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絕望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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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霜，你聽我說，過去的就讓它過去，你現在不是叫馬央然了嗎？你就活馬央然好不好？還有辦法的，你看，有這麼多的朋友在，你不能這麼極端，不如，你試著去別的城市住一段日子？對了，你還有楊林啊，有他陪你……」汪路路勸著我。

    身後的柯凡扯了扯她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她的眼神就發起狠來說：「這個渣男！韓霜，聽話，吃米多了也有可能會被砂子硌了牙的，他就是一粒砂子，你不用管他，有我們在就行了，對吧？走，咱們回去，別在這裡，好冷的對不對？你看你還穿的這麼少，咱們回去慢慢聊聊。」汪路路緊緊地握著我的胳膊怕我一轉身又跳進河裡。

    「央然，我把他帶來，再談談，別這麼快下決定。」衛川對我說著。

    我笑了笑，對他們說：「以前，我從這裡跳下去的，我現在都還記得，那天的河水好冷，我無法呼吸，不斷被水浪卷到河底，有東西卡住了我，你們知道我當時的想法嗎？我在想，我終於可以解脫了，可是，諷刺的是，我還是站在這裡，那條河卻無法再要了我的命，你們不信？我跳給你們看。」

    我說著甩開汪路路，她一下坐倒在沙灘上，與此同時，我聽見他們聲嘶力竭的叫喊著我的名字幾乎也撲進水中，而我則一頭扎入河水裡，這河水下面依然是一大片的暗涌交織著，河底一層厚厚的淤泥，包裹著一些大石頭，我聽見他們不斷哭喊的聲音，這才轉身重新游回岸上，幾個人撲上來抓著我的胳膊，一個個嚇的已然變了聲音。

    「韓霜，你不要再這樣嚇我們好不好？你非得在我們面前再死一次的話，我陪你。」柯凡對我說著。

    我還是搖搖頭說：「你們看見了吧，我死不了，我可以在那下面待兩三天然後又會重新回來，這就是不一樣的韓霜。」他們這才發現我身上的衣服正在迅速變干，都驚訝地打量著我。

    「韓霜，你說的什麼意思，我，我們聽不懂。」許青慧不明所以地說著又扭臉看了看其他人，他們也都茫然地看向我。

    「現在的我不是過去的那個叫韓霜的人，她其實已經死了，但是她的記憶還在，就像，我剛從那橋上跳下來，但是轉瞬我就站在了這裡，而我才經歷了一場被相愛數年的愛人拋棄後同時又經歷了第二次，看著自己愛的人和別人卿卿我我，然後被他說自己是個怪物，那是什麼感覺？

    「你們體會不到，我來告訴你們，那是一種為了愛情，心甘情願把自己從頭到腳硬生生剝下一層皮之後歡天喜地的去找他時，他指著你說，你是個怪物，你這麼做是活該，你是個小丑，是個傻瓜，而那層皮，我卻怎麼也穿不回來了。」我無比淒涼地看著他們淡淡地說著此時此刻我的感覺。

    「韓霜，你不是小丑，你不要聽他亂說，你不能因為他是個渣男而對自己妄自菲薄，你怎麼可以說自己是怪物。」柯凡對我說著。

    「對呀，韓霜，我們雖然不知道這五年你是怎麼過來的，但是我們知道你沒有死，真的很高興很高興，你會活的更好，不要這樣說自己，你要有自信，你不缺什麼，也更不必害怕。」汪路路勸著我。

    我輪番打量著她們，這些我曾經的好朋友，可是越這樣，我越覺得恐懼，不禁開始全身顫抖起來。

    「我害怕，因為現在的我，不是一個完整的人，我不知道要怎麼在這個世界生存，我記得韓霜的痛苦，我害怕以後的我活的更加慘烈。」我搖著頭說著。

    「韓霜，我不許你這麼說，你怎麼不是一個完整的人？你承受了這樣的打擊是很難受，可是你不能這麼自卑，這樣，過兩天我帶你出國玩玩去好不好？等我們再回來一切就都會好起來的。」柯凡對我說著，想盡辦法勸我，但是他們誤解了我的意思。

    「對了，換個地方換換心情，誰都經歷過困難，走過，就會好起來的。」項海也勸了我一句。

    「馬央然，重新回到原來的你，不難的。」衛川對我說。

    我知道他的意思，可是，我的內里是韓霜，被悲傷切碎的靈魂就算住進城堡里也一樣活的艱難，她不是怕被傷害，而是怕無法堅持，那種活在切碎機里一樣的生活實在是太痛苦了，我依然記憶猶新。

    「也許不難，可是我害怕再次面對，你們還記得那次我們掉進火山口嗎？就是當時的那種感覺，絕望，恐懼，那時我們知道會有人來營救，只是時間問題，可是我卻要一直那麼活著，沒有期限，沒有人來營救，我不想要，你們也不想的對不對？

    「所以，對我來說，我才剛剛從這座橋上跳下來，我的耳朵里還有他在跟我說的話，他說來年春天，我們就結婚吧，然後第二天，他就消失了，我找翻了這座城市的每一個角落，我像個瘋子一樣去問每一個人，我都找不到他，現在我知道了，我要找的，是我的靈魂，到現在，我都沒有找到，只是一副軀殼怎麼活著？而當我從這座橋上跳下來之後，我發現，我像是做了一個夢，一個很長的夢，夢醒之後，我竟然變成了這樣，我變成了怪物！」

    我說著抬起手來，一片片如羽毛一樣的金屬片從身上浮現出來，覆蓋著我的全身，同時，從我的背後伸展出一對三米多長的金屬的翅膀來！除了雨茉和衛川，其他人都驚恐地後退著最後跌倒在地。

    「看到了吧？我還是韓霜嗎？我還是人類嗎？我是一個真正的怪物，今生今世我都沒有辦法改變這個事實，我死不了，永遠都死不了，你們說我該怎麼辦？我變成了連你們都害怕的樣子，我怎麼辦？」我哀傷地說著，打量著他們，看著他們瞳孔里一個長著翅膀被被銀色金屬包裹的人，連我自己都沒有辦法面對，他們又怎麼能面對。

    「韓霜再也不在了，她死了。」我絕望地說著向天空一躍而起，臉旁的風呼呼地吹過，我聽見誰喊了我，可是，我已然轉瞬飛入一片陰雲之上，一道陽光正從陰雲上端照射下來，我這才意識到，我不是沒有那根神經，只是當我意識到的時候，我只能承受痛苦，我扇動著翅膀，向著那道陽光飛去，一如撲火的飛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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