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不順眼

    古代

    每天午後大少爺和大少奶奶都要獨自待在閱府的閣樓處，這成了閱府上下公開的甜蜜的八卦。

    芷芙說：「新婚第二天就開始了，本以為大少爺出門一個月後就沒這事了，沒想到依舊這樣似兒戲般的胡鬧。」

    芷芍問姐姐：「這說明了什麼？」

    芷芙不服氣的回：「只能說明咱們大少爺是個遵守信諾的人，也不知這表小姐給咱們家少爺灌了什麼迷湯。」

    芷芍去找祈願也來聊此事，祈願正打理著園子裡的花花草草，一看到芷芍不免抱怨說：「我同你姐都是在這屋伺候的，憑什麼我要聽她的使喚？」

    芷芍向來不當中間人，也不偏著誰只說：「如今大少爺服帖了你家小姐，她這樣使喚你，不如找你家小姐伸張伸張去？」

    「哼！」她鼻子裡哼出氣，同先前是有些出入了，但芷芍的建議不是不妥，而是小姐向來並沒有多偏袒著她，她不想拿下人們的事去要她給自己作主。

    見她不說話，芷芍也沒有多停留回到自己的園子裡去了，二少爺正在院子裡灑水，芷芍上前接過水瓢說：「少爺，你這是幹嘛呀。」

    「灑水呀幹嘛？」

    「我們下人你嫌不夠多嗎？還要親自做這種事？以前是大少爺肯定會訓責的，如今大少奶奶也不會依的。」

    「大少奶奶？」千葉嫁給他大哥，不知她知道不知道其中原因，都是自己的錯，要不然這麼久同在府中兩人還未曾碰過面呢，想來千葉是怪著自己了？他悶悶的轉到房間的几案前想寫幾個字靜靜心，卻發現什麼也寫不出來。

    為何煩躁了呢？

    「二少爺？你這是怎麼了？」

    閱尋也想知道自己怎麼了，於是他抬頭問貼身丫環芷芍說：「在你看來我這幾日是怎麼了？」

    「少爺，是不是舊病又犯了？自從大少爺成親後，你都不按大少奶奶給的方子吃飯、鍛鍊了，這表小姐如今成了大少奶奶，也不適合再從我們這裡往來了吧，少爺，你是否想見表小姐啊？」在她看來，她們家二少爺對表小姐卻是有感情的，再說原先就定好是做二少爺的新娘子的，怎麼知道大少爺卻以那樣的名義不讓二少爺娶了，說來都是為二少爺好，可是人的感情啊！

    不過這事她在二少爺面前發過誓是不可說的。

    閱尋不承認也不否認，會覺的心裡頭舒服些，他深知自己愛的是商靈琳，所以對於千葉就是萬分的抱歉而已，心裡頭才會如此吧，但他還是問：「千葉這會兒在哪？」

    芷芍將那落敗的晚梅拿出去扔掉，走至門口時回頭應他：「大少爺回來了，二人依舊在閣樓處呢。」

    閱府的閣樓少有人去的，如今更是不能讓人輕易去打擾了，閱燼認真的在教千葉雕刻，一邊還要完成自己手頭上的翅膀，不過他不急，這樣的獨處時光他倍感珍惜。

    千葉不同，即不要時間快點過去，又希望雕像能儘早完成，可是……到時候她捨得嗎？

    唉！她又開始考慮這個問題了。

    樓梯間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閱燼極快的速度戴上面具，千葉抬頭問怎麼了，而閱燼只對緊閉的門口問：「誰在外面？」

    瞬間氣氛驚險起來了有沒有？她老公不為人知的秘密，每天戴面具示人肯定是有原因的，所以在家裡時他照樣一點不輕鬆，而現在呢？門口的到底是誰？

    會不會是哪位江湖上的朋友，門打開的即刻就是一場激戰呢？

    不過，這明明是千葉想太多了，門外響起的是商靈琳的聲音：「大少爺，我沏了壺新茶和兩盤點心。」

    說到吃的，千葉替閱燼回答說：「進來吧。」

    許是待在屋中太久，沒有發現屋內的光線昏暗，千葉沒有發現商靈琳看著他們二人的眼神如何，倒被其腰間上的水晶珠奪去了注意辦，她道：「這東西好美啊！」

    「這是大少爺送的。」今天特地帶在腰間，就是為了引得二人注意，只是她話間剛落，接觸到閱燼的目光時，剎那間的寒光射出，她不敢再得意下去，福了禮離開。

    千葉手一滑，刀削到了食指上。

    「啊！」胡亂叫著痛，指間血流不止。

    閱燼放下一切抱起她即刻飛身下樓回到屋中，對園中的祈願說：「快去叫大夫。」

    府上人人都想問發生了什麼事？

    只有商靈琳還立在閣樓的門前未動，她咬牙切齒，手握成拳，心有多麼的不甘，都沒有人知道，芷芙在外玩了一天，才想著去閣樓看看有什麼吩咐的，便遇上了商靈琳：「商管家，這人都去哪啦？」

