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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8:01:01 作者: 一七令
    鄭明澤與李昊兩個幼時就認得,當時他們倆是趙煊的伴讀,感情也還算不錯。不過後來發生了不少事,趙煊也去了西北,三人的情分就這樣斷了。時至今日,也沒能冰釋前嫌,只是表面上看得過去罷了。

    如今趙煊地位可謂是如日中天,鄭明澤本也不想過來巴結,只是家中老父一再催促,這才上門拜訪。

    至於李昊,也是他帶過來的,本來只是為了敘敘舊,讓他心情好一些,暫且忘了那些仕途不得意之事,沒想到竟會弄巧成拙。唉,那也是個糊塗透頂的。

    趙煊輕飄飄地瞥了一眼鄭明澤:「你是在給他求情?」

    「好了好了,知道你不愛聽,我不說了。」鄭明澤閉上了嘴。他與趙煊認識這麼長時間,也知道他的性子是什麼樣的。若說以前還能勉強算不錯的話,如今則是越發的糟糕了。要是他再說李昊一個好字,只怕今兒他也會被下個逐客令了。

    他倒是不怕自個兒丟臉,卻怕鄭國公府的臉被他丟盡了。

    「嘖,李將軍其人,魯莽善妒,既配不上善,亦配不上直。」趙煊不咸不淡地評價道。

    這還真是將人給貶地一文不值了,可見氣還沒有消。鄭明澤笑了笑,似打趣道:「你還是這樣的不留情面。」

    「比不得鄭大公子,做了這麼多年的和事佬。」

    鄭明澤聽出了個中的諷刺,只是沒有還嘴,仍有趙煊發泄。少頃,他道:「今日是我的錯,為表歉意,還請王爺給我個機會賠禮。」

    「怎麼說?」

    「三日後,敝府有個小宴。」

    「又是那等場面上的東西,不去也罷。」趙煊也在遷怒,是以不太給他面子。

    「都是有些交情的,平日裡也能看得到,去看看總比對著那些苦大仇深的人好。」鄭明澤意有所指。

    「行了,會考慮的。」趙煊道。

    鄭明澤得了話,心裡稍定。待轉過頭,便看到底下兩個丫鬟還在跪著,大氣兒也不敢出。鄭明澤曉得她們是受了無妄之災,心下同情,便道:「咱們說了這麼久的話,竟忘了底下還有兩個人了。」

    阿黎一喜,對這位鄭大公子感激得不行。

    從趙煊摔了茶盞到現在,她跪得腿都要僵了。以為那位討人厭的小將軍走了之後,趙煊就會大發慈悲讓她們起來,結果那兩個人愣是亂七八糟地扯了一堆,全然沒有看到她們還跪著。

    若說不是故意的,阿黎都不信。

    上頭的趙煊聽到鄭明澤的提醒,這才注意到阿黎還跪著。

    方才的茶盞被他摔了一地,弄得地上髒了不少,阿黎跪著的那塊兒也不大幹淨。趙煊後知後覺地懊惱了一下,遂道:「還愣著做什麼,趕緊起來。」

    阿黎與秋月僵著身子,緩緩起身。

    她可不會對著趙煊千恩萬謝,雖說方才他攆走了那位李小將軍,可在阿黎看來,那不過是惱羞成怒罷了。

    指不定人家是不喜歡將她和自己放在一塊兒。葷素不忌,這可是個耐人尋味的詞兒。

    趙煊在阿黎臉上轉了一圈,想看看能不能看出點怨恨的情緒來,結果對方只是木著一張臉,毫無表情,也不看他。

    趙煊心頭不大樂意,有些彆扭道:「下去下去,來留在這裡做什麼,丟人現眼麼?」

    得了,丟人現眼丟的也是他趙煊的臉,阿黎捏住了衣角,默然退下。

    二人走後,趙煊還沒有將心緒緩過來,這一天,當真是糟心極了。趙煊轉身,瞪了鄭明澤一眼,直把鄭明澤瞪得摸不著頭腦。

    「你不會還在氣我把善直給帶來了吧?」

    「要不然呢?」

    「還真是小氣啊。」鄭明澤哭笑不得。

    本來是一件不大好看的事,可也多虧了這件事,叫鄭明澤與趙煊二人相處起來多了些熟稔。鄭明澤本就是過來聯絡聯絡感情的,加之趙煊也不排斥。鄭明澤不像李昊,他知道趙煊的底線,也不會自視甚高的妄加觸及。二人說話間,也逐漸找到了往日的輕便。

    待鄭明澤出了王府後,時辰已經不早了。

    另一頭,秋月拉著阿黎回到了屋子。她將阿黎的褲腿往上圈了些,便瞧見她的一雙膝蓋已經青紫了,秋月翻出了藥,倒出了一點在手上,道:「你忍著點啊。」

    阿黎點點頭,將腦袋撇開。

    秋月不是大夫,手法也算不上好,只能試著力道,給阿黎將淤青揉開了些。

    「秋月姐,你自己不上藥麼?」 阿黎為了移開注意力,轉而與秋月說起了話。

    「你以為我像你啊,不過是跪這麼一點兒功夫,就將腿跪成這樣。出門之後我就看出你不對勁兒了,這腿啊,若是在撐著不上藥,只怕明兒是下不來床了。」

    阿黎小小地嘶了一聲,道:「難不成秋月姐還練過?」

    「那是自然。」

    「竟然真的練過。」 阿黎也不過隨口問問,哪想到會是真的。不過她這樣一說,倒叫阿黎好奇了起來,睜大了眼睛,炯炯有神地望著秋月,一臉探求的神色。

    「這點子事情,告訴你也無妨。」秋月一面給阿黎揉膝蓋,一面道:「你從西院裡來,定是知道孫嬤嬤以前是做什麼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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