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眼中釘

    早上祈願送了早飯過來，直夸炎心郡主是好人，千葉問她：

    「昨晚你去哪啦？」

    被這許久沒聽到的嚴厲聲響嚇到，祈願縮了縮肩膀問：「小姐，你怎麼了？……呃，昨晚因為廚房缺少幫忙的，所以我去……」

    「閱府上下這麼大，要我的丫環去幫忙嗎？」

    「昨晚的事奴婢聽說了，是祈願不好，……可是小姐，聽府里的老媽子說，炎心郡主早上教訓了可茗，早上同平常人家一樣給舅老爺和舅老夫人奉茶了呢，還特地因可茗的出言不馴道了歉。」祈願說了一堆，千葉按著太陽穴問：「可茗是誰？」

    「就是郡主身邊的貼身丫環，她就是直率了點，其實人好像也不錯，留在郡主身邊做事，多大的福份啊！」

    「聽你這話，好似同人家處的不錯，不如就不用跟著去江南了。」沒看她氣一夜不消，她倒好一臉阿諛的說了一堆她最不想聽的話。

    「小姐，祈願沒有這個意思，那個……對了，郡主說早飯後她請大家去後山坐坐，她從宮裡帶了很多新鮮的玩意，要分給大家玩呢。」

    「我身體不好，不去。」

    「小姐，這不是讓人見了……不好嘛！」

    她哪裡有那樣的心情，見人說話是最討厭麻煩的事了，可是千葉今天裝生氣倒是看清了點這個丫環，身為董千葉的丫環：認命程度百分之五十五，安份程度百分之二十，說謊程度百分之五十，沒一樣及格的。

    至於其他別有居心什麼的，千葉希望在與她共處的有生之年不要遇上，回頭想想，覺得這種出現的直覺好可怕，要是以前，她怎麼可能想到要做戲來試探一個人的反應什麼的，這種就電視裡演的，如今做出來了，千葉嘆息自己是否已變！

    後山里基本里里外外皆是人，芸兒表姐坐在炎心身邊，此生同皇家攀上關係，成為郡主的小姑，芸兒也算是最開心的人之一了。

    人群中看到千葉來了，便招呼著過來：「千葉，快來，你也得喊郡主一聲表嫂。」

    「給表嫂請安。」她學宮裡的規矩，福了個禮，炎心眼眯了眯，將她通身打量一遍後道：「免禮了，快過來坐。」

    郡主打扮的精心，千葉看著其的頭飾同上官籽的倒有點相類似，她端莊坐著，四周擺滿各式各樣的首飾玩意，丫環由可茗為首，分配著閱府掌事的一一上前來領一份，這會看到千葉過來坐落了，可茗遠遠的翻了白眼，可是一走近就笑如春陽的燦爛。

    「這邊還有一套上等的瑪瑙串，一柄富春香扇和狼毫筆三把，西域進貢來的筆架和上等貂毛大襖兩件，想著夫人、老爺和芸兒小姐都有了，也比這個更上等點，可是這若是給同府中丫環、奴才的又多了點，這又倒底是給誰的呢，哦……原來是表小姐的還沒給啊！」

    千葉只聽「上等、上等」聽的眼眨了眨，說的是什麼呀，你要是不肯不送也行啊，反正她回現代時也帶不走。

    祈願上前來收著去了，千葉懶的去瞧這些東西，只向炎心道：「謝過郡主了。」

    「不謝，你喜歡就最好了。」

    「怎麼能不喜歡，這麼好的東西，千葉你何時見過呀！」

    千葉只覺頭大，表姐呀表姐，過了年你就二十一歲啦，這正常的習俗人家，二十一歲的女人都當三四個孩兒他媽了，就你還突然改了以往嫻良淑德的品性，變成黃毛丫頭了不成，講話這麼俏皮不怕咬了舌頭啊？

    可閱芸兒哪有那等心思去注意千葉的表情，她早沒有戒備，只道：「有了嫂子來了後，我們家以後買個什麼東西都得先問問嫂子先，免的被人滲了假了還當寶來供。」

    「這倒是真的，人事物都有滲假的說，是要好好注意。」

    這話說的讓千葉一愣，雖再細想知道你話裡有話，可是下意識還以為你知道穿越這事呢！

    有心玩笑的芸兒突然又轉來逾越千葉：「我見過的人是再沒有像嫂子這麼好的了，可偏一進門就出了那事，都是我哥一直住東廂房走錯路了，才引來這麼一個是非，千葉定是不好意思了吧？可是誰能想到我嫂子的肚量呀，如大海廣闊呢！」

