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廣場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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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地址並不難找，在這座城市的北邊，離火災發生地有半個小時的路程，是一個居民小區，小區裡的樓房有五六幢，每幢不會超過六層樓，整個小區里全是高大的樹木，有假山，小亭，還有人工湖，看起來很高級而舒適。

    我找到了三號樓，抬頭看著這幢歐式風格的建築外牆，抬腳走了過去，我站在門口，看著那個需要輸入密碼的門禁開關，我記得盧燕告訴過我密碼，我抬起手來在那些按鍵上按了六個數字，門叮的一聲打開了，我推門走進去時正好有一個老太太從裡面走出來，她穿著考究的衣服，面料和做工都很細緻，一頭雪白的捲髮，臉上戴著一副金絲邊眼鏡，臉上化著淡妝，看上去很精神。

    她上下打量著我，我知道，現在的我完全像個乞丐，甚至身上還散發著一種讓人不太好意思直視別人的味道。「你住在這裡麼？幾樓的？我怎麼沒有見過你？」老太太極為警惕地問了我這幾個問題。

    我想換成誰都會這麼問的，很明顯，能住在這裡的都不是等閒之輩，像我這樣看上去分明就是個乞丐的人怎麼會住在這裡呢，自然會引起他們的懷疑，我輕咳了一聲說：「我是住在這裡三樓的戶主的朋友，他外出了，讓我來替他看房子。」

    「三樓的戶主？叫什麼名字？」她繼續警惕地問著我。

    我張了張嘴，盧燕沒有告訴我她的朋友叫什麼，於是我老實的搖了搖頭，她再次上下打量我說：「你的朋友你都不知道叫什麼？那你有沒有他的電話，我是這個小區的管理員，你要是說不出來，我是不能讓你上去的，我得要為這幢樓的安全負責的。」

    於是，我告訴了她盧燕的電話，她退回到門裡並鎖了門，這才拿出電話讓我又重複了一遍電話號碼後，撥通了，當電話撥通後她看著我，不知道電話那邊是什麼聲音，她的臉色怔了怔立即向我看來並問道：「消防隊？」我立即說：「是的，找盧燕。」可是她卻說了聲不好意思打錯了便關了電話立即皺著眉毛冷冷地說：「三樓的住戶怎麼會在消防隊工作？你少騙我，哼，拿個假電話就想騙我？你快點走，不然，我就要報警了，要不是看在你是個女孩子，我現在就報警。」

    她就這樣站在門裡盯著我，我實在不好再說什麼，我沒有電話，我不能馬上給盧燕打電話來確認這件事，我只好轉過身往外走，她在背後沖我喊：「你最好離開這個小區，我會給保安打電話的，你可別偷溜到其他樓里去，都有監控，會盯著你的，你快走！」

    我嘆口氣，頭也不回地走了，一直走出小區的大門，站在一盞路燈下，本來想著給盧燕打個電話，可是，畢竟今天第一次見她，而且她回去也一定還有其他事要做，畢竟她是在消防隊，不能隨便出來，我也不能給她添麻煩，於是我順著街道慢慢地走著，大概是走了有半個小時左右，當我聽見哪裡傳來的鐘聲時，我才知道已然是午夜時分了。

    在這樣的時刻，整個城市還是很喧鬧，街道兩旁的酒吧，寫著KTV字樣的鋪面都還是一副歌舞昇平的樣子，一群群的年輕人相擁而入，或者相扶而出，原來我一直以為本該極為安靜的午夜卻和白天一樣熱鬧，廣場上還有很多人過往。

    我穿過廣場，抬頭看著大屏幕上還在播放的廣告，便走過去坐在一旁的長椅上仰頭看著，再一回頭，竟然發現就在左對面的街角，就是一個消防隊所在的場所，大門上寫的名字正和盧燕身後停著的那輛消防車門上寫的名字一樣。

    好吧，我就在這裡過夜吧，萬一半夜有人想要襲擊我，我就跑去找盧燕救命，我這麼想著不禁笑了笑繼續仰頭看著那個大屏幕，廣告播了很長一段時間，四周的長椅上也坐著一些人，都仰頭看著，屏幕上的廣告之後，就開始播放足球賽了。

    我對這種體育項目不太感興趣，不明白為什麼那麼多人追著一個皮球玩，以相互將皮球踢進對方的球門為勝，但是在我的腦海里卻不知道為什麼竟出現了關於足球的一系列知識來起源，原來足球是起源於中國，但是現在卻被外國人玩出了名堂。

    我抬頭看著，身邊一些人看得興起，不斷叫好，或者不斷嘆息咒罵，我也不知道他們叫嚷著那些球員的名字到底是誰，我慢慢躺在長椅上去閉上眼睛準備睡一會兒，在這裡要比森林裡睡著舒服多了，雖然我還是擔心那伙人來偷襲我，可是現在，我認識了盧燕，至少我們兩個人對付起他們來，會更容易一些吧，而且我還離她那麼近。

    正睡著，忽然聽見了吵鬧聲。

    張開眼睛，面前的大屏幕已經黑了，只有四周的路燈還盡職地亮著，我四下環顧，看見一伙人就在廣場的邊緣，看上去他們不過二十來歲，穿著寬大的T恤，身上掛著長長短短的飾物，大概有五六個人，搖搖晃晃地走著大聲說話，原來是些夜歸的小年輕，我看了看遠處大約一百米外的一家店門外的電子鐘牌，現在是臨晨兩點五十，這些孩子這個時候還在外面亂晃，家裡的長輩也不會管麼，我搖搖頭繼續躺下睡覺。

    可是沒一會兒，我聽見那些腳步就走到我的附近，一個人說：「嘿，看，那有個乞丐。」「走，看看去。」說著幾個人就向我走來，我佯裝睡著也不理睬他們，可是他們走到長椅前來在長椅的扶手上用力踢了踢並大聲說著：「喂，臭乞丐，起來！」

    我還是不想搭理他們，本以為這樣他們覺得無趣就會離開，可是其中一個竟然抬腳來踩我一面還罵罵咧咧的：「你他媽的聽不見是不是？讓你再裝！」

    我被他在腿上踩了一腳，的確有點疼，我這才不得不起了身來，他們幾個立即鬨笑起來：「喲，是個女的，小妞，你來，讓哥哥看看你長的怎麼樣，要是長的好，哥哥帶你吃飯去。」踩我的那個向我走來幾步，半彎著腰並向我的臉伸過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