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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8:01:01 作者: 一七令
福祿轉身,頗為恭敬地領著人往前走了。
他也是前段日子才調到御前的,不過因著為人機警,說話又討巧,難得得對了趙銘的胃口,連往日伺候的老太監也要給兩份臉面。如今,趙銘不管去哪兒,身邊總會有這樣一個小太監跟著,他也算是皇上身邊的大紅人了。
趙煊跟著福祿,一路行至御書房。
進了裡頭,就瞧見趙銘正吩咐人再查閱起居注。查了半日,終於將事情的原委查了清楚,遂摔了書,正要發怒,就瞧見趙煊進來了。
趙煊挑了挑眉:「皇上這是查到了什麼?」
「一派胡言,根本就是一派胡言!」趙銘提著地上的起居注,「聖祖放在國庫里的,明明是真的,那仿製的劍,早已經賞賜給臣子了。張太師今日一番言辭,分明是有意抹黑,真是放肆!」
趙煊輕笑了一聲:「或許,他只是試探呢?」
「試探,他要做什麼,他還想做什麼?」趙銘逼近了些,手上連青筋都起了,「玩了一出指鹿為馬的把戲,他這是把自己與閹人作比,想要取而代之?」
也不是不可能,趙煊心想。
張家在朝堂上,本就占足了分量,如今又一戰成名。不管這裡頭折損了多少兵將,可張家終究是揚名了。更不用說,張太后還是趙銘的親母,掌控這整個後宮。日後,說不準還會再出個張皇后。
外戚專權,古亦有之。
趙煊想到的,趙銘自然也想到了。
「秦太傅,秦太傅……」趙銘念著秦太傅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心中又疑惑,又有憤怒,「朕竟不知,秦太傅也會偏幫起了張太師。」
「秦太傅只是一番美意。」
「皇叔此話何解?」趙銘不解地看著趙煊。
「今日一事,不論皇上怎樣處理,都還是會有損皇家顏面。這寶劍是真是假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張太師當著群臣下了皇上的臉面,且那些大臣,俱站在他那邊。若是當時秦太傅沒有阻攔,皇上執意翻閱起居注,事情總會鬧得下不來台面。此事是假也就罷了,若是真入張太師所說,皇上又要如何自處?」趙煊反問道。
「可他說得是假的!」
「當時並沒有人知道。」
趙銘頹然地坐在地上,又煩躁又沮喪。張家委實是太過囂張了,而等他意識到這點的時候,事情已經不再掌控了。
早知如此,他是萬萬不會讓張家人上戰場的。聲名都是張家占的,可是誰又知道,那些枉死的士兵呢。沒人會在意,因為張太師已經領著人將胡人趕出去了。
秦太傅和薛太保,已經不中用了。他們老了,膽怯了,總有一日,會屈服於張太師的。屆時,他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而這朝堂,也會變成張家的天下。
他會是趙家的罪人。
趙銘握著趙煊的手,帶著懇求道:「皇叔,幫我。」
趙煊彎下身,輕聲許諾道:「皇上放心,臣必竭盡所能,解皇上之憂。」
趙銘盯著趙煊,良久,像是相信了他的話,緩緩地點了點頭。
打御書房走過一趟之後,趙煊才坐著馬車,一路趕到杏兒胡同的江府。阿黎早就在屋子裡候著了,等了一晚上,差點以為趙煊不會回來,都要熄燈睡了,這會兒才聽到人回來的動靜。
好在王安幾個也沒有睡,沒多久,熱水便備好了。
趙煊進去洗浴,阿黎則坐在臥房中,把玩著他今兒帶回來的寶劍。阿黎沒有碰過這些東西,不過這劍上的寶石卻好看得很。不怪阿黎只注意到這顆寶石,實在是它太顯眼了。明明劍身看著樸素,卻在最頂端鑲嵌著一顆寶石,怎麼看著都不協調。
況且,女子生來愛這些閃閃發光的東西,手鍊子上,簪子上,凡有寶石點綴都會好看許多,這東西,好像有股魔力。
阿黎心裡忽然痒痒的,沒忍住,便伸出了手指頭,輕輕地摳了幾下。
正瞧著,趙煊從裡頭出來,見阿黎再看,便問道:「喜歡嗎?」
阿黎點點頭,確實喜歡,一看到上面的那顆寶石就忍不住想要將它摳出來。
趙煊沒想到阿黎會對這古劍感興趣,當下只覺得這寶劍帶回來是帶對了,便道:「喜歡就拿去玩吧。」
「這劍,是真的麼?」
「假的,隨你怎麼玩。」趙煊隨口道。
「這上面的寶石也是假的?」
趙煊打量了阿黎的臉色,少頃道:「寶石是真的。」
阿黎一陣心喜,既然是假的,那她不就能摳出來了?阿黎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忍不住,也沒想好摳出來之後到底要做什麼。她不缺首飾,也不缺寶石,只是單純的手癢了。
不過,這些都是明兒的事。阿黎將寶劍放下,讓趙煊給她讓些地方,躺倒床上後,方才說起了今兒傍晚時遇上的事兒。
第122章
「楚家母女?」趙煊枕著頭,略有些不悅地問道, 「她們犯了什麼事兒了?」
阿黎平靜道:「你離京的時候, 玉顏閣里來了好幾位不速之客,嚷嚷著要出錢買下玉顏閣, 楚家那位管事便是其中鬧得最凶的一個。」
趙煊輕輕地拍著阿黎的後背, 臉色漸漸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