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小產

    祈願看一眼從書房裡飄飄然離去的表小姐，心中猜中幾分——她也是知道了姑爺的真面目了！

    可是終究他們是自己人，好接受一點，不像她是下人身份，只能由小姐來點頭嗎？

    「祈願，可是小姐有什麼事嗎？」

    他卻是不知她已被安排到廚房做事了，祈願如此一聽就委屈的落下淚，門也不進當場跪了下來：「求大少爺給奴婢作主。」

    「出了什麼事？」

    「從小祈願是被賣進南京董府的，夫人和老爺見我利索便將奴婢安排給小姐，讓奴婢伺候著，可是小姐小的時候是有些調皮任性，這是自然的事，但不想如今都長大了，卻也這樣的壞，指使著眾人做事大少爺你看的是正常，但是私底下小姐行事作風皆是不能令人容忍的，大少爺平日裡我跟在小姐身邊，提醒著幾句，她雖恨我卻也能聽的進去，可是現在她怕我知道太多她做的壞事，便將我調配至廚房做事了！」

    閱燼自然不必去聽一個丫環對自家小姐要指控什麼事，只道：「若是你家小姐安排的，那自然有她的理，你不該來我處叫我作主。」

    「大少爺不作主嗎？」

    「府上的一切大小事項皆交給大少奶奶處理了。」

    「可是大少奶奶將府上的事交給表小姐作主了，自己卻往外跑了……咦，大少爺，閱峰少爺沒有跟你回來嗎？」

    他明白她要連接的是何事，伸手讓她停下話語：「作下人的只管聽從，不得在主子背後嚼舌根，若是讓我再聽到你說少奶奶什麼壞話，怕是你家小姐罰你去廚房。而我罰的就不只了。」

    「大少爺？」

    「下去吧。」

    祈願不服也不知自己哪說錯了，只能先行離開，可是閱燼卻不想待在書房裡卻是一刻也安靜不了的。

    卻不知誰在外頭喊一句：「大少奶奶你回來啦！」

    他高興的奔到主臥來，四下無人，裡屋有一人在床邊換被單被褥，背影一看就知不是千葉的，閱燼皺眉開口問道：「芸兒表妹為何做這種事？」

    「燼表哥。你以後叫我芸兒就好了。……這些都是表妹叫我幫忙做的，她說她近來懶的很，便叫我代為照顧你。」將換下來的被子、被單拿到外頭讓下人接去清洗。又進屋整理個處。

    見閱燼不知想著什麼愣在當場，她上前將他的面具親手栽下：「我已叫他們不要進來打擾了，你可放下來安心休息一下。」又拉著他的衣袖至屋內幫其解下外裳：「表妹去過京城一段時間，我是了解的。她和我哥的事你別放在心上，你冷落她一段時間她就會知道了。」

    她極為平常的聊起來。見閱燼抬眼看她，才急忙掩著嘴說：「原來你不知道啊！？都怪我多嘴，我本不該管這些的……只是千葉讓我照顧你罷了，你也別問我。就當我沒說過。」

    說著，幫忙解下了外衣，又帶他到圓桌前入坐。將準備好的補湯端到其面前：「這是人參湯，對身體很好。表哥你多喝點，我讓廚房準備了很多。」勺子還在她的手上，她動作輕柔的在碗裡攪了攪，讓湯涼了一點才將勺子遞給閱燼。

    「有勞表妹了。」閱燼低頭喝湯，卻不知想著什麼。

    「叫芸兒吧……是否會燙，慢點喝表哥！」下意識去吹他碗裡的熱氣，閱燼抬頭看她，場面成功的轉成曖昧，而閱芸兒做了一系列的事，如今卻才突然想起來害羞似的……拿著手帕掩著面跑走了！

