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盟約

    新婚夜，千葉開始和他算筆帳，從白事一條街起計算他的事，她的事足足可以簽訂一張新的條約，半夜困意襲來，董千葉還是不願意去休息，只閱燼看著心疼半抱半拉著她，將千葉帶到床上去躺下。

    因他這舉動，千葉還能有點精神的張開眼，露出一個曖昧不明的笑意道：「要洞房了嗎？」

    兩支無力的手臂向上一勾，扯下沒有半點準備的閱燼，他哪裡知道瞧她累成這樣了，還有心思這樣胡鬧。

    閱燼愛惜的落下吻，本也只是淺嘗，怎麼知道那日馬車裡親吻畫面想起來，又是這洞房花燭夜的良辰美景當前，他身下的人兒又這般的可口，哪裡是輕輕一個吻可夠的，可是待他越吻越深時，耳邊已轉來均勻的呼吸聲了，董小姐已徹底跌進夢鄉中了。

    閱燼起了身，小心的為其蓋上被子，整理了因剛才打鬧而微有些亂的房間，一番收拾後，他又從新坐到桌前，看那一條條的約定。

    想起剛剛千葉同自己的對話——

    「明明是閱家大少爺，卻是從小就假扮醜陋面孔，連自己的親弟弟都不知道你的真面目，說……你的目的到底是為何」

    「能不說嗎？……我以後再找機會同你解釋。」

    「好！」

    是的，沒想到她痛快的答應了，閱燼還以為她如何糾纏一翻，自己要準備找什麼藉口推脫過去呢。

    但董千葉接著說：「做為條件，我會幫你保守這個秘密，但是你要答應讓我隨時可出入閱府，無論與什麼形式都可。」

    「……」能不答應嗎？

    閱燼無話，千葉嘀咕：「必須要答應。」然後此為一條給寫進去了，再來她停筆續問：「去往京城也是，你分明在玩我吧？表哥。」

    「玩你？」

    「我第一次見你時，你就已經知道我是女兒家？」

    「嗯。」哪裡會有人認不出來的。

    「也知道我是你表妹董千葉了？」

    「嗯，……本不知的，是千葉自報了家門……」

    「那天夜裡來葉記棺材鋪，是為了什麼？」

    「這個……」

    「這個必須說。」千葉執筆直指著他，不讓他跳過。

    閱燼拉下她的手說：「作為條件，你不可以獨自一人去桃花塢，更不可以……」

    「只能允一個條件，不能一人去，隨便拉個人陪著不就好了，再說為什麼非得是桃花塢？」

    「想要知道原因也可，再答應一個條件。」

    「果然是奸商。」

    閱燼笑進眼裡去，他說：「這個答案的條件是，不可再見黎尚青，天下蘇繡只得我點了頭才能去。」

    大抵知道閱燼你是什麼意思了，千葉乖乖的裝糊塗說：「好了好了，那快把這兩原因告訴我吧。」

    「我去棺材鋪是想知道你去那裡做什麼？也想知道你到底怕不怕，後來知道你膽不大，但你也並不害怕，可是……」

    「你是去找劉師傅的，所以順道陪著我，順道等人？」

    「嗯，這個你後來也知曉了……然後你不能一個人去桃花塢是……」

    千葉伸手制止：「這個我不想知道了，我問你，你同劉師傅做的是什麼勾當，我雖不知明細，但是若不問你，把這事出去一傳十，十傳百的一一問了去，總有一個人懷疑什麼，聯想點什麼，然後……就水落石出了。」

    閱燼嘆口氣，她還是如同小時候一樣，說話還是字字有邏輯，都沒有被她帶到別的話題上，而且還會挑出重點來說，他對她讚賞有加，只是如今對於她著重的重點有點擔擾，畢竟青山寺有關的一切，都不希望將她扯進來。

    「條件？」從她俏皮的目光中可知她是站在自己這邊的，今天她的興志也其高，玩鬧成份占的高，並沒有有心要挖下去，可是他哪裡知道現代人樓晴傾的心思，生命自八歲起就已經夠難過了，如今因穿越這一事，她自個覺的能糊塗就糊塗一世，能裝傻就事事都傻過去，別再淌什麼渾水了，所以像閱燼這樣的男人，當然知道自己是在做什麼的人，一切不必她過問，免的知道更多更煩。

