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接風洗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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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抄好的電話推在她的面前，她鬆開我的手，低頭看著面前那張紙條上的一串數字發著呆，很久都不曾動一下，我以為她已經石化了。

    「我沒說錯吧？這個消息是不是很雷人？我當時聽了也有一種五雷轟頂的感覺，到現在我的耳朵里都是嗡嗡的不敢相信。」我說著喝了口茶，然後繼續說，「其實這種事很正常，畢竟我們不是一出生就在軍營里被改造的，我們在到了那裡之前都有過自己曾經的人生，我的人生你們是知道了，可是你們的人生你們並不知道，現在，屬於那一半人生的親人找來了，也是能讓人接受的，當然這需要一個過程，我覺得，你去見見她，聽聽她說什麼。」

    我看著雨茉又看看衛川，又問衛川：「換了你呢？」

    衛川也被這個消息嚇著了，聽我一問立即搖頭說：「我從來沒有想過，這個消息對我們來說，就像，就像……」他就像了半天也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就像是你正在做美夢，夢見自己是個王子，被人擁戴著坐在王位上正在挑後宮佳麗，然後突然有人把你一腳從夢裡踹醒，你張開眼睛以後發現自己其實是一個乞丐。」我說著。

    他點了點頭說：「差不多是這個意思，就是說，竟然還有人記得我們，或者是我們竟然還有親人，而我們當初為什麼會離開他們，又為什麼會死，就更讓人想要去一探究竟，這個想法讓人很恐懼，非常的恐懼。」

    我放下茶杯說：「是的，當初我就是這樣的感覺，不過那一關我算是過去了，掙扎了很久，現在輪到你們來選擇了，你們還是有選擇權的，可以選擇去見他們，選擇回憶過去，也可以選擇不，這沒有人能強迫你們。」

    「可是，我想，我們還是會選擇去見他們的，畢竟，我們對過去還是未知的，或者，我們還可以選擇，去喝下那瓶記憶之水，知道一切的真相後，再選擇。當然，如果那樣的話，我們就再也回不了頭了，不管過去的我們是怎樣的，都無法再忘記了，這一點讓人很矛盾。」衛川中肯地說著。

    這時雨茉對我說：「央然，你替我去見她吧，我們遠遠地看著然後，再做決定，行嗎？說實話，這個消息對我來說的確很突然，像一道雷不斷地在我的腦海里劈來劈去的。」

    「這個沒問題，畢竟對你來說，過去的一切都是空白，你完全不知道應該怎麼選擇，好吧，那麼我把他們約出來見面，你和衛川就遠遠看著，之後再做出選擇吧。」我說著把那張紙條拿了過來。

    「約哪？」我問他們，雨茉看看衛川，對我說，「約個不要太吵的地方，人也不能太少，嗯。約到小香居吧？那裡的氣氛不誇張，不奢華也不簡單，比較適合談這件事，我們也可以坐的很近還不讓他們發現。」

    其實我也正有此意，我點了點頭，拿出手機來撥著上面的號碼，雨茉緊張起來，握著衛川的手，眼睛緊緊地看著我。

    電話那頭果然是那個女人，我對她說我是雨茉的朋友，雨茉下午去了外地沒有趕回來，不如我先替她接待他們，請他們吃頓飯，她很爽快地答應了，於是我把地址告訴了他們。

    「好了，晚上七點，小香居，我得回去換身衣服，對了，和你的母親同行的還有一個男人，不是你的父親，也許不是，口氣可不小，像是哪個縣的縣長秘書一樣，囂張的跟王八蛋似的，你別生氣啊，萬一那人是你的什麼兄弟之類的。」我說著站起身來，雨茉搖搖頭說：「你聽著討厭的人，一定就是個討厭的人，隨便罵吧。」她豪爽地說著也起了身，結了帳後，表示也要先回去一下，然後要先一步去小香居，找個合適的位置。

    「好的，我也會早點到，我們一起找個好座位，等會兒見。」我們在茶館門口分別，各自回家，我洗了把臉，換了身寬鬆的衣褲，拿了手機就出門了。

    六點半我就到了小香居，雨茉他們也剛到坐在角落裡，我則選了一個靠窗的位置，雨茉他們也跟著坐在了我背後的隔間裡。

    剛坐穩，電話就響了起來，是雨茉的母親打來的，說他們到了，我心想，這速度真快，於是我說我已經在裡面了，讓他們進來就好。

    放下電話，我就看見門被推開，先是一個中等身高的三四十歲的男人走了進來，身上穿著一件夾克，戴著眼鏡，頭髮光滑地梳成背頭，身後跟著一男一女，六七十歲，穿著時尚的休閒服，老頭身子筆直，很有些氣度，老太太穿著咖啡色的套裙，頭髮在腦後挽著，還化著淡妝，看上去也是很雅致的人。

    我向他們招了招手，他們便向我走來，我示意他們進去坐，那個中年男人四下打量著，我怕他看見坐在隔壁的雨茉，忙讓他進去，他不屑地說：「就在這種地方吃飯嗎？這算是這個城市最高級的地方了嗎？」

    一聽聲音我就知道是白天那個沒素質的男人，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但是看在雨茉的面子上也沒發作，老太太倒是很親切忙說：「阿志，快坐下，這裡挺好的，氣氛很溫馨，我挺喜歡的，你覺得呢？」她問身邊的老頭子。

    老頭子點點頭微笑地對我說：「嗯，很安靜，挺好，很有復古的意境。」中年人依然是那種不屑地目光四下打量著坐下了。

    服務員走來遞上菜單讓我們過目，我把菜單推給老人說：「也不知道你們是什麼樣的口味，隨便點，這家的飯菜還是很有特色的，商界的一些名人也時常到這裡來。」

    「商界名人？誰呀？這麼沒品味，小商販嗎？賣地瓜的吧？」阿志翻著菜單冷笑著說。

    我沒有接他的話，對面的老頭子低聲喝了他一句，忙對我說：「讓你見笑了，對了，還沒請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