    有你這麼拍馬屁的嗎？

    郡主也順著說話了：「哪裡呀，公公婆婆待我都好，我雖身為郡主，可如今也是名媳婦，三從四德自然要懂，夫妻要和睦、姑嫂要親和更不在話下，如今想來不是我好，而是我嫁的真好！」

    她們姑嫂二人手握手親的很，千葉倒冷淡的很，她自道家人中沒有親切的，對於陌生人反倒可以安靜的說上幾句話，可是處久的，沒有綠臉相對就已不錯，其他的不能求。

    「千葉，我嫂子都如此說了，你也不要再不高興了知道嗎？」

    千葉點點頭，你們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吧，不過昨晚的事她還「嚇」著呢，那個閱峰能不見就不見，要是見了肯定沒有好臉色看。

    正這麼想著，閱峰就出現了，眼全落在郡主身上，但是炎心顯然還不是很滿意，非要眼往這邊瞟一下的，好似說，你又怎樣，他的身心可全在我這裡呢！

    「你們聊什麼呢？」閱峰給郡主餵個葡萄，隨口問了，偏芸兒又突然轉過來性子道：「哦，正在聊千葉的事呢。」

    「千葉？表妹有什麼事可讓人聊的？」他轉過頭來，風平浪靜，千葉鄙夷不看也不搭腔。

    「哦……就……」這下郡主也識相的不說話了，閱峰更當是酒後亂性，有沒有這事還不確定呢，自然也不會自己有病的往這問題上沖，芸兒一時堵塞，硬生生的轉了話題道：「就說表妹這不是幾天後就要嫁去江南了嗎？讓她同嫂子好好學學為人媳的事項。」

    「表姐應該也要嫁了吧，要學一起來哦！」

    芸兒紅臉尷尬，可話題還是不從千葉身上轉開，又接著說：「還有啊，你到蘇州後，可別再和烏老闆那樣的人往來的知道嗎？」

    「烏老闆？」閱峰問是哪位？

    芸兒等有人接話，就趕緊接著裝嫻淑的說：「哦，賣胭脂鋪那個群芳髓的老闆。」

    閱芸兒話音剛落，炎心拿手上的茶杯就應聲落下，閱峰心疼的上前查看其雙手，又斥芸兒道：「那種難登大雅之堂的人，你提起來做什麼，千葉知不知分寸，不是你這姑娘家該管的。」

    呵呵，這話聽聽，里外人分的清清楚楚。

    「哦！」話題就這麼終了了，千葉提起從小身體就不好，便也回房去休息了，途中既然能遇上閱峰，她這都奇了怪了。

    祈願拿了一堆東西放到房間時又折回來接小姐，遇上後趕緊上前道：「表少爺，你怎麼還敢出現啊，你忘了昨晚郡主的丫環是怎麼說我們家小姐的啊！」

    她這又護主心切了，厲聲說了閱峰，趕緊上前接著千葉回去，可是午休還沒結束呢，事又發生了……

    說是郡主被嚇著了，要請法師來驅邪什麼的。

    祈願出去打聽了好久才垂頭喪氣的回來道：「小姐出事了。」

    「關我的事嗎？」什麼宮斗、家庭倫理劇看久了，出大事不算事，關自己的事那才能緊張。

    祈願點頭：「小姐，你記得你常雕的一塊石頭嗎？」

    「嗯！」

    「郡主說她剛到府里午休不下，便想在府中走走，結果就在後院池塘邊見到了一個石頭孩子，說那個孩子向她笑了，還開口念了符咒，就把郡主驚嚇到，現在臥床不起呢，舅老夫人說要趕緊想辦法治好郡主，也求可茗先不去告訴南京娘家那邊的人……小姐，這要是被皇上知道，郡主嫁過來第二天就出事了，那怎麼得了啊？」

