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單身夜

    今天的閱府特別安靜，沒人玩鬧、吃酒、聚賭，因為大家都在等，等著看表小姐會被大少爺處置，雖然各有說話，但是也不知真正原因何在，只是越傳越厲害，到了晚間期間，話也傳到了閱尋的耳中，他找來芷芍問是怎麼回事。

    芷芍一知半解的說：「說是表小姐偷出府玩，還抱了一個奇怪的石頭回來，大少爺正在的園子裡要責罰表小姐呢。」

    閱尋讓其為自己穿戴好後，欲過去看看，閱燼卻讓人攔住了園外，不讓任何人進去。

    芷芙拉著小妹在一旁也八卦道：「我聽說，這位表小姐原先在京城大伯家時，就用石頭雕出小玩意，非要說是閱家列祖列宗顯靈了，還嚇著了剛進門的郡主呢。」

    芷芍一時擔心祈願會跟著這表小姐落難，便問閱尋：「二少爺，若是真有此事，大少爺怎麼可能會饒了表小姐呢？」

    閱尋冷了臉，下人們才不敢再說話。

    裡屋，千葉像養成習慣一樣，到了他的房中，也不去看他表情里的嚴肅，就是一個一個窗戶的去打開，嘴上來念著：「這正是春天了，是暖和的季節、也是百花齊放的季節，應該多多開窗，看看外頭一派向欣的景像。」

    屋中的窗戶都打開了後，她挑了對著後院那片紫竹的窗台坐下：「閱燼，我是有和你說過我特別你喜歡你這園子吧？……你這園子真好，我要是能住在這裡豈不是妙哉！」

    「叫表哥。」屋中怕是唯一還在冬天的就是閱燼了。

    「現在暖了，你院子裡的花可都要開了吧？」她無視。

    閱燼開門見山的問：「你知道今天讓你過來是要談何事嗎？」

    千葉也順著他的話說道：「黎尚青的繡坊你幫忙了，那黎小姐的親事你要不要順便幫忙啊？好歹她最先是要和你結親的。」

    「千葉。」閱燼語氣低沉警告。

    「我在京城時就偷跑出去了，你可知道？」她的眼落在其猙獰的面龐上，再對上那雙桃花眼時，有那麼一秒的錯覺是商先生就坐在自己面前：「那時我在大舅家做著客，偷偷跑出去玩，認識了幾個不錯的朋友，有一個……」

    她停了停，閱燼也緊張了一下，怕她提起商先生時，自己會表現的不知所措，可千葉卻有那麼一剎那的恍惚，好像在京城的街走見過如此面貌的閱燼一樣，但又立馬打斷了這個聯想，怕自己進錯了正題，

    千葉續說道：「認識了群芳髓的老闆烏子墨，和她特別投緣，你準備迎娶我的嫁妝當時都被舅母收了去，是她……我的嫁妝可是她給我準備的，後來誤打誤撞認識了福容山寨的容夫婦二人，一半的嫁妝是他們準備的，那天我一身的鳳冠霞披也是他們夫婦二人準備的，這麼多有情有義的人，所以來到蘇州後，更是聽聞這裡的景色是如何的迷人，所以我自然是待不住了。」

    「講的頭頭是道？」閱燼指了桌上的那塊石頭卻問：「那如何惹上黎小姐的呢？」

    「她也和我投緣啊！」千葉起身走近其身邊在一旁乖乖落坐道：「表哥，你不要生氣嘛，而且經過此事，讓我知道原來你如此有情有義，你不是江湖人稱鬼閻王嗎？怎麼會願意出手幫助黎尚青啊？」

    「別轉移話題。」閱燼轉了臉大膽的欣賞她裝無辜的樣子，覺的可愛，忍不住伸上輕撫其臉時，當指尖剛劃上她未施粉黛的臉時，二人都愣住了，似乎解釋不了剛剛那股電流是什麼，千葉只在心中對自己說：那是靜電了，冷靜冷靜，再說那是這個身體的表哥啊，怎麼可以和他來電呢？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可臉沒有撒謊的緋紅起來，千葉起了身趕緊轉到窗台前又坐下，讓外頭的空氣散一散臉上的熱氣。

    閱燼也急忙縮回了手，頭轉到陰影里，不讓人輕易看見他的慌亂，許久後才率先開口道：「黎小姐……不怪你嗎？」

    「你擔心黎小姐怪我，還是擔心黎小姐現在心情如何？」又急急掩了嘴，怎麼會忍不住反問出這非善類的話啊？

    「千葉。」閱燼不希望她如此任性，但也只能如此無力的道聲。

    「黎小姐是喜歡玖本的，相信你今天找我談話也是有聽玖本說了吧，要是黎尚青不喜歡玖本的身份怎麼辦？」

    閱燼備感無力，這邊正在問她自身問題呢，問話怎麼又轉別人身上了，說任性、刁蠻了，她這會又如此善良的為他人著想，叫他混亂，閱燼最後只能答道：「我已向黎老闆說了，玖本不是小廝，是名聚在桃花塢分號的掌柜，雖然聽來是還是高攀了黎小姐，但是黎尚青已答應將令妹許配給玖本了。」

