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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10:54:40 作者: 二兩魚卷
    兩個小時的電影看完,桑吟和主創人員一起站到熒幕前接受採訪。

    問的問題都是圍繞著電影來,問主演拍攝時的一些感想和對飾演人物的一些理解,問桑吟這個導演一些籌備工作方面的問題。

    有圈內人發表著自己對這部電影的觀後感,肯定是以誇讚為主,然後不知道是哪個有才的蹦出來一句「從演員到劇組全是一群單身狗,情人節都在加班加點,拍出來的電影能不好看嗎」,瞬間引起放映廳里的一片笑聲。

    話說的太突然,作為劇組裡唯二兩個有家室的人,桑吟和林嘉澍即便沒有想隱瞞的心,面對滿室笑聲也無從插話。

    所以這個話題暫時被揭了過去。

    結束的時候,作為主場人員,《臨淵》劇組的人留到最後,將娛記和其他人送走才離開,檢查了一下放映廳內沒有什麼東西落下,桑吟叫上袁元準備回家。

    「姐你先坐這兒等我會兒,我去個衛生間。」

    桑吟擺擺手,示意她快去。

    袁元小跑著離開放映廳,腳步聲由近及遠,偌大的廳內只剩下桑吟自己。

    熱鬧過後,留下的是滿室的空虛和寂寥。

    她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胳膊肘抵在兩個座椅間的扶手上,支著腦袋望著某一處發呆。

    另只手揣進兜里撥弄著戒盒。

    「唰」的一聲,放映廳內的燈光倏然全部暗下去,視線所到之處儘是漆黑,還未等桑吟反應過來,正前方已經關閉的大熒幕打開。

    伴隨著一陣膠捲滾過的咔嚓聲,泛著米色的光線投射到桑吟臉上。

    驟然陷入黑暗又亮起,桑吟不適應的眯起眼,看向大熒幕。

    膠捲聲逐漸淡去,接替而來的是嘈雜的人□□談聲和微弱的背景音樂。

    像是在某個角落偷偷記錄的一樣,一室衣香鬢影,被完整的收納進鏡頭,周圍場景做過虛化處理,整個鏡頭裡只有一個趴在大人肩膀上,帶著一頂白色小禮帽的小女孩是唯一清晰所在。

    她在直勾勾的盯著鏡頭,黑葡萄似的眼睛似乎是要穿過鏡頭和躲在後面的人對視。

    桑吟認出那是她自己。

    百日宴上的她。

    很短暫的幾秒,隨後切換成她蹣跚學步時的畫面。

    穿著一條牛仔背帶褲,兩隻小手被人牽著,她邁著小短腿和歪歪扭扭的步伐往前走。

    畫面一轉,是她胖乎乎的一張臉懟到鏡頭前,白色的小乳牙若隱若現,專注的盯著某一處,像是被誰引導著,含糊不清的喊了聲「哥哥」。

    不知道鏡頭外發生了什麼,桑吟看見自己笑了一下,然後口水從咧開的嘴角里流出來。

    一根修長的手指出現在鏡頭前,抓起她掛在胸前的布兜一角給她擦乾淨。

    那是霍硯行,她敢肯定。

    視頻播放時間越來越長,畫面里的她也隨著時間推移慢慢長大,從不丁點大的蘿蔔頭長大成窈窕少女,鏡頭捕捉的角度也越來越隱蔽,像是怕被人發現,一切都小心翼翼地進行。

    好似一場漫長的旅程,她站在第三視角陪著小時候的自己重新走過一遭。

    視頻的最後幾秒,是前段時間的她。

    穿著一件寬大的男士襯衫,長發挽成低丸子頭松松垮垮墜在腦後,坐在家裡的沙發上,拿著逗貓棒引著霍霍上躥下跳。

    溫暖卻不灼人的陽光經由落地窗灑了滿室,她被籠罩在其中,垂落在耳邊的頭髮絲被染成透明的金色。

    一人一貓,在他們兩個的家裡組建起的溫馨畫面。

    背景音樂也終於清晰起來──

    What's standing in front of me

    我眼前這無比美好的你

    Every breath

    每一次呼吸

    Every hour has come to this

    每一天每一刻都只為這一秒

    她瞬間明白了什麼,從座位上起來,根本不需要去尋找,一轉身,便看到了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她身後兩步遠的霍硯行。

    兩步,很短的距離,但是又不過分靠近。

    保持在一個對於她來講是安全距離,不會讓她感到不適,可只要她一回頭就能看到的位置。

    才抹乾淨的眼淚在看見他的一刻又像是開了閘,眨一下眼睛,就撲簌簌往下掉。

    她張開手:「抱抱。」

    霍硯行抬腿走到她面前,將彼此間的兩步距離消除,俯下身,遷就著她的身高,把她抱進懷裡。

    桑吟仰著下巴抵著他的肩膀,鼻音濃重:「不是說航班延誤了嗎?」

    「是原定的那趟延誤了。」霍硯行解釋:「答應你到場,不會食言。」

    一直都是這樣。

    只要他答應她的事情,只要是她提出來的要求,不管多難辦,霍硯行從來沒有食言的時候。

    桑吟忍不住抽了下鼻子,一聲哭腔溢出。

    霍硯行鬆開她,捧著她的臉,拇指指腹揩去她的眼淚,輕柔的吻落在她的眼皮上:「不哭。」扆崋

    他左腳後撤一步,緩緩單膝跪下,修長漂亮的手指間拿著一個黑色的絲絨戒盒。

    一枚被切割成皇冠樣式的鑽戒擺放在正中央。

    「張姨會做的雞蛋餅我去學了,形狀奇怪的葉子我們再一起去找,數學卷子你已經不再需要,但是以後你的困難我都可以幫你解決。」霍硯行不善言辭,也不習慣講這些,因為緊張,表情愈加嚴肅,但是語氣極為鄭重:「如果你願意,能給我個機會,當我的霍太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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