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送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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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個視頻是個小男孩和一個女人，他們同樣說著讓人心碎的臨別的話，只是那個女人在最後大罵了他：「我死就死了，為什麼要連累笑笑？他才八歲！你為什麼要那麼做？為什麼？」

    面前的三個人已經痛哭不已，我收起電話來對他們說：「現在，還有什麼話說嗎？」

    「我們錯了，我們不是人，是魔鬼！我們該死。」他們三個爭相說著，已經完全不像昨晚剛來時那氣勢洶洶的樣子，現在的他們，應該是真的認識到了自己犯下了多麼嚴重的錯誤，卻無可彌補。

    「我們罪該萬死，我們連累了家人，傷害了無辜的人，鄉親們，對不起！對不起……」

    「本來，我還要繼續讓你們再反省幾天，讓你們就這樣死在這裡，但是，既然你們知錯了，我就給你們個痛快的，算是你們知錯的獎勵。」我說完，把他們挨個放了下來，他們同樣站立不住。

    他們伏在地上，慢慢地爬起來向著對面那片木牌看過去，此時，一束陽光從山林間照下來，這片山村瞬間變得明亮，鳥兒們也在枝頭歡唱，他們三個抬頭看著四周的一切，小個子男人說：「今天才發現，原來這裡真的好美，住在這裡的人應該是最幸福的，與世無爭，這不就是我們從小就嚮往的世外桃源嗎？」

    「是啊，我們在城市裡用盡力氣掙扎，不就是為了活著嗎？但我們把自己活成了絕境，臨死前，才發現，我們擁有的才是別人期望的，現在，卻死在自己追求的夢裡，真是太諷刺了。」中間那個人也說著。

    「小時候，我的老家就和這裡差不多，有山有水，我常常在想，將來老了，就回去，不過，再也回不去了，我，到底做了什麼呀？做了什麼呀？」他懊悔地低下頭來用頭抵著地面。

    我看著他們三個，再看向對面，心裡對他們說：「米姐，雷肅，叔叔嬸嬸們，他們知錯了，也真心懺悔了，你們可以安心了，一路走好。」

    「好了，你們準備好上路了吧？」我問。

    他們點了點頭，慢慢地閉上了眼眼睛，我再次抬起手來，他們三個依次撲倒在地。

    有腳步聲走來，我回過頭，來人看著地面上的三個人嘆了口氣，對身後揮了揮手，於是幾個人上來搭著他們往路邊走去，將他們分別送進了開過來的車上。

    「謝謝你了，馬央然，給我們省了很多的時間，不過，我也很遺憾，這麼多無辜的生命就此中斷。」站在我面前的是這次重大兇殺案的主要負責人，陸長安警官，面色沉重地說著。

    「希望他們能夠安心，哎。」我嘆了口氣。

    「你用這樣的方法挺管用的，有些嫌犯自始至終，都不會悔過，想要讓他們從內心感到後悔，確實是不容易的，對了，他們這幾個人的家人應該會很感謝你。」他看向我說著。

    我搖搖頭說：「我最希望的是，這一切如果沒有發生才是最好的。」我再次抬頭看看天空，希望，那道白光隨時能夠出現，讓我覺得，這一切不過是一場噩夢，醒來，我還是在米姐家的院子裡，小冬正背著書包回來，鑽進廚房裡去一面喝水，一面問米姐晚上吃什麼飯，而雷肅就站在院牆外面微笑地看著我對我說，荷花，我回來了，有東西給你。

    我低下頭，看看指間的那枚戒指。

    「我會向局裡申請給你頒獎，感謝你和協助我們這麼快破案。」陸警官向我敬了個禮，我笑了笑說：「不用了，其實我們都不過是為百姓服務的，最大的希望，就是看著他們平安健康，可是，我還是沒有做好，這個遺憾，只能用救更多的人來補償了，不必給我什麼獎勵，我還不夠格。」

    他知道我心裡難過，沒有再說下去，只是勸我放開心懷，都過去了，他曾經也經歷過死亡，尤其是面對同事時，他好久都緩不過來，不過，後來也還是想通了，既然選擇了這份工作，很多事都要去面對和學會讓自己承受，化悲痛為力量，做好自己，不負重望。

    我聽著他的話點了點說了句謝謝，於是他問我：「接著要去哪裡？」

    他還是把我當成了普通人，我說：「我要去參加未婚夫的告別儀式，然後，去當他心目中的那個超級英雄。」我看向他，他沖我笑了笑，隨即又抬手向我敬了個禮說：「那我代表所有生命，向你致敬，謝謝。」

    我後退幾步問他：「我也向你們致敬，這個山村最好就保持原樣，如果將來還有人能住進來，讓這裡依然充滿活力和生息，他們應該也會很高興的。」

    陸警官說：「不過，這裡可能會封閉一段時間，畢竟，是兇殺現場。」

    我點點頭對他擺擺手說：「好吧，其餘的事，就辛苦你們了，我走了，再見。」我再次依依不捨地看了看空蕩蕩的村莊，轉身向上一跳，展開翅膀飛過重山，我的腦海里，是陸警官的那句話，做好自己，不負重望，雷肅，我會好好的。

    遠遠的，我站在殯儀館告別大廳的門外，裡面站滿了人，在最中央有一具水晶棺，裡面正睡著一個人，穿著整潔的西裝，扎著領帶，穿著鋥亮的皮鞋，雙手放在胸前，臉上還帶著微笑。

    大廳里正放著蕭瑟悲涼的音樂，我邁步走了進去，四周的人回頭看著我，一對老人正站在棺材前抹眼淚，回頭看見我時，向我走來，並伸出手來握著我的，我對他們淡淡地笑了笑說：「叔叔，阿姨，我來了。」

    我轉過頭走近他對他說：「雷肅，我來了，你今天好帥呀，從來沒有看見過你穿西裝，原來，你穿上西裝的樣子還真不錯，你看，我今天還穿了裙子呢，我從來不穿裙子的，你上回說，真想看看我穿裙子什麼樣，一直沒有來得及，現在，你看見了吧，是不是不習慣？我也不習慣。」我扯了扯自己身上的黑色裙子。

    「我也有東西給你。」我說著，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小盒子來，裡面是一枚男士戒指，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著，把戒指拿出來：「我沒有時間去找一模一樣的，不過這個也好看，你送了我信物，我也來交換，試試看，大小怎麼樣。」

    我把戒指套在他的手指上，剛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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