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家道中落

    千葉一早被大舅舅叫到書房來問話，書房的茶几上放了一大包東西，舅舅開門見山的說：「你如何認識外頭的人的？」

    「外頭的人？」哪裡露破綻啦？

    「且不說這些東西你一個女兒家要來做什麼，舅只問你，打鐵鋪的人你如何曉得？」

    「打鐵鋪？」劉師傅你幾個意思啊，你又是如何得知我在這裡的？千葉眨巴眼，頭一回變的俏皮表情裝無知的問大舅：「舅舅，千葉真不知你在說什麼呢？」

    大舅舅若有所思打開那包東西，也沒有很肯定的指責是外甥女：「舅舅也覺的納悶，千葉自南京過來做客，兩個月未到，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前兩次給零花錢讓你同表姐、表哥們出府逛逛，你都推身體不適沒有出去，所以這事蹊蹺。」

    千葉看到那全是一套新的雕刻工具，這肯定要從大舅舅手上拿過來的，於是千葉便恍然大悟的表情對舅說：「舅舅我想起來了，我哪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啊，你是否記得舅母前幾天罰我讓我出府在宗祠處待了五天？」

    大舅舅一驚，不敢接話，這事要是出現在這期中，他可就罪過，他還如何向他妹妹交待啊。

    「回來時我看到街上有人賣觀音的石雕像，看了很是喜愛，想起舅舅先前給朝庭進貢的玉觀音，所以麻煩了管事的幾個婆子幫我做一套雕刻工具的，我前天正在院子的亭下找到一塊石頭，打算等工具到了就練練，要是不會的地方就來問問舅舅的。」這事讓千葉冒汗，首先這事是她拜託師父的，怕他老人家同劉師傅吃醋，所以這次選擇直接同他申請自己要套新的雕刻工具，沒想到師父放在心上了；再來就是為什麼會直接送到府中來，葉師父也是明眼知道的嗎？

    「哦？……呃，千葉身為女兒家，倒有這般想法不錯不錯，不過舅舅店裡賣的皆是珠寶首飾，打鐵倒可以，雕刻並沒有會的。」

    「哦……」她略表失望，想來事情也就是了，任何事都不急於一時求知，到你該知道時，答案自然浮出水面，這不是，一面知道自己待的是大明朝，當今天子是朱棣，然後大舅舅家是賣頭上那些飾品的。

    「東西拿去吧，做這種東西費力且傷神，你自小身體差，要注意，玩歸玩，不要太累。」

    「是，千葉謝舅舅關心。」她正抱著那工具回房，還未休息一會，舅母那邊的人又來叫，讓千葉去別院處問話。

    閱府過大，一個廂房到另一個廂房就累的要死，董小姐這身子又確實羸弱了點，千葉到達別院時，因腿酸微皺著眉頭不悅。

    別院處有大舅和舅母，當然還有那近一個月未見的祈願，祈願跪在地上，不知什麼情況已哭成淚兒，她一看到小姐進來，就跪著前進抓著千葉衣袖道：「小姐，不好了……」

    「出什麼事了？」

    大舅手上拿著剛拆開看的信紙，舅母先回答千葉的疑問道：「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千葉想先聽哪個？」

    喲！舅母，你還會玩這個啊，千葉希望是董府那有事，可順道喊著回去的，不過映這別院裡的氣氛千葉也故作凝重的說：「舅母，千葉膽不大，你別嚇我。」

    「還是孩子，你這是要幹什麼？」大舅舅替其說道，但被舅母眼瞪回去，前者噤聲，千葉只好回道：「那就先聽壞消息吧。」

    「果然有些心思啊！」舅母夸道，不過真正意思應該是說她有城府：「壞消息是，你父親生意失敗，如今南京繡坊本就不好做生意，他又是我們閱家學過去的，畢竟不是祖宗傳下來的，生意不好，不知收手，購得大量新貨自然就毀了！」

    「這……那我得回家照顧父親母親啊，他們一定難受。」

    「小姐……」祈願搖頭，舅母接著說：「虧你有孝心，不過你爹已帶著我的小姑跑了……人找都找不到，你舅舅呀想幫都沒法子，這事我可要在千葉你這邊說清了，免得要是你父母找上門來，說我們無情無義。」