    要是千葉在場都會誇她比商靈琳和祈願高明許多的！

    花園中，閱尋等候多時，閱芸兒今天才初次見閱尋的，福了福禮，並沒有打算多逗留。

    「芸兒表姐。」他在此等候不為別的，只為千葉一人。

    「閱尋你找我？」

    「嗯，聽聞如今府中上下皆由芸兒表妹來管，管的極好，我也感激不盡。」

    「哪裡的話，都是自家人，這是我應該做的。」

    「哦，我那嫂嫂向來懶怠，芸兒表姐終究也只是來做客的，而今我想提醒的是，千葉她管理的也不錯，畢竟她是大少奶奶，府上沒人敢不聽她的，芸兒表姐還是不必操心，免的你離開後，千葉又得改回來，諸多麻煩，下人們也心中也不快。」

    「哦……」這話她是聽明白了：「走是沒那麼快走，下人的心中不快那可不得了，閱尋你不能這樣想的，下人是下人，況且這些事我是打算教表妹的，只是她聽不進去，也不願意學。」

    「那是我們府上的事，表姐還是不要操這個心的好。」明理的人都知道他說的意思了吧。

    「若我不來這府中不知成什麼樣，不……話應該是，若是當初出嫁的是我，如今當上大少奶奶的也是我，那麼我來管理的閱府就不是這個樣子了……你可知，閱燼表哥當初來京提親的人是我？」

    「那是我要娶，可想來幸好我沒娶，也幸好嫁的是千葉。」

    「你……」怎麼和千葉一起的都是這樣的嘴臉說話。

    「既然你愛管，那這七月半也到了，你要替千葉管這府，坐這位，就煩你去靈堂守靈吧，千葉她不聽教，我大哥還在愁這事呢，要是換成是表姐你，他就不必商號與府中兩頭忙了。」

    「那是自然……什麼？靈堂？」

    「是啊，這是個機會呢，表姐！」不是愛忙嗎？閱氏獨這麼一個孫女，從沒聽說過吃苦耐勞的話，她所做這些無非就是要覬覦大少奶奶的位置，而這個位置背後的原因應該就是全國的所有名聚了吧！

    「好，我一定會辦妥的，那我先走了！」

    「煩擾表姐了，！」

    「閱尋，你喜歡千葉表妹？」她離去幾步又回頭。忍下惱怒，問道。

    「是，所以我不允許你在我面前做出傷她一分一毫的事情來。」閱尋也不避諱。

    「哼！」閱芸兒扭頭離開，並不將他這個病秧子放在眼裡。

    晚間，千葉回到府上時又事了一事，閱芸兒借著吃晚飯期間又聊起了千葉與閱峰的事，這閱峰沒回府上。千葉也沒有回來的消息。閱尋懶的和她同席吃飯，所以有了芸兒與他親近的機會。

    她道：「我聽聞表妹很會做東西吃，且都新奇可是？」

    「嗯。她花樣多。」閱燼的心中另想一事，閱峰不知為何還不答應下單子，他需要大伯家的官道，青山寺那邊一切準備妥當。只待他這邊發出訊號了。

    「是了，原先聽哥哥說過。因我都沒見過，還不相信呢，千葉也真是的，怎麼只做給表哥們吃。也不給我這表姐嘗嘗呢？」

    「閱峰嘗過？」閱燼不在意的接一句。

    「當然了，千葉可喜歡哥哥了！」她轉了頭一邊給閱燼挾菜，一邊似不經意的談著天的說：「他們小時候就認識了。我記得那時在南京時表妹就說過這一生只嫁我哥哥一人的，後來雙九時就特地來到京城。我猜呀這*分都是奔著要給我哥當新娘來的！」

    她面帶淺笑的說這事，似在聊一些家常的趣事般，而閱燼面具下的臉早已冷到零點，她卻依舊似不知的一樣說：「你要問問祈願她定是知曉幾分的，唉……要不是後來炎心郡主要嫁我哥，千葉也就一輩子也沒機會來蘇州了吧，加上我父親不願委屈了千葉，當時表妹還打算做哥哥的偏室呢，求了郡主那邊的人，也都答應下來了，可是因一時找不到姑母姑父，這事才一拖再拖的……」

