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自助式剪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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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那個，我有點渴了，一天沒喝水，是，有些燙。」我結結巴巴地說著。他看著那個空杯舔了舔嘴唇又問我：「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能說說嗎？」

    「我。」我吐出了一個字，猶豫了一下還是如實說了，「我去找個朋友，結果朋友不在這裡，我就在廣場上，我睡在長椅上，他們幾個看見了，就，我是跟他們動手來著，因為我之前學過一些拳腳功夫，可能下手有些重了吧。」我一面說一面想著適合我的謊言。

    他聽了點點頭忽然又說：「咱們這裡的治安都還好，這幾個小子是喝了些酒，他們還異口同聲地說你是妖怪，說你的臉……」他抬手在自己的臉上比劃了一下，「是銀色的，像個機器人，所以才害怕成那樣，這些孩子大半夜不回家睡覺，在外面瞎晃，誰的臉會是那樣嘛，好了，等會我讓人來給你做個筆錄，你就到對面的旅館去對付到天亮，別去睡廣場了，有什麼需要儘管說。」我點點頭說了聲謝謝，他笑了笑指著水杯問我還要不要喝一杯時，我說好。

    有個年輕的警察來給我做了詳細的筆錄，我也詳細地說了，當然，省去了折斷刀刃的事，接著我聽見門外傳來那幾個人的聲音，我回過頭，看見他們幾個被帶進辦公室來也要做筆錄，有個警察對他們喝斥著：「你們的家長等會就會來接你們，不好好在家待著，跑出來惹是生非！」

    可是這幾個人並沒有聽他說什麼只是驚恐地盯著我不斷地對那個警察說：「她真的是個怪物，她的臉是銀色的，你們要抓住她。」銀色的？我這才反應過來，那個警察曾也這麼說過，難道，我的臉也會和我的手一樣會出現金屬層嗎？天哪，那就太可怕了，難怪這幾個小子會嚇成這樣。

    對面的警察讓我在我的筆錄上簽字，又問我帶身份證沒有，我忙說沒有，因為我知道馬醫生給我的身份證是假的，如果我讓他看，他一定能看得出來，然後再把我關在這裡去調查我的身份，也許會很麻煩。

    他點了點頭也不再說什麼，讓我留下個聯繫方式，我想了想，不知道要不要把盧燕的電話留下來，但是想想還是寫了馬醫生生前的電話號碼。

    就這樣，我離開了派出所，有個女警帶我到對面去，那個旅館的老闆認識她，也沒看我的證件就把我帶到二樓的一間房間裡安頓好他們才走了。

    還好，因禍得福，我還能有個床睡，我脫了外套，站在洗手間的鏡子前，左右照著自己的臉，金屬層沒有出現，我嘆口氣，這才發現我的頭篷亂的跟草一樣，身上的衣服也很破舊。

    我擰開水龍頭，把頭和臉都埋在水裡洗了一通，索性又脫了衣服用洗手池的水龍頭裡的冷水洗了個澡，就在我擦拭身體的時候，我忽然發現自己右手小臂上竟然有一道疤。

    我身上的傷總會在短時間內痊癒，可是為什麼會在這裡有塊疤呢？我用手指摸了摸，也沒有什麼痛感，是皮膚上的舊創口，沒有經過縫合，這是什麼時候留下的呢？對於它，我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也不再研究了，梳頭的時候覺得頭髮有些長，太囉嗦，正想著從哪找把剪刀的時候，我發現在食指和中指相對的兩側伸展出來一片金屬層，正像是一把剪刀，於是我就拉扯著自己的頭髮開始修剪。

    五分鐘後，我的長頭髮就被剪掉了，一頭短髮顯得舒服多了，我甩甩頭，不知道自己還有剪頭髮的手藝，也許我可以去剪頭賺些錢來養活自己。我這麼想著，才穿好衣服，把碎頭髮都收拾起來，回到床上去一直睡到天亮。

    老闆在一樓澆花，我站在櫃檯里拿出一張一百塊面值的錢來要結帳，他放下水壺走過來打量著問我：「你住幾號？」「202。」我回答他。他又奇怪地打量著我半天才指著我的頭髮說：「哦，是你呀，你怎麼突然變成短頭髮了？一時還沒認出來，戴著假髮嗎？」

    他收了錢後在抽屜里給我找零錢，我抓了抓頭髮說沒有，昨晚自己剪的，他不由讚嘆地一面把錢給我一面說：「那你這水平不錯，剪的比對面理髮店的都好，還貴，剪個頭髮要八十塊，你學過嗎？要不，你給我剪剪，房費給你免了。」我正將找回來的七十塊裝回口袋，聽他這麼一說想了想說：「也好。」

    於是他喜滋滋地跑去找了剪刀和一塊布來給我，我們就坐在門外，我將布在他脖子上一圍，拿起剪子來就給他剪，五分鐘後，他亂七八糟的頭髮就被修剪的整整齊齊。他照著鏡子笑嘻嘻地誇我剪的好，轉身從抽屜里拿出三十塊來給我，我不客氣地收下轉身走開了。

    一時間我站在路邊不知道要去哪，也許還是回林子裡去當野人。做了這個決定後，想著去見一見盧燕，跟她打聲招呼，在這裡我有個認識的人總覺得踏實了些，也許我每周進一次可以來找她，跟她聊聊天，就，不那麼寂寞了，再一想，認識她之前，我好像也是一個人來來往往，沒有感覺到有寂寞，現在是怎麼了？看來，還是擺脫不了人類自身的缺憾，人類終歸是群居的，和大多數的動物一樣，我抬頭看看天上飛過的一群鴿子。

    就在我正要過馬路的時候，大腦里的電波猛地一震，我全身的寒毛就直立起來，是的，又是那種熟悉的危險的信號，而且這一次離我很近！

    我四下觀望著，再看了看對面的派出所，我要不要離這裡遠些，以免他們看到我和一個打扮怪異的人大打出手出來時再受了傷。

    可是我發現我四周全是繁華的街道，那個廣場離我也有三里的距離，同時，那信號越來越強大，我警惕地四下看著轉身躲進了一間小超市，裡面正放著一個流行曲，超市的年輕老闆站在貨架前整理商品，聽見門上的鈴鐺一響，立即探出頭來說了句歡迎光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