    同是女人，她怎麼會不知道這個天天跟在大少爺身邊鞍前馬後的女人的想法呢。

    只是那又如何，少爺不是把她當成妹子，就是將她當成同她們一樣，不過是位下人罷了。

    「商管家，為何獨站在這裡？」

    商靈琳轉過臉來看她，收了眼中的感傷，緩緩而犀利的問她：「你同令妹一同伺候這閱府中的大小兩位少爺，可知為何偏是你們嗎？」

    「奴婢不知。」不知其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芷芙認為聰明的回答道。

    「因你們生的好看，這麼好看的臉卻因命不好，才會做了丫環，可是兩位少爺只收你們貼身服侍著，你想又是為何？」

    「我雖不知商管家何意，可是你剛剛不是說了，因我二人生的好看？」芷芙不太感興趣了，這女人常常看她像要瘋了一樣。

    「是的，既然從小就貼身照顧了，如今長這麼大也是待嫁之年了，這從閱府嫁出去，以後少爺們又由誰來照顧呢？」

    「自然有少奶奶們照顧啦！」

    商靈琳輕笑，又道：「少奶奶，千金小姐都要人服侍，哪裡還會服侍人啊？」

    「哦，大少奶奶倒有說過一句『有福之人人服侍，無福之人服侍人』。」芷芙是聽出她話里的醋意了，倒不急著她的目的，輕鬆的和她繞著圈子。

    「你倒是喜歡這位大少奶奶啊？也是……大少爺要是娶二房，那考慮的自然是二位姊妹，只是都當姨娘了，難道也要繼續服侍別人嗎？那你甘願一輩子無福？」

    「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你能聽也幾分意思就是你的福份了，我只是想問問你，常同大少奶奶在一塊的你，覺的大少奶奶是那樣容的下二房的人嗎？」

    「我……」自己可以做閱府姨娘的機會？

    是啊，哪有人不娶二房的，商管家的意思就是這個意思了，只不過她又為何這樣向自己提起呢，難道她也不滿意大少奶奶？

    「大少奶奶還是表小姐的時候就是這樣的脾性了，如今都已成了親，還能怎樣？」這話有試探又有自己的保留。

    「表小姐在閱府犯錯了要怎麼辦？」商靈琳卻不擔心她的心思。

    「大少爺沒有要罰她啊，我想大少爺肯定是覺的表小姐是客人，不好請家法，不能受責罰，頂多她客坐滿了回去不就清淨了，誰知道會直接成了親啊！」不管商管家是什麼個意思，她們有一個共同的敵人，那都是有了幾分親近感的。

    她繼續問道：「那如今是閱府的少奶奶犯了錯事要怎麼辦呢？」

    「怎麼辦？既然是閱府里的人了，自然按閱府的家法來，大少爺是個公正的人，他最不願意看到包庇的事了。」

    「若是這個少奶奶不喜歡大少爺娶二房，你說說，這像話嗎？」

    「這……」這是個問題，仔細想來自己確實沒有機會。

    「大少奶奶配不配的上我們的大少爺啊？」

    「哪裡就配的上了。」又閉上嘴，禍從口出她不能再多說了。

    「是的，所以我們要測測這位大少奶奶。」

    「怎麼個測法？」

    「有她在日子，自然就會有她犯事的時候，到時候看看大少爺可否有鬼迷心竅嘍。」

    而芷芙又怎麼會不知道她的意思，為表自己是可靠的，她對商靈琳保證道：「今天的對話，我決不會讓第三個人知道的。」

    房間裡閱燼親手給千葉包紮傷口，千葉撫著不停跳動的右眼皮說：「只是小事，不用又要煎藥又不能下床吧？」

    「雕刻本就不適合女子做的，我看你也沒有其他喜歡的玩意，若只是那個小孩和翅膀，我給你雕刻不就好了。」

    「閱燼你真好。」

    「我不想麻煩而已。」他道，卻沒有冷意。

    「我這手都受傷了，眼皮子還沒停下來，反倒跳的更猛了，我聽人家說左眼跳喜右眼跳災，而這又分上跳財下跳喜，那我是右眼下眼皮跳，意思就是說近期會遇到討厭我的人？」

    「這是哪裡來的迷信？」瞧瞧，反被古人說迷信了。

    千葉只當沒聽見他說什麼，繼續說自己的眼皮：「反正是討厭的人，只要不破財，那都不是事兒啊！」

    「你只是沒睡好，正好趁手受傷好好休息幾天。」

    「幾天又幾天，人會睡出毛病的。」

    祈願端來了藥，為了同小姐說說芷芙使喚自己的事，她又折了幾枝好看的桃花擺在房中，只為討小姐喜歡了，她好開口要求也不遲。

    可她家小姐看見桃花只問：「桃花還沒敗啊？那我要什麼時候才能吃到桃子？而且這麼多朵桃花，那不是少長了很多桃子？可惜啊！」

    「千葉，你能乖點躺著休息嗎？」

    「我還有話沒問你呢，你說商管家到底是你們的義妹啊，還是下人啊，還是什麼人啊？」

    「只是管家。」

    「那就是下人。」

    閱燼不悅她如此說，容易遭人把柄，若是出了大事，只以閱燼的身份他很難能顧她周全。

    「為何你要送她那麼名貴又那麼漂亮的水晶珠？」

    「那是夜琉璃，她經常出入商號和府內，夜裡多有不便才讓她配帶的。」

    「沒有別的意思？比如人家會不會誤會是定情物什麼的？」

    「千葉，靈琳不是那樣的人……」話卻被千葉打斷，她攤手無所謂的說：「好吧，反正我也沒有懷疑什麼」表現的大方，蒙頭睡下。

    留閱燼搖搖頭無奈嘆息，實在不懂這女人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