    「教我雕刻，並親手雕那鳥人的翅膀送我。」

    「你還在做這個？」他也有她的秘密他差點忘記了，只是她看來天生的樂天派，閱燼卻也見過她落寞的樣子，不追問下去，點頭應允了。

    「那假皮多不好，把你臉弄的不透氣，滲白的嚇人，反正你有面具，以後就只戴面具好了……呃，可不可以？」

    「嗯。」閱燼點頭了。——

    千葉不知做了什麼夢，在床上突然笑了起來，這院落好似終於脫去冷清般的舒暢，夜裡閱燼靜靜脫去外裳、鞋襪，輕手的上了床，靜靜躺在其身邊，安心的從心中舒出一口氣來。

    千葉翻了個身，摟上其臂膀道：「今天是農曆二月十四，也當是我們的情.人節吧，是我和你的結婚紀念日。」

    「什麼？」他睜開眼，發現千葉不知何時醒的，也正抬眼看著他，繼續剛才的話說：「我們女兒家自有個日子在走的，今天是二月十四，正是情.人節，剛好我們結婚，是不是我們的紀念日啊？」

    「好，我記住了。」她的話他在心中皆發誓，一定警記在心。

    「我能與你成親真是怪事，我想都沒有想過。」千葉扭著身子，在他身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重新躺好，也不顧閱燼的感受，自己舒服的繼續說道：「我想過我要嫁給閱峰，也沒想過要成為你的娘子，我想過嫁給尋後如何和他生活，卻也不敢想同你如何同一屋子下相見，我也想過一走了之終身不嫁，卻不知上天也能一一隨了我心愿，給我這麼大的驚喜，閱燼你說，若我不是董千葉，你娶我時，可是會歡喜減三分呢？」

    有些神情原來她是看的明白的，這是否是別人說的知已了呢？閱燼擁緊她道：「若知世上有你，就不娶別人了。」

    只等上天何時給你我緣份，讓你我相遇，要不然他一樣終身不娶。

    「可是……」這叫冥冥中自有安排嗎？千葉也算是真實的糊塗了，若是換回真正的董小姐，她的心愿是還有閱峰的，她又沒同閱燼相處過，一時半會如何能溫柔對待他，再來說，董小姐也是剛烈的女子，她自然不會將就自己，那今天她同閱燼如此這般甜蜜？不由心生愁悵，推了一把讓自己離開早就捂熱的懷中。

    「怎麼了？」

    「也沒個定情信物什麼的，咱們這緣怕是也走不長。」突然說著喪氣的話，閱燼哪裡猜的著她為何轉變這樣快。

    「你安心做府中的大少奶奶吧，我知你不願管事，府中大小皆如常，以後你出入府中更為方便，也沒人敢拿眼色看你，只管允我，定要照顧好自己，我不在府中時，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可好？」

    「嗯。」心中想起青春期時班裡幾位要好的同學一起聊天，談著她們都未嘗試的戀愛，那時她們都特有骨氣，也特別自信的，好似愛情懂的很多一樣的說：「愛情絕對是誰先認真誰先輸的。」

    「是的是的，天下男人都一樣，一定要釣著他，不能讓他輕易得到你，這樣你才是愛情的贏家。」

    諸如此類的可以聊很久，個個都是專家般，可是真正愛情發生到自己身上時，她啞口無言，待初戀離開時，她才想也許世上有真愛，只是不會發生在自己身上罷了。

    然後眼轉到閱燼身上時，她微微嘆息，她不是專家，她是個戀愛嬰兒，什麼都不懂，若只隨這真心的話……她的心已是不見，怕是在京城的某個夜晚時，已送到他身上去了，只是不知他有沒有接著。

    千葉道：「你要記住今天的日子，今天是二月十四情.人節，是我和你的特別日子，你記得每年的這一天都要跟我一起紀念今日哦！」

    「嗯。」他在心中想，定情信物……那白玉蘭的味道湧進鼻子裡，閱燼裝進被窩裡，將頭埋進其肩窩處，聞那獨特的體香，才發現自己原來心心念念了如此之久，心底某處好似得到溫暖，他再沉沉的睡下。

    嗯，很好，這個古人自己滿足了就睡了，可是留她一個現代人滿腦的凌亂想法，再說自己剛剛什麼姿勢待他千葉中不自知，可他這個似嬰兒般的姿勢就讓董千葉……不行不行，分明還是個處的，怎麼可以有如此渴望的思緒呢，怎麼可以……

    「閱燼，你給我起來。」恐董小姐那小小的身子板，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怎麼可能推的動一個沉睡的大男人啊？

    不過千葉左捶捶右推推還是有點效果的，不知閱燼是否因此而覺的不在舒服，於是他翻了個一百八十度的身，本是她睡外邊的，此一翻將她放到床裡面，姿勢倒也不變，千葉為之氣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