    那死孩子會開口同別人講話啦？不是死活都不上那身的嗎？

    「小姐？」祈願可受不了，人命關天啊，她的小姐還在走神中。

    「好啦，我聽著呢，別叫，我這午覺還沒睡飽呢。」她轉了身又躺到床上去了，把祈願急的在房間中走來走去，最後沒忍住又問了。

    「小姐，東西是你刻的，舅老爺說要將它毀了，可是你都沒有事，那你知不知道怎麼驅這個邪呀？」

    「什麼邪啊？哪有什麼邪啊？她膽小不說。」

    千葉還在閒涼閒涼著，舅媽帶著幾位婆子就進來了，舅母道：「祈願給你家小姐收拾一下。」

    「老夫人，這是要幹嘛呀？」

    「送你家小姐去跪祠堂。」

    聽這話，千葉也就起身了，這種時候能離開還是最好的。

    丫環祈願不能陪同，還是同上次一樣由郭姨婆來教她，這次她要抄阿彌陀佛等經書，主要為郡主祈福用的。

    千葉問抄寫幾遍，郭姨婆說：「不是幾遍的問題，而是你要真的讓菩薩顯靈，只有郡主好了，你才能從這齣去。」

    「那還來的急嗎？我過幾天還要嫁去江南呢！」

    「是呀，你也知道自己是待嫁之人了，又不是三歲小孩，怎麼表小姐天天這麼惹事生非呢？」她走後，將房門全關緊，千葉有預感，沒人打算理她了，只等郡主好了後，有人記起她，若到時候她還活著，就可以出去了。

    不過當天晚上千葉雖屬實了這個預感，但後來她人就被丁子賦的手下接到萬賦，好吃好睡了！

    自她待在萬賦後，上官籽連群芳髓都不回了，每天同她泡在一起。

    「詩詞歌賦都會啊？」

    「詩詞歌賦都是抄襲的，有什麼不會的，你要說琴棋書畫會那才是大家閨秀的基本功呢！」上官籽好笑，看千葉確實實在便說：「早上子賦和我說了，郡主是早好了，只是不願對外宣稱，看來你早已成了她的眼中釘。」

    「仇報的這樣快，希望她心中痛快一點。」

    「……」上官籽不接這話，千葉接著問她：「丁先生一直未看到，在忙什麼可是？」

    「不忙什麼，我不想見他，他自然就不要出來啦！」這話說的多傲嬌啊。

    「你為何不想見他啊？」她好奇的很，就當是損友一問到底。

    「呃……同你說吧，千葉你知道他的妻兒是怎麼死的嗎？」

    「可同你有幾分關係？」

    「倒也占了二三分吧！」

    「那……丁先生……」千葉不是笨蛋，想著這幾日也知道有達官貴人同這萬賦往來，這麼連著說下來她當然就要問：「同郡主有關？」

    「嗯，郡主一心想嫁給他，可是他說自己有妻有兒，郡主就害死他妻兒啦，皇上作主要讓郡主委身嫁給他，他不僅說要守戒，還要將妻娘家的父母和舅爺都接來一起住，皇上一氣之下就罷他官職了！」

    「難怪，那天我提到你的時候，郡主就走神將茶杯打翻了。」千葉這才想起來。

    上官籽點頭道：「哼，謝謝她還這麼深記著烏子墨呢，千葉幸好你要嫁了，否則閱府也不能待了，他們做不成一對，那炎心就當我是小三了。」

    「你在現代緋聞那麼多，怕什麼。」千葉調侃，但話又說回來：「那是郡主一頭熱，丁子賦沒有二心就好了，你為何不見他呀！」

    「提到郡主，就想起那年人人喊罵我的情景，心裡頭不舒服，當然就不想見了。」

    「你也是她的眼中釘啊！」千葉道，可是他倆的事她不必擔心，那丁子賦自然也不急，人現在就住在他的萬賦里，她不見，他也不怕她丟啊！

    上官籽伸手似要打她，千葉躲閃的快又不像安慰的說道：「那炎心可是學著你烏子墨打扮呢，如今這般對我，想來心中還有你的子賦，回過頭來想想這閱峰不是讓人笑話嘛！」

    「自己都被人罵成那樣了，還有心情說這等話，看我不打死你。」

    她們在二樓亭閣處打鬧笑罵，丁子賦端坐一樓撫琴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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