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活埋
2023-09-30 18:07:12 作者: 獨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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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是沒有直接降落在村里,而是先落在河岸,再順著山路進村,雨茉打量著四周問我:「你就住在這兒?天哪,這裡的空氣太好了吧?風景也好美,央然,你真會選地方,真是個世外桃源。」
我正在想著怎麼把他們介紹給米姐和村里人,更多的是想著雷肅,他現在應該是在學校里給孩子們上課吧,我是要等他下課呢,還是去教室找他呢。
這麼想著,我也不由加快地步伐,進了村後,我卻發現,村里很安靜,平時這個時候他們應該會坐在誰家門前曬太陽聊天,或者在誰家院子裡打牌才對,可是現在,村里卻聽不到一絲人聲,只有鳥兒們的鳴叫聲。
我先到了米姐家,叫著米姐,小冬,推開院門跑進房裡,可是,房子裡空空蕩蕩的,根本沒有人在,小冬的書包還放在桌子上,他沒上學?
雨茉他們也跟了進來,我對他們說:「我一直住在他們家,可是人呢?會不會是去磨米粉了?」我說著又跑出院,一面往磨坊跑一面不斷轉頭看著左鄰右舍,但奇怪的是,家家戶戶大門洞開,卻看不見任何人在。
雨茉和衛川跟在我身後,我到了小磨坊前,裡面也沒有人,只是在磨旁放著誰家的一袋大米,磨里還有一半米粉,人卻不在。
我再跑到十字路口,平時這裡是人最多的地方,可是現在不過是下午,怎麼還是不見一個人,人都去哪了?就連門診旁邊的小超市也不見一個人。
這時,雨茉拍了我一下,我回過頭,看見她正大大地瞪著眼睛看著前方並慢慢地抬起手來指著,而站在她一旁的衛川也吃驚地看著同一個方向,我慢慢地轉過頭去,當我看清遠處的東西後,我覺得我渾身瞬間像是被凍起來一樣,連呼吸都停止了。
雨茉指著的是小學校,在那片空曠的操場上,密密麻麻地,全是人,只不過,他們是被埋在地下,只露出腦袋來,一張張青黑的臉帶著恐懼,不甘,痛苦,緊緊地閉著眼睛歪垂著,從老人到嬰孩,全村人,都在!
我不由後退幾步險些摔倒,我甚至聽見自己牙齒撞擊的咯咯聲,雨茉和衛川忙來扶著我,我就這樣發著呆,然後發瘋一般地衝進了操場。
我看著他們,全是熟悉的臉孔,有村長,姚大嬸,張大叔,大夫,十米開外,是小冬!我的眼淚已經不受控制地涌了出來,我撲上去叫著小冬徒手去挖他身邊的土,甚至忘了打開金屬層,直到指甲里都滲出血來,挖了一半再回頭,看見米姐在他的身後,頭向前掙扎著垂在地面,她在死前應該是一直看著小冬的,我再抬頭,發現在人群里,有一張臉,帶著微笑,垂著頭,磕著雙眼,似乎只是在睡著,我蹣跚幾步摔在他的面前。
「雷肅,我回來了,雷肅,你張開眼睛,你聽見沒有?」我看著他,心裡鉸成一團,我跪在他的面前把他抱在懷裡失聲痛哭起來,「雷肅,你張開眼睛看看我,我回來了,雷肅。」
可是,他再也不能回應我,再也不能像我想像中那樣微笑著對我說:「荷花,你回來了?我好想你。」
我直起身捧著他的臉頰看著他,眼前迷濛的什麼也看不清,我只知道,我愛的人再一次離開了我,用這樣的方式。衛川把村民們一個個從地下帶了上來,將他們並排平放在操場外面的路上。
雨茉拉起我,讓衛川把雷肅也從地下帶上來,我跟上去,還是跪在他的身邊,我這才發現,他的口袋裡還有一個盒子,我將它拿出來,打開,眼淚再一次模糊了我的眼睛,那小小的盒子裡,是一枚閃閃發亮的鑽石戒指,我看著這戒指再看著躺在地上的雷肅,心裡便是撕裂般的疼痛。
「央然,他是誰?」雨茉走來問我。
「他是來支教的老師,他叫雷肅,他不介意我的身份,他本來是要送我這個的,可是,卻沒有等到我,是我離開的太久了,我為什麼不早點回來,為什麼?我為什麼沒有感應到他的危險?為什麼會這樣。」我撲在他的身邊繼續痛哭。
雨茉拍拍我的背只是嘆氣,我哭著抬起身來看著身旁七十多具屍體,衛川喘息著坐在一旁憤恨地說:「這是什麼人幹的?也太殘忍了吧?這還是人嗎?連個嬰兒也不放過!」
雨茉也皺著眉,眼裡含著淚,她也看見了那個還在襁褓中的女嬰,牙齒不由的也咬的咯咯作響,這時,我聽見一聲狗叫,循聲望去,一隻小黑狗正向我跑來,沒跑幾步就跌倒在地,然後又用力站起身,我跳起來跑過去叫著:「毛毛,是你?毛毛!」它正是小冬的毛毛。
我把它抱在懷裡,它抬頭舔了我一下,嗚咽著,然後轉過頭去看向山腳,我這才發現,那裡還有一個人!
衛川先一步跑了過去抱起那個人來回我們身邊,卻是方老太太,那個女嬰的太奶奶。
此時,她氣若遊絲,吃力地張開眼睛來,慢慢才看清是我,然後眼睛一亮,急喘著對我說:「荷,荷花,他們,他們把,村子,的人,全,都,殺了呀,你,要,替,大夥,報,報仇。」她說完又使勁地喘著。
「方奶奶,這是怎麼回事?是誰幹的?」我問她。
可是她臉色發白,半天說不出話來,雨茉從教室里找來一杯水,慢慢地給她喝了一點,她這才終於又能說話了:「是,是那個,姓,楊的,前,天,他,帶了好,好些人,回來,說,我們,騙了他,讓他,破產,要,要讓我們,賠,後來,村長,和,他,爭起來,他們,就動了手,村長讓我躲起來,我就抱著,毛毛,藏到,後山,我眼看著他們,他們,把鄉親們,都,都,活埋了呀!還,有我的,孫兒,啊,他們,是魔鬼,是魔鬼呀。」
她回想著那一幕,雙眼望著半空,臉上全是恐懼的神色,眼淚從她深陷的眼眶裡湧出來,可是,卻慢慢地停止了呼吸,就這樣張著眼睛離世了。
「誰是姓楊的?」衛川憤憤地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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