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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8:01:01 作者: 一七令
人是他請過來的,到時候他肯定也會受牽連的。
好在,老太醫埋怨歸埋怨,最後還是給阿黎診起了脈。
把脈的時間有些長,老太醫坐在床邊,臉色從一開始的不愈到後來的專注,又過了許久,他又掀開阿黎的眼皮看了看。
「怎麼樣了?」半晌,趙煊從旁邊走過來問道。
老太醫放下了手,心裡在琢磨著這丫鬟和攝政王的關係,口中道:「一切都好,並沒有什麼異常的。」
「那她怎麼會這樣?」
被趙煊這樣問起來,太醫也不曉得該怎麼回答,明明脈象正常,身子也健康得很,不像是有病的樣子啊。
太醫斟酌著問道:「這位姑娘昏迷之前,可有什麼異常?」
「我怎麼知道。」趙煊沒好氣地說道。
他剛才在修剪花枝呢,哪裡曉得她有沒有異常。回過頭的時候,人就已經暈倒了。
太醫被嗆了一聲,也不敢說什麼,只道:「這位姑娘脈象平穩有力,不像是生病的樣子,想必很快就能醒過來。若是王爺不放心,下官再給這位姑娘開些溫養的藥方子,叫人照著方子煎幾副藥就好了。」
趙煊正心煩意亂,也沒怎麼聽這太醫說話。反而是秋月聽的仔細些,見這邊氣氛不太妙,遂道:「太醫您往這邊請。」
她帶著人出了內間,叫人準備了紙筆,寫好了方子。
秋月還是比趙煊知道的多一些,當下問道:「這位太醫,不知道奴婢能否多問一句。」
太醫放下筆,道:「姑娘請問。」
「方才那位可是因為寒症?」秋月記得,阿黎之前也有過幾次奇怪的症狀,不過比這回的輕多了。
太醫搖了搖頭:「裡頭那位姑娘,身子確實是極好的,之前想必也沒得過什麼大病,並不是寒症。」
秋月還想再問,可卻不知該從何問起。無奈之下 ,只得一面吩咐人將太醫送走,一面又讓底下的小丫鬟按著藥方抓藥。只盼著這藥方,真能有些用處吧。
忙活了一陣,秋月終於能得空回裡間看看。
送走了太醫,趙煊又繼續盯著阿黎看了好幾眼,越看越覺得不對勁。那太醫,莫不是沒什麼本事吧,都病成這樣了,怎麼可能會沒事。
她不會真的死掉吧。
不過,這樣也好,死就死吧,誰叫她這麼沒用,三天兩頭地就生病,這樣一來,省得他再起什麼殺心了。趙煊這樣想著,轉過了身,來來回回走了好幾圈之後,覺得不妥,終於又停了下來。
「李全,你再去請兩個太醫過來。」他指使道。
「王爺,可剛才不是?」
「快去,別叫我再說第二遍!」趙煊聲音低低的,正是發怒的前兆。
李全嘆息了一聲,遂又提起腳步,往外頭奔去。一個太醫還不夠,還要再請兩個。那若是再請來的還是這樣的結果,是不是要把整個太醫院的太醫都請過來?
王爺難道準備得罪整個太醫院,且還是為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丫鬟,這,這叫什麼事啊。李全心裡嘀咕著,埋著頭走得飛快。
屋子裡的人被趙煊趕了出去,本該是寂靜無聲的內間,卻還是有聲音傳過來,惹得趙煊心煩不止。
幾步走到床邊,趙煊居高臨下地看著阿黎,便看到這小丫鬟縮在床里側,嘴裡不安的囈語,如同魔咒一樣,盤旋在他耳側。
趙煊本想撇開她走,還沒起身,忽然嗅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這香味,他剛才還聞到過,自然忘不了。
他將阿黎往床外拖了拖,頗有些粗魯。趙煊四下嗅了嗅,是一樣的味道沒錯。只是,這香味到底是從什麼地方散發出來的?
趙煊果斷掀開了被子。
他不薰香,身上最多帶個香囊,也沾不到被子上。可這兒,被子被這丫鬟蓋了一會兒,竟然也沾上了一點點香味。香味和之前漿汁的味道,和這丫鬟身上的味道,是一樣的。
就算是他,之前一直站在花盆旁邊,也只是微微聞到了一點兒,那麼一點兒香味,根本沾不到身上去,更不用說離得那麼遠的阿黎了。
尋常時候,他這屋子都是有人看著的,外人也進不來。這小丫鬟,是絕對碰不到他的花的。且他分明記得,前頭給這丫鬟簪子的時候,她身上可只有尋常的皂角味。
既然如此,這突如其來的香味又是怎麼回事。還有,今兒這昏倒又是什麼原因?趙煊埋頭苦思了許多,仍舊想不太清楚。
只是他知道一點,這小丫鬟身上肯定有秘密,說不定還和他的那盆花有關。
趙煊覺得自個兒窺到了一絲真相,還沒有往下再深思,忽然又聽到一陣戛然而止的腳步聲。
秋月本是進來看阿黎的,誰知道剛一進來,就看到了這一面。
王爺撐在床上,半個身子都貼在阿黎身上,臉對著臉,姿態親昵,瞧著,瞧著竟是要親下去的樣子……
她驚在了原地。
趙煊回頭狠狠地瞪了秋月一眼,正院的丫鬟,幾時這樣毛毛躁躁的了。還沒罵出口,又見秋月的眼神不太對勁。
他回過神,便看到了一張近在咫尺的小臉。
下巴尖尖,細膩小巧。
趙煊猛地彈坐了回去,掩飾般地整理了衣裳,而後不吭一聲地離開了,自始至終,都沒有再往阿黎和秋月兩人那兒多看一眼。只留秋月一人在屋子裡,進也不是,退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