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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8:01:01 作者: 一七令
    想著想著,外頭的丫鬟便問了一句話。阿黎沒聽太清楚,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

    丫鬟見狀,便吩咐外頭的人將晚膳擺上。

    阿黎那桌子也不大,一個桌上,滿滿當當地也只能擺七八個菜。只是今兒是大年夜,不必以往,廚房那邊找不到趙煊這個正主使勁兒,便將渾身力氣都花在阿黎的晚膳上了。

    即便只有七八個菜,也叫人看的眼花繚亂。

    然而,阿黎還是比較一心一意的,亂過之後,仍然把目光移到了燉豬蹄上面。

    太極殿內,皇家的家宴已經開席。

    趙銘坐在上手,左邊依舊是趙煊,右邊依舊是太后,仿佛是亘古不變的安排了。

    殿內歌舞一直沒有停歇,不過少有人將目光放在這些歌姬身上。

    推杯換盞之間,已經不知道酒過幾巡。趙煊下午時候便和朝臣打了不少機鋒,雖然沒怎麼樣,但還是有些累了,感覺腦子有點漲漲的。

    殿中人多,鬧哄哄的,趙煊一面要應付趙銘,一面要應付太后,時不時地還要看顧一下皇室里的幾個蠢貨。便是一貫折騰人的趙煊,眼下也覺得自己被別人折騰得快要力竭了。

    沒多久,趙銘又敬了趙煊一杯,態度誠摯。

    趙煊笑笑,舉著酒盞一飲而盡。酒盞里是溫水,當然不會醉。

    放下酒盞,趙煊漫無目的地掃了一眼大殿,想看的人不在這裡,所以看什麼都覺得沒有什麼好看的。

    ……

    夜漸漸深了,外頭的喧囂也停了下來。

    阿黎守在窗戶邊上,遲遲沒有回床上。

    窗戶是關的,阿黎只是對著窗台發愣而已,並沒有在看什麼。再說了,這下雪的夜裡,什麼也沒有,看什麼。

    屋子裡炭火燒得很旺,阿黎也披著衣裳,所以不覺得冷。

    她只是覺得無聊罷了,想不到今年,她還真的要一個人過。

    不多時,外頭的房門被打開,吱呀一聲,在靜謐的夜裡尤為刺耳。阿黎以為是丫鬟過來催她去睡覺,剛想說她還不困,身後忽然傳來一陣冷冽的寒意,沁都人骨頭都冷。

    阿黎驚訝地轉過身,撞入眼帘的是一身風雪,頗為狼狽,連眉毛都凍白了一層的的趙煊。

    「我回來了,歡喜麼?」趙煊問道。

    阿黎一驚,卻是半天沒有上前。

    歡喜麼,當然是歡喜的。一年將盡夜,未歸人已還,她總不至於冷冷清清了。

    阿黎不知道該如何表達,也不會去表達,她偏過頭看了看窗戶,想了半天只稀里糊塗地就說道:「嗯…今晚,月色挺不錯的。」

    趙煊一愣,而後低低地笑了起來。

    阿黎也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蠢話,微微側頭,烏髮旁邊,只露出個通紅的耳朵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看在馬上就要過年的份兒上,先撒個糖

    第86章

    夜裡靜得很,燭火隱隱躥動著, 時明時暗, 靜謐而又美好。阿黎側著身子,像是看著窗邊, 又像是看著地上。

    可無論是關著的窗戶, 還是一塵不染的地兒, 都沒什麼好看的。兩人的身影投在牆上, 一高一矮,顫顫巍巍, 卻是隔得很近。

    趙煊看著牆上的影子, 有些出神。

    這般不管不顧地趕回來,著實不像是他的作風。他做事,事先都會分析利弊,而今晚這次,他連想都沒有想,腦子一熱,直接就回來了。到底為了什麼,他自己也想不太清楚,只是覺得,與她在一塊兒更安心些。

    收回目光後,趙煊又望向阿黎,見她半天沒說話, 知道這是害羞了,笑盈盈地上前, 彎下腰,對上了阿黎的眼睛:「我都趕回來了,怎麼也不見露個笑臉。」

    「又不是沒回來過。」阿黎咕噥了一聲,用手貼了貼面頰,涼涼的,頗為舒服。再回頭的時候,臉上的那陣熱意已經散了。

    方才她是口誤,可也沒什麼好害羞的。口誤麼,是個人都會犯。趙煊能回來,確實是意料之外的事兒了,阿黎本還以為,今兒大年夜裡,自己會孤孤單單地,早早地睡下。如今他回來了,屋子裡到底不會冷清了。

    阿黎想完了後,再打量起趙煊,便不由得蹙起了眉。

    衣裳也就算了,可…

    「你這靴子怎麼都濕了?」

    趙煊低下頭看了看,自己回來得急,眼下那一雙靴子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樣子了,一半是雪,一半是泥。本想說得慘些,可是話到嘴邊,突然又變了個調,若無其事道:「沒事,外頭雪大,馬車駕不進府里,所以多走了一截路。」

    阿黎雖然覺得奇怪,可也沒有再追究了,只擔心道:「那先洗個澡,免得受寒了。」

    趙煊眼睛亮了幾分:「再這兒洗?」

    阿黎半天沒說話。她的廂房可不像趙煊,裡頭還有偌大的漢白玉浴池,奢侈得很。她這兒,有的只有浴盆,還是她一個人專用的。阿黎很喜歡自己的浴盆,又大又新,還留著香味,以前可沒有。

    趙煊若是在這兒洗,豈不是要用到她的浴盆?

    阿黎皺了皺鼻子,有幾分嫌棄。

    趙煊立馬看出了她的想法,於是更加不想讓了,加緊道:「這會兒天都黑了,再回主屋少不得又是一頓折騰。再者,我這一身的衣裳,都已經濕了個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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