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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8:01:01 作者: 一七令
楚檀不喜歡她,阿黎知道原因,畢竟中間橫著一個趙煊麼。而阿黎不喜歡楚檀……有許多原因。不喜歡她高高在上,不喜歡她覬覦趙煊,也不喜歡她恃才傲物。太有文采,有時候也不招別人待見。
楚檀莞爾一笑,語氣平緩:「江姑娘為何這般咄咄逼人,我不過是出於好奇,隨意看了一眼。」
「是麼。」如此一說,倒顯得她沒理了。阿黎也不再故意找茬,問道,「那楚姑娘前來,到底是為了什麼?」
楚夫人攔住了女兒,朝著後頭揮了揮手,幾個丫鬟立即上前,一字排開,將東西呈上來。
阿黎大概能猜到是怎麼一回事了。
果不其然,沒一會兒,楚夫人便道:「先時,家中長子不懂事兒,沒能約束好手底下的人,給江姑娘添麻煩了。今兒過來,是特意給江姑娘賠禮道歉的,希望江姑娘寬宏大量,不要怪罪。」
「承安飯莊的那一位?」
楚夫人也不驚訝:「原來江姑娘早就查出來了。」
如何能查不出來,那位掌柜,可是過來鬧了不少次呢,攪和了不少生意。阿黎恨他恨得牙痒痒,羅管事更甚。
這事兒不禁查,只要稍稍派幾個人打聽打聽,便知道後頭是誰再吩咐。
楚家長子也好,楚檀也罷,終究是楚家的人。阿黎自問從未得罪過楚家,也未做過什麼虧欠事兒,卻得了這麼個教訓,如何能教她不氣?
見阿黎沒動靜,楚夫人又道:「說來慚愧,我那長子許是聽到什麼謠言,對江姑娘存了誤解,這才做下這樣沒頭腦的事兒。我知道以後,已經勒令他閉門思過了。家裡的那個管事,也得了教訓,待來日,再叫他親自去玉顏閣登門道歉,江姑娘覺得如何?」
阿黎發現,無論是楚夫人還是楚檀,似乎都覺得今兒登門就一定能將事情擺平。
不獨她們,連這幾個小丫鬟,臉上都擺著一絲矜貴,好似她必定會收下一般。
事實上,楚夫人也確實這般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楚家雖不像張家,盛極一時,朝野有名,然而,一朝丞相畢竟是一朝丞相,若是招惹,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招惹的。
江姑娘是生意人,自然該懂得什麼是和氣生財。既然她們都封門致歉了,總沒有將人往外趕的理。
見阿黎久未出聲,楚夫人又道:「江姑娘可是覺得這歉禮不夠誠摯?」
阿黎搖了搖頭,又道:「並非如此,只是心中仍有困惑。當日,貴府管事上門叫囂,我恰好也在場,可是聽了一齣好戲。什麼靠山山倒,靠樹樹搖,委實是他的肺腑之言。只是我想不通,攝政王府那般大,王爺也好好的在那兒,怎得說倒就倒了呢,這到底是那管事的一面之詞,還是楚丞相的想法,還請夫人替我解個惑。」
楚夫人面色一變,沉聲道:「江姑娘說笑了,這些自然都是那管事胡說八道的,與府上沒有半分干係!」
完畢,楚夫人又加重了語氣:「那管事素來有些狂妄,又無法無天得很。若是得罪了江姑娘,日後憑江姑娘發落便是。只是這些話,還請江姑娘以後莫要再說了。」
阿黎此時方才相信,楚夫人對這事兒確實是一無所知。
只是那又怎麼樣呢,與她何干?
阿黎將那些賠禮都往後推了推,抬起了頭:「楚夫人上門致歉,我自然是陪感榮幸。只是,這你賠了禮,我也不見得一定得收啊。」
「江姑娘這是要為難楚家?」
「言重了。」阿黎仍舊不為所動,「再者,一直都是貴府有意為難我。孰是孰非,楚夫人還能不知道?」
楚夫人淡笑了兩聲,不復之前的淡然:「既然如此,我也不叨擾了。告辭!」
「慢走不送。」阿黎亦笑臉相對。
先是送走了趙煊,如今又送走了楚家母女。只是這一回,阿黎才懶得看著她們走遠,片刻就轉身回去了。
楚夫人今兒說的,有些她信,有些她不信。
早知道,阿黎之前可一直把這帳算在楚檀頭上。如今又冒出什麼楚家大公子,哼,誰知道是不是給人頂罪得呢。她們說了,難道她就一定要相信?
這是當主子當久了,看誰都是奴才了。
……
太極殿中,宮宴早已擺上。孫將軍、張太師並趙煊都坐在最前頭,離皇上最近。
其中,又以張太師的位子最為顯眼,自然,也最顯尊貴,將趙煊壓在了後頭。這也無可厚非,畢竟,張太師才是這次的「大功臣」。
酒酣,趙銘忽然叫人賞了張太師一柄寶劍。
眾人皆湊上去品鑑,只見寶劍頂端鑲著一顆寶石,貴氣逼人。劍鞘之上,刻著幾個字:直千金壽萬歲。
「此乃茂陵劍!」當即便有人認出了,求證般得看向上首的皇上。
趙銘點了點頭,道:「愛卿說得不錯,正是漢昭帝所用茂陵劍。」
眾人越發羨慕地看向張太師。這樣的寶劍可不多得,更何況,還是皇上親賜的。
張太師扶著短須,隱隱地笑了笑。他掃過殿中的諸位大臣,又再次看了寶劍,忽而心頭一動,清了清嗓子道:「皇上,依臣拙見,這寶劍,實非漢昭帝的茂陵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