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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8:01:01 作者: 一七令
趙煊眼神一凜:「他送給你的珊瑚手串,你不是到現在還留著麼。不過是一條破手串,就值得你這般心心念念的,我送的這玉鐲子,就這麼不入你的眼?」
趙煊捏著阿黎的手腕,上面帶著的,正是當日在西北,趙煊送給她的白玉手鐲。
那時,還是他威脅又逼迫,才叫她勉為其難地帶上了手。這些事,趙煊想想都覺得諷刺。他捧著一顆心,卻被對方貶低得一文不值。
阿黎抿了抿嘴角,使勁兒地掙開了:「我未嫁,他未娶,有什麼不能留的。我和他,乾淨得很。便是曾經動了點心思,那也是堂堂正正,問心無愧,又算得了什麼。一個馬夫,一個丫鬟,再相配不過了。」
「閉嘴!」趙煊狠狠地捶了一下桌子。
桌上的酒壺杯盞,霎時間都震了一下,倒得七零八散,酒水沿著桌角,灑落了一地。
阿黎嚇了一跳,惜命地護住了小心臟。大抵是迷了心竅,嚇過之後,卻又漲了志氣,不管不顧道:「王爺不是讓我說麼,我說得可不都是實話,這會兒又閉什麼嘴?今兒我便說了實話吧,若不是王爺在中間橫插一扛,指不定我和他現在都已經成了好事兒了,哪裡用得著連見個面都偷偷摸摸,回頭還要給人上報到王爺您這兒來。」
趙煊捏著拳頭,額頭上的青筋長一條,短一條。
卻始終沒能下得了手。
「不要逼我下手。」
阿黎知道他在說什麼,只笑了笑,諷刺道:「何必說這樣的狠話呢,王爺下得手還少麼。當日元樹在西北府做的好好的,卻忽然被攆了出來,若說其中沒有王爺的手筆,誰信呢?怎麼,如今還要舊事重演不成?」
「在你眼裡我就這麼不堪?」
「在王爺眼中,我不是一樣的不堪麼?」都用上不乾淨三個字了,還能指望趙煊能把她想的有多好。
「好,好!」趙煊往後退了一步,「你既如此想,我若不做點什麼,豈不是對不住自個兒?」
阿黎見狀不好,正想上前阻攔。
趙煊卻立馬看出了她的意圖,猛地打開了門,出去了之後又重重地關上,將阿黎一個人關在裡頭。
「好好待著。」他靠著門框,警告了一聲。
阿黎開了幾下沒打開,只聽到趙煊說了這麼一句後,門框外的人影就不見了。他真的走了,就這麼走了。
阿黎以頭磕門,面色頹喪,懊惱極了。她這是瘋了,若不是瘋了,怎麼敢這麼激怒趙煊。明明一開始也想好好說的,怎麼就變成這樣。
想起自己方才都說了什麼渾話,阿黎就想要掐死之前的自己。趙煊現在,肯定很生氣。
她倒是沒事兒,阿黎就是再不自信,也絕對相信趙煊捨不得對她怎麼樣,頂多兩三日不讓她出門罷了。可是元樹呢,他才剛進京城,什麼人脈都沒有,趙煊真出手的話,元樹必定是逃不掉的。
一時嘴快,後患無窮。她這算是長了記性了。
趙煊從屋子裡出來時,臉上待著顯而易見的怒火。幾個丫鬟看了,都不敢上前,唯有王安又擔心又氣短,悄悄地跟了上來,一路跟到小書房。
王安後悔了,他恨不得從來沒跟王爺說起過這件事。若不是他這嘴碎的,王爺和姑娘也不會爭執。
他還在自責,那頭的趙煊卻已經發現到他了。
扔了一支筆,正中王安頭頂。趙煊拉長著臉:「還躲在那邊做什麼,趕緊出來!」
看著就糟心。
王安嘿嘿地笑了兩聲,摸了摸鼻子,扭捏地出來了:「王爺,要不屬下去姑娘那邊說說好話?」
「說什麼說,有什麼可說的。」趙煊沒好氣地說道。若是叫這蠢貨上去,指不定這事情就沒完沒了了。他說,他能說些什麼?
再者,趙煊往王安身上轉了轉,這蠢貨,恐怕還不曉得阿黎已經知道是他告的密了。倘若知道,定是不敢說這樣的大話的。
王安被看得頭皮發麻,一狠心,道:「要不,屬下叫人去打聽打聽那個元樹的住處,給他點顏色瞧瞧!王爺放心,這事兒,屬下知道怎麼做,不出今日,就能叫他滾出京城,往後再也不能回來。姑娘那頭,也絕對收不到一點風聲的。」
這樣的人,就該教訓教訓,竟敢挖他們王爺的牆角,這是活得不耐煩了。他們王爺熬到現在才熬到了未婚夫的位置,容易麼?
好在趙煊沒聽到王安的心聲,眼下聽著這話,再看王安也順眼了許多。
剛要吩咐,腦中忽然響起了阿黎那戳人肺管子的話來。這小東西,嘴巴還真是厲害,盡往別人的痛楚戳。
趙煊自己這會兒都還疼著。
王安拿著眼睛瞄著趙煊,半晌又問道:「王爺您還在猶豫什麼,那樣不長眼的人,合該就點教訓。」
王安可是跟著趙煊到西北的,對王爺、姑娘還有那馬夫之間的恩怨糾葛可是一清二楚。那個馬夫,也不看看自個兒什麼身份,在西北的時候也就算了,如今到了京城,竟還肖想著姑娘,簡直是找死。王安下意識地略去了元樹並沒有上門,也並沒有和阿黎說上一句話的事實。在他看來,元樹敢來杏兒胡同,就已經算藐視他們王爺的權威了。他對趙煊忠心耿耿,是以看元樹便很不順眼了:「王爺,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