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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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一路辛苦了，快坐下，我簡單把事情跟你們介紹一下吧。」我們落了座後，他面對我們說，「是這樣，我們檢測到，地球目前的情況正在極劇惡化，各方面的原因都有，就不一一贅述了，那麼，就從十多年前開始計劃人類物種大遷移。那時候，已經找到了兩個目標，它和地球的環境相差不多，但是是否適合人類居住，還要落實多方的數據，採集標本，這些年國家經常發射火箭就是去這兩個目標進行勘察，最後定下了地球二號星球為最適合人類遷移的地方。

    「而這裡也是十多年前就開始著手建造的，這五個運輸倉，可容納萬人，這萬人就是從七大洲挑選出來的，很難，工程很浩大，不過總算是成功了，目前再經過一些細節方面的微調就可以發射，裡面的人類會在倉中進行長期睡眠，經過若干光年後，在降落前進行喚醒，這樣就可以遷移到那個新地球上開創另一個新世界。那麼你們在這裡的作用，就是防止出現意外時的能量補充，來保證遷移成功，我會給你們的身體加注新動能，來穩固你們的身體變化和抗老化速度。」

    原來是這樣，我點了點頭，沈叢立即上前問他：「那麼對他們有什麼樣的影響？最壞會是什麼結果？」

    我知道他的緊張點，也看向父親，他想了想說：「影響嗎，能想到的，就是加快他們的身體上的消耗和宇宙空間的輻射對他們的機能組織的破壞，最壞的結果就是，在遇到問題時讓他們充當零件，和能源推進，可能會，在過程中，分崩離析。」父親很困難地說出了這四個字。

    沈叢的眼睛都瞪大了轉頭看向我，好似我馬上就要分崩離析似的，父親又說：「不過我們經過很多次的試驗，那樣的情況應該不會發生，但事都有萬一，只是有備無患，我是他們的製造者，他們和我的兒女一樣，我更不希望他們有任何的損傷，可是如果一旦，出現了什麼問題，為了保住人類生命的延續，有時候不得不犧牲他們，你也是一名戰士，這個道理你懂的。」

    他說著拍了拍沈叢的肩膀，沈叢面色有些沉重地看向我，對我說：「早知道要把你送到這裡是為了這個目的，我寧願違背一切命令也不會這麼做的。」

    我走過去拉起他說：「我會儘量保住自己的命的，但是有時候，犧牲難免嘛。」

    「可是，我們一旦入倉就要進入睡眠狀態，又不能和你在一起了。」他說著，身後的父親笑著說：「我們有特殊設備可以讓你們在夢中相見的。」說著向他眨了眨眼睛。

    這時有人又進來對父親耳語了一句，他點點頭說：「讓他進來吧。」

    父親說著對我們說：「是亞洲倉的船長，在這裡六七年了，很辛苦很負責的一個人，介紹你們認識，將來還要合作的。」說著，門就被推開，一個人就大步走了進來。

    「我來介紹，這位是……」父親正說著，我就已經慢慢地站了起來，盯著他看著，好似，我忽然就掉進了一場夢境裡，那個千萬遍的夢，那個一直都藏在心裡的夢，幻想過無數次的場景，就突然出現在我眼前讓我有些感覺到失真了。

    而他也是怔怔地看著我，似乎時間已經在這一刻停留下來，我們相互對視著，同時叫出了對方的名字：「賈凱？！」「韓露？！」

    「怎麼，你們認識？」父親有些驚訝，其他人都很驚訝。

    「你怎麼在這兒？」又是異口同聲地開口，接著就是沉默。

    「我已經不叫韓露了，我現在叫馬央然。父親，能讓我們單獨聊聊嗎？」我看向父親，他雖然不知道我們之間是什麼關係，但是看我們的神情就知道我們一定有很多的話要說，於是點了點頭。

    我看向身後的人說：「我先出去了。」說完我就和他出去了。

    他帶我走出辦公區向後走去，就在後面還有一片建築，是工作人員的休息區，有兩幢宿舍樓，還有餐廳和咖啡廳，裝修的倒是很有風格。

    我們走進了咖啡廳，找了個角落坐下，服務員走上來對他笑著說：「賈船長，還是拿鐵？」他點點頭伸出兩根手指說：「兩杯，一杯少糖少奶。」

    服務員看了看我笑著走開了，我也有些淒涼地笑了笑說：「你還記得。」

    這時他垂下頭，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臉說：「怎麼會忘了呢，我們在一起的那些年，一切我都記得啊。」我不由得就覺得眼眶發熱，但終究隱忍著。

    直到服務員放下咖啡走了，他才突然坐到我身邊來拉起我的手看著我，他做這些我覺得都很自然，沒有尷尬，沒有彆扭，就像當初他這麼對我一樣，而他的眼睛裡已經浸滿了淚水。

    「那晚他們突然上門來要帶我走，我完全沒有機會給你打電話，他們只給了我寫一封信的時間，還不能透露我的任何行蹤和消息，我只能寫讓你從此放棄找我的話，你知道嗎？當時，我的心幾乎要裂開了，我一面哭一面跟他們走，我是在一遍遍的設想你會怎樣，你會怎樣，可是我都沒有機會再見你一面，我開始甚至還抱著幻想能回去找你，可是，當我被帶到這裡來的時候，我就絕望了，我知道，再也沒有機會了，我只是希望你好好的，好好的活著。」

    他把臉埋在我的手心裡，眼淚打濕了我的手掌，我也紅著眼睛看著他，他短短的頭已經幾乎長了白頭髮，人也還是一樣的瘦，只是臉上已經了歲月的痕跡，他抬起頭來看著我繼續說：「我沒想到，我竟然在有生之年還能再看見你，你還好嗎？你好像和以前不一樣了。」

    我抬手去拭他的眼淚，我終於找到他了，也終於不再恨他了，他有充分的理由來解釋他的突然離開，我一開口，眼淚就流了出來：「我好想你，那幾年，我過的很難，不，應該是之後的半年，我好像成了一個孤魂野鬼一樣，沒了靈魂，去所有能找你的地方找著，用盡的辦法，最後，我沒抗過去，我沒有辦法承受你就那麼突然離開的事實，那時候的韓露是那麼的軟弱，連生命都承受不起，所以，半年後，我從那個我們經常看月亮的橋上，跳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