    千葉聽著，好似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做到如此了，和黎小姐是無緣了，所以千葉突然短路的腦袋問道：「閱燼，你是不是真的喜歡黎小姐啊？」

    閱燼背著手起身道：「回客院吧，以後不許出府了，這石頭也留在我房中。」

    「好的。」她答的爽快，結果不出兩天，在大廳里遇上玖本，他本人不好意思告發了她，但也對她表示感謝，並說自己的成親日已定下來了，讓她到時候偷偷出府去喝喜酒，不過千葉第二天又出了府，且讓大娘去先通知了黎紅素，兩人換了身男裝又來到了醉夢樓。

    「千葉，這是個是非之地，為何還要來？」

    「上次不痛快，還惹出了那麼多事，幸好你福大運氣好，要不然今天我不是來玩，而來燒這裡的。」

    「玩也有好多地方玩啊。」黎紅素心有餘悸。

    「嗯嗯，我知道的，以後你成親後咱們就不能常出來玩了，可是今天不一樣，這是單身夜，慶祝你我最後單身的日子，而舉行的派對，不對，是宴會。」

    「這個也要慶祝？」

    「當然從此以後就是為人婦，再過幾年就為人母了，等兒女大了後就老了玩不動了，所以不是現在慶祝，那還等什麼時候。」

    可是黎紅素卻感到感動的是：「千葉，你也要嫁人了嗎？」

    「是啊，我們家表哥啊。」

    「真好，都是自家人，不用擔心那麼多。」

    「你擔心什麼呀？」

    「我就……」

    媽媽桑認出二人，正跑過來時千葉扔出十錠金子說：「大爺我今天就在這玩了，誰讓爺我們一點不高興的，我就命官府把這給拆了……媽媽，你信嗎？」

    啊呸——媽媽在古代既然是用在這樣的人身上，不過現在的媽媽也是要把她給賣了，兩者也沒有誰比誰更高級是吧？

    「信，信……當然相信了，二位爺樓上請。」

    「不了，把這大廳里的客人都給我請出去，今天我要包場，所有姑娘都得伺候我們兩個。」

    「爺，這可是不通的事情呀！」

    「哪裡不通了，難道你想得罪黎、閱兩位老闆嗎？」這時，千葉預先拿錢讓大娘去找了二十多位鏢局裡的人，裝作自己的打手，個個凶神惡煞的進來，嚇唬往來的客人，不一會兒後，那些人都作鳥獸散了。

    屋頂上，一名與屋中打手們打扮一樣的男方問閱燼道：「主上，今晚的任務是？」

    「保護那兩人，通知弟兄們，外面也看守好，不要讓任何可疑人物靠近。」

    「是，屬下遵命。」

    屋中千葉覺的大娘簡直神了，可以嘛，明天起漲工資。

    「千葉，他們是誰啊？」她雖比千葉看起來高大，可是膽子明顯小很多很多。

    「我的手下啊，今晚不讓我玩的痛快的，都拉出去打殘了再說。」

    媽媽桑撲通的跪了下來：「饒命啊，這……這這生意該如何做啊？」

    千葉又砸了二十錠金子下去，給媽媽都砸出淤青來了，她啐了一口道：「這不是生意啊？狗眼看人低，還不快去準備上好的酒菜和歌舞，把氣氛給爺活絡起來，表現好的有獎，不好的照樣拉出去打殘了。」將狠毒的表妹演繹的淋漓盡致。

    「千葉。」

    「咱們這是告訴她，女的不好惹，讓她以後別以為隨便就可以拉個女子進來逼良為娼。」

    黎紅素點了點頭，可是這個做法是否太極端，也是太瘋狂了吧！

    「小素素，咱們也去換舞衣跳舞吧，來來來，放輕鬆，我教你怎麼來夜場玩啊！」活了這麼久，算第一次放縱了，而千葉完全忘記閱燼不讓她踏出閱府半步的警告。

    屋頂的閱燼不知何時已來到二樓隱密處，找了個好位置坐著，眼只留在千葉身上，他想要讀懂那落寞的神情是為何。

    黎紅素問她：「千葉，你是如何做到如此自由的？」

    「當你越累的時候，你越會知道如何放鬆。」

    往事例例在目，她如今才真正償了這古代的酒，皆是幾十度極別的高梁、白燒啊，醉一場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