,「護士給我的,還是你保管吧。」

    岑芙有些茫然地隨著他抬起自己的手掌心。

    然後,她看著面前的人,將一串眼熟的蝴蝶吊墜項鍊放到自己的手心裡。

    那翩飛的蝴蝶吊墜染著乾涸的血,深紅的,他的血。

    五年前分手那天,她親自把這串項鍊從自己脖子上取下,放到茶几上的畫面映入眼帘重新播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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