    停了停才想起什麼似的不好意思來：「表哥，有一事我要向你坦白，可是你別怪千葉，更別怪我父母，要怪你怪芸兒好了，芸兒願意補償的。」

    「什麼事？」閱燼吐出一口氣，一些事他知道的，可是卻沒發現如此直接的聽來，他會這麼的不快。

    「因為表妹是做客的，我哥的婚事也拖不了，成親後表妹又有何理由再待在我們府上呢？……姑母姑父不在，又沒個人做主，我出嫁來蘇州那一天，她卻……合著烏老闆還是丁大人誰的把我給騙到祠堂，耽誤了我出嫁的時辰，沒想到她自己卻出了這主意嫁到江南來了……本來我們後來知道後，想著你們這邊不介意就過去了，父母親也不讓我這女兒家的多嘴，可是表哥……你可知我的心又是如何想的？我的委屈又有誰知道？」

    「表妹慢吃，商號還有事，我先去處理了。」他忍不了，明知道那話里有挑撥的成份，可是卻不知閱芸兒為什麼要挑撥，她單純的不喜歡千葉，但也沒必要說假話，所以此事是真的？

    又談了烏老闆和丁子賦就更有說服力了！

    跳上夜空，他只想殺了所有知道這事的人，好讓沒有人再去提起，好讓他可以當做什麼都不知道，然後和千葉安靜的過下去！

    晚飯後，千葉就回來了，祈願端了晚飯到其屋裡去吃，又準備了安胎藥進來，祈願離開後芸兒隨後進來，將晚飯間與閱燼說的話、和閱燼的反應都告知千葉，沒有添加也沒有減少，因為那樣的效果剛好。

    千葉一邊聽著，一邊吃下飯，再休息了一會喝下安胎藥，待閱芸兒都說完後，才挑了挑眉問她：「閱燼為何對我生氣？你是否想過他是因為在意我，才吃醋的？」

    「表妹，你想多了，你還是他妻子，哪個男人會高興自己的妻子與別的男人有染？」

    「閱芸兒，我忍你夠了，請你現在馬上離開我的房間。」

    「表妹，小心身子。」

    她前腳剛離開淨園，屋內千葉便撫著肚子叫痛起來，偏偏這時的園子裡一個人也沒有！

    閱燼在外頭跑了一圈，卻覺自己剛剛說話重了，調轉頭回到閱府中，便看見倒在血泊中的千葉……

    千葉小產，原因第二天也就出來了，她晚間食的那碗安胎藥里放了諸多的人參，那是活血用的，廚房說大少奶奶房裡的食物一直是祈願負責，因為他們聽祈願說，大少奶奶是因為不相信他們，才派她來廚房監視的，他們也心有不悅，便讓她來做所有大少奶奶的食譜了！

    祈願說大夫開的安胎藥都在柜子里，她沒有參進任何東西，然後想起期間表小姐來廚房時，她去小解了一下……

    事情又拋到閱芸兒這裡了，閱燼一拍桌子，淨園外站著的一干人等都跪了下來，頭埋進土裡去，千葉半睡半醒也聽的差不多了，伸手叫來閱燼：「胎兒可是保不住了？」

    「千葉不怕，你還小，我們以後還會有的。」

    淚滑落下來——都是她不好，先前總說小孩是不健康的，叫小小的生命生氣了肯定，自己心中也曾想過要打掉他，所以他就先不要她這個媽媽了！

    「不哭千葉，你的身子要靜養，切不可激動……你放心，我會好好懲罰他們的。」

    「不了燼，這都是我們的命，我們還沒有福氣擁有小孩，已經一個生命了，就不必再送一個生命走，我要為我的孩兒祈福，讓他原諒我，下次再來投胎到我們這裡。」

    閱燼也紅了眼眶：「好，聽你的！」

    下人們紛紛退了下去，為了給未出世的孩子祈福，整個閱府上下禁食三日，齋戒三個月，不得殺生，不得穿紅戴綠等！

    至於祈願的謊言破裂，廚房是待不得了，處置等以後安排，表小姐閱芸兒同樣受罰，禁足在廂房裡，閱峰同閱子岳都只能閉嘴，畢竟一個生命在前，他們不能再替芸兒說什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