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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7:56:04 作者: 黑五
圖芸老師在以往授課的時候是有提到過發熱期的,不過興許礙於她當時還是個小孩子,所以僅僅是一句話帶過,並沒有提到太過細節的東西,七七也不告訴她。
後來還是白蘊自己在獸人學院的教科書上發現了相關內容,靠自己的理解摸索著弄懂了這個對於獸人來說非常重要的時期。
和大部分小說里寫的一樣,發熱期是獸人進入發/情階段的統稱。
每當發熱期來臨發作時,獸人會比平時更加焦躁不安,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以及反應,從身到心渴望來自配偶的安撫。這點倒和白蘊的皮膚饑渴症有一定程度上的相似。
但和同為自然現象的生理期不一樣,獸人的發熱期不是到了特定時間就會發作,而是只有在發熱期到來的這段時間裡滿足相應的條件,才會被完全觸發。
白蘊努力在腦海里搜尋著記憶,終於記起在聞褚有異常表現前發生的所有事情:一切都很正常,直到他喝下灰兔媽媽釀的果汁。
果汁里用到的那些水果聞褚平時都有吃過,唯獨多了一樣——酒。
也就是說,酒就是聞褚發熱期的觸發條件?
大意了。
白蘊著急地問:「那我怎麼做才可以幫你?」
聞褚扯了下嘴角,大抵是理智就快到崩潰的邊緣,他的語氣竟在不知不覺中又緩和了下來:「蘊蘊,你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離我遠點,儘快。」
即使現在是白虎的樣子,白蘊都能看出他眉間的疲憊與無奈:「這種時候,只有獸人的伴侶才能幫處在發熱期的獸人。」
依照目前的情況來看,已經來不及趕去後山坡了,而白蘊不是他的伴侶,最好是能走多遠是多遠。
白蘊卻不知從哪裡來的勇氣,直接脫口而出問:「那人類可以成為獸人的伴侶嗎?」
她定定看著聞褚,認真的神色完全不像是在開玩笑。
聞褚:「......」
他當然知道白蘊是什麼意思,所以也平生第一次體會到了真正被氣笑是種什麼滋味。
他緊盯著眼前的小姑娘,竟然還有餘力分出心來思考,如果現在在白蘊面前的不是他,而是別的哪個正處於發/情期發作、又沒有伴侶來安撫的可憐獸人,白蘊是不是也有可能會對那個獸人說出同樣的話?
可接下來,聞褚的身體便像是被人施了法術似的驀地僵住。
因為小姑娘伸出雙手、儘可能地抱住了他,那張巴掌大的小臉近在咫尺,甜糯的嗓音輕緩而又堅定地問道:「聞褚,我可以成為你的伴侶嗎?」
白蘊先是用手捂住聞褚的嘴巴不讓他說話,然後才有條不紊地繼續說道。
「但是有些事情你必須知道,我不是在可憐你正在經受發熱期所帶來的痛苦才這樣問你的,也希望你不是因為想要緩解痛苦才勉強答應我的話,雖然我知道你肯定不是這樣的獸人。」
「其實要不是現在情況特殊,這些話本該留到今後更加合適的時間點、我更有把握的時候再問你的才對。」
「聞褚,你比我要聰明,我知道你一定明白我在說什麼。當然,只要你回答『不可以』,我馬上就聽你的話離開,等到明天早上再回來。」
說完這些話的時候,就連白蘊都被自己給驚訝到了。
她以為她會沒有勇氣將自己的感情宣之於口,或者是會緊張到胡言亂語口齒不清,但她完整漂亮地表述了自己想要傳達給聞褚的意思,現在還能心平氣和地等待著聞褚的回答。
聞褚呼吸一滯,金眸里滿是不可置信:「......你認真的?」
白蘊輕輕笑了,看著他的眼睛說:「這件事情對我來說非常重要,我不會拿它來開玩笑的。」
偌大的房間再次陷入寂靜,只能聽見一輕一重、一緩一急的呼吸聲,以及白虎尾巴掃過空氣時發出的聲音。
良久之後,聞褚忽然叫了一聲她的名字:「蘊蘊。」
白蘊忙不迭回答:「誒。」
聞褚的目光落在她臉上,先是向她保證:「你也需要知道,我現在很清醒,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做什麼。」
然後他才輕聲問:「你還記得池離曾經和你說過,獸人心甘情願地讓別人碰他的尾巴,這代表什麼意思嗎?」
白蘊點點頭:「當然記得。」
當初還因為這件事情讓池離受了不小的「委屈」,她記憶猶新。
她話音剛落,白虎身後那條細長的白尾便揚了起來,毛絨絨的尾巴在空中輕顫,最後一點一點、緩慢卻又鄭重地遞往了白蘊的方向。
在尾巴遞到面前的那一刻,白蘊的腦海中下意識地浮現出池離說過的那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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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要是能摸到王的尾巴,就會被自動默認成為他的配偶。」
「畢竟聞褚是虎王,尾巴哪能那麼輕易就被別人摸到,除非是他自己心甘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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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蘊低頭看著眼前的尾巴。
雪白,有力,蓬鬆又乾淨。
是聞褚心甘情願遞到她手邊的,也是他對她的回應。
第四十三章
第二天。
白蘊很輕地蹙了下眉, 緩慢睜開了眼睛。
腦袋有些輕微的難受發脹,是睡眠嚴重不足而導致的後果。
她睏倦地掩唇打了個哈欠,與此同時, 昨晚的回憶如潮水般湧來。
聞褚告訴她,安撫獸人情緒的方法其實非常簡單,只需要來自伴侶的撫慰觸碰, 就能很好地令獸人的情緒平復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