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夜半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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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桌子人都在祝賀柯凡和楚河，我也是，但是此時的我心亂如麻，和他們仿佛隔了兩個世界，我的手心裡握著那個戒指，一個聲音在我耳邊說答應他，一個聲音在我耳邊說再想想，我就在這樣的糾結里過了半個晚上。

    我一個人坐在樓頂的破損的牆頭上舉目四望，天上倒有一輪明月，可是整個縣城卻是一片黑暗，沒有一絲光線，我再一次覺得，這個世界上只有我們幾個人了，人類是群居的動物，沒人喜歡孤獨，除非是逼不得已，如果他只是怕孤獨而我又正好被他遇到，那麼，他對我的情分到底有多少呢？

    我對他只是高於喜歡而低於愛的，這一點我明白，所以我不能勉強自己，我覺得這樣對他不公平，我怕他死，怕他離開，僅此而已，卻並沒有強烈的想要和他天長地久的感受，沒那麼強烈罷了，所以我覺得，還不夠，水溫不夠，就煮不熟一鍋飯，平生飯不好吃，雖然我們之間已經發生了那件事，但當時只是為了救他的命，而不是出於心甘情願的給予和交換，如果不是當時的場景，我一定會想其他法子。

    「老遠就聽見你在長吁短嘆了。」背後突然有人說話，嚇的我差點一頭栽到七樓以下去。

    回頭看見柯凡正向我走來，然後不太敢坐在我身邊，我就往後退了幾步，和她坐在一大塊水泥板的邊沿上。

    「還在糾結呢？」她回頭看著我。

    我點了點頭繼續看向遠方，嘆了口氣說：「我總覺得，還差點火候。」

    她點點頭說：「沒想到，這個縣城也挺大的，我們竟然能到這裡來，如果不是這場災難，我想我恐怕一輩子都不會到這裡，也一輩子都不會遇上楚河這樣的人，我現在開始相信命運了。」

    我看了看她的側面說：「如果在去年，我都不會相信你會同意和楚河這樣的人在一起。」

    她笑了笑說：「我也是，楚河是那種在人堆里完全看不出特色的男人，肯定不會是原來的我選擇的那類，可是今非夕比，這一路上他對我的照顧和關心是事無巨細的，我能感受的到，以前沒有人這樣對過我，哪怕他們送我多麼貴重的東西都不曾問過我的內心，我也從來不動心。

    「楚河不是最優秀的男人，可是，他讓我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讓我心裡很踏實，不論外面的世界如何變化著，只要他在我身邊，我就能感覺到安心，雖然現在的我一無所有，可是我第一次有了一種只要有他在，我就什麼都不在乎的感覺。

    「再說句難聽的，人人都要有個伴，只是碰巧遇到了他，他也並不差，就這樣，我是個怕孤獨的人，所以我一直在找不同的男人，嘗試著去遷就他們，可是，都失敗了，我知道你的感受，其實我和你一樣，我也覺得差點什麼，可是，還差什麼呢？我不需要背景音樂，不需要鮮花和燭光，我都擁有過了，我也不想和他經歷什麼大風大浪再彼此擁抱地說著山盟海誓。

    「我們面對這麼大的挑戰，說白了，誰也不知道誰能走到最後，說句不吉利的話，如果我和他在最後一天面對離別，如果一直沒有在一起，可能我會後悔，為什麼沒有給對方一個機會，就算將來要吵架，要打架，要分手，我們都不曾開始，管他是什麼結局，先在一起再說，先擁有彼此再說，先幸福著再說，不必每件事都要想到結果，都要像刻度一樣的生活，想愛就去愛，就像你和雷肅，你後悔的是沒有來得及聽他說那句嫁給我的話，沒有來得及和他相擁說再見，那麼，又要錯過沈叢嗎？

    「假如，明天沈叢不在了，那麼你又要懷著一份內疚和後悔活下去嗎？你有多少時間可以用來後悔，為什麼不珍惜當下呢？他就在這裡，你也在，我不是勉強你去接受他，有些事，就像商店裡的衣服，掛在那裡是一回事，穿在身上又是另一回事，不去嘗試，永遠不知道擁有的時候是什麼感受。」

    她說完看向我然後站起身來拍了拍我說：「好了，我要回去了，你再好好想想，別讓自己再困在後悔中就好，晚安。」「晚安。」我說著，她已經走開了。

    我還是坐在這裡，想著她的話，我展開手心看著那枚戒指，就在我決定要把它套在手指上的時候，我突然看見遠處的街道閃動著一串火光！

    我毫不猶豫地把戒指往手指上一套就快跑幾步翻出牆體，自由落體般地降下街道向著那一串火光而去。

    我隱身在黑暗裡靠近他們，當我快到他們附近時才發現他們一共有七八個人，穿著一件黑色的斗篷，帽子藏著臉看不清面容，他們手裡舉著火把正順著街角快步向前走，而在他們的腰上別著小手臂長短的刀！

    我就在暗處跟著他們，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進了一間廢棄的酒吧，我打開雷達，看見他們一直走到酒吧後面的小巷子，我同樣到了那小巷一側的樓房黑影里，看見他們順著那小巷走進了一幢居民樓的地下室。

    我慢慢靠近並跟著走了下去，接著，我發現這個地下室其實是個小型車庫，應該是對面幾間酒吧共同擁有的，而那幾個人則站在那裡打開了切著牆壁堆放著的幾個大紙箱。

    其中兩個走上前先用刀劃開了一個紙箱，其他人拿著火把去照，露出了手腕，我看見他們手腕上的一角紋身，是個黑色的曲線，好像是一條蛇。

    那個拿刀劃開紙箱的人後退一步，伸手把裡面的東西扯了出來，我看清，那是一個人的屍體，接著其他人也都走上前去，把紙箱裡的屍體都扯了出來，他們戴著鬼面具，在火光下很是詭異，他們彎腰看著地上的屍體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後，另一個就從角落裡推出一個手推車來，把這幾具屍體放在了車上繼續回到地面又順著原路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