    「那……舅母，好消息呢？」那麼樂意見別人家道中落是不是，說話真是退攻皆有，你牛啊！

    「好消息是……讓你舅舅給你說說吧！」表情這會又變了，顯然這好消息對於她來說是件壞消息。

    「千葉啊，你還是孩子不要怕，舅舅派人去尋你父母了，你就在舅家長住吧。」舅舅將信交到千葉手上，祈願算露了點安心的笑意出來。

    千葉接過來一看，意思只一個——董夫婦讓女兒不必回南京，好生待在京城舅家，然後也算是默許她嫁給表哥閱峰了！

    怎麼這樣？

    本來打算要是在大舅家還無法穿越回去，那就和董小姐另想辦法，然後這邊同南京帶來的大夫商量著讓她回去南京養身，如今這是落到什麼田地，看來此次石雕非成功不可了！

    「千葉，這事……你是怎麼想的呢？」舅母問。

    「這事……實在令我一下子無法接受，若不知爹爹和娘是否平安，千葉如何敢自己歡喜。」

    「我也就是這個意思的。」舅母算高興她沒有立馬就想著攀龍附鳳。

    「舅舅、舅母，千葉先回房了，尋爹娘之事就有勞舅舅了。」

    「唉，祈願照顧好小姐。」大舅長嘆。

    走至院中時，千葉讓祈願先回房：「祈願，你受累了，先回房休息吧，我去找找表哥。」

    「是呀，小姐，咱們唯一的出路就是你嫁給表少爺了，這樣才不會吃苦，……奴婢的意思是，舅老爺家是自已人，咱們在這也能安全，萬一老爺和夫人找來京城的話，小姐不就可以一家團圓了嗎？」雖如今開始拿不到月奉了，但祈願一個丫環也有自己的打算，如今這般情景，董小姐嫁給閱府做大少奶奶的話，那未來生活比在董府應當更會不錯。

    「舅舅每個月還會給我零用的，我無用都會勻給你，你先回房吧！」千葉想靜一靜，捋順一下這因穿越而帶來的一堆荒唐事，本身這穿越就夠荒唐了，可是遇上的人人都如此有心機、有情緒，這當真不是個夢嗎？

    如今不同以往，祈願抬了抬下巴，不曾接話，也沒有安慰的意思，就轉身回東廂房了。

    後院假山處傳來細碎的聲響，千葉本沒有好奇心探究竟，可是她正好路過，且對方是似也放心這個時候無人來此，聲響不大不小正好可裝進千葉的耳里：

    「冬兒，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千葉認得這聲音，可就是一時想不起來是屬於府中誰的，不過冬兒……好像是舅母身邊的侍婢吧。

    「你何苦賣葫蘆呢，我說了上回看到你們在池子邊的，要我再細提醒你嗎？就是表小姐第一次掉進池子裡的時候！」

    千葉愣住，這……兇手就要顯形了嗎？她往水池邊上饒過去，便可看到假山後面是誰了。

    可是就在那兩個身影漸露出來時，身後有腳步聲極速靠近，千葉正轉過身來就一下子失去重心，被人推往池子裡去，她在水中掙扎著，並不是為了求救，而是想努力看看岸上的人，在意識昏迷前，她看到水面上那模糊的藍色身影，是位女子啊！

    「能換回來了嗎？」董小姐立在一旁。

    樓晴傾看了看四周，分不清在哪：「好像不行哪！」

    「那你……怎麼這麼沒用啊？」董小姐也氣結，怎麼那麼容易被欺負啊！

    「是啊，我只是想……我怎麼知道會……」

    「你認真想辦法吧，時間就快來不及了，若你再拖下去，我爹娘怎麼辦？你也沒有藉口要嫁給表哥了！」

    「我一點都不想嫁給他你放心！」

    「樓小姐，樓小姐……」不知何處傳來聲響，董小姐被拉了回去，樓晴傾掙扎了一會兒後，四周又恢復平靜。

    那孩子問：「難道你不相信世界上會有真愛嗎？」

    「真愛？你等等啊，讓我分析分析你這句話，你的意思是你幫我換個生活，換到古代中的生活，給了我一個董千葉的全新身份，然後我安心不要回去，不要想現代那些七七八八的，並且在這古代中還能找到我的真命天子？」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我那一句話就好了，你為什麼非要分析的這麼饒口？」他還嫌她了呢。

    「我要的不是真愛，再說了我就要被迫嫁給閱峰了，那男的真不是我的菜呢！」你好歹也被人類封做是神了，難道沒看出真正的董小姐對閱峰的痴情嗎？

    那孩子沒了聲響，千葉喊：「回來啊，都差不多意思，就讓我們換回來吧！」

    「小姐……」祈願在床邊搖醒了她，她是又哭了一回了：「小姐，你不要撇下祈願啊！」

    「我沒尋死。」腦袋還算能用，知道她哭什麼。

    「可是小姐……」

    「誰救的我？」

    「表小姐和子岳表少爺。」

    「又是他倆？」

    「小姐，你怎麼了嗎？」祈願想提醒的是，小姐你要做閱府家的少奶奶了，就不要再惹事生非，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千葉道：「沒事，祈願從現在開始我得在房間裡認真雕像，這是答應舅舅的，希望他老人家能開心。」

    「好的，小姐。」小姐能這樣想就太好了。

    （這是補周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