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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7:53:04 作者: 林雪靈
    「師父,汐兒有一事不明,師父明明都已經不是掌門了,為何師伯還總讓子軒師兄送那麼多東西過來呢?」她終於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這些事情,師父完全可以不管啊。

    易雲洛怔了怔,似是沒想到她會問這樣的問題,想了想道:「如今妖魔作亂,氣焰囂張,特別是人間的許多地方災禍不斷,鬧得人心惶惶,一發不可收拾。為師身為仙界上仙,肩負著保護六界蒼生的責任,不論何時何地,理應以天下大義為己任。掌門只是對外的一個稱謂罷了,即使為師不是掌門,也當義不容辭地擔起重責大任,以保六界安然無恙。」

    看到他眼底的堅定,夢汐點點頭:「弟子明白了。」

    他雖然是她的師父,但卻並不是她一個人的。對她來說,師父是天,是地,是對她最重要的人,是她生命中所有的一切。

    但對師父來說卻並不是這樣,他有他應盡的責任,也有他必須要完成的使命。她雖然是他的徒弟,但在他的眼裡,也只是芸芸眾生的其中之一。就好像院子裡所種的桃花樹,只是特別幸運,才能得到師父的親授。

    茶杯里的水已經涼透,夢汐端起茶杯,道:「師父,汐兒去幫你重新沏一壺吧。」

    易雲洛不語,直到她小小的背影消失在門外,才重新拿起了那封信。

    自那以後,夢汐似乎變得安靜了許多,她很少再去打擾師父,也不會有事沒事地就往大殿裡跑。子軒師兄送來的信件,她都會一一整理好,然後放在大殿的門外。

    這日,易雲洛見她輕手輕腳地將信放在門外之後,終於忍不住低嘆一聲,一拂袖站起身,想要去看看她最近都在做什麼。

    雖然他只要稍一觀微便能探得她的行蹤,但他卻很少這麼做。探尋別人的隱私總是不太好的,更何況他們師徒男女有別,小女孩的心思他也不了解。只要她不將霜雲殿給拆了,其他的事情她想做什麼,也便任由她去了。就連她有幾次悄悄潛入他的房間,拿走了他書架上的幾本書,過幾天又悄悄地放了回去,他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細細想來,她無非也是因為太想學法術,但礙於他說她到了元嬰期才教她,就只能自己先偷偷地學起來了。

    既然這樣,那就順便去看看她這些日子以來的「成果」吧,雖然他並不覺得她能夠自己學會什麼。

    可剛走出大殿,易雲洛就覺得有些不對,隱隱聞到一股奇怪的氣味,像是從夢汐的房裡傳來的。

    加快腳步走了過去,卻發現她的房裡不斷有濃煙冒出。剛剛還清爽乾淨的小徒弟,一下子變得灰頭土臉,折了一根樹枝不斷拍打著裙子上冒著的閃閃火光。

    他立刻出現在了夢汐的身邊,手指上藍光一現,她裙子上的火星就被熄滅了,留下了一個黑漆漆的大洞和凌亂不堪,散發著焦味的裙擺。

    「師父……」夢汐見他突然出現,嚇得連忙低下了頭,不敢看他。

    「你這是在做什麼?」易雲洛的聲音帶點嚴厲道,要不是他正好過來看到,她恐怕是要被燒得面目全非了。

    夢汐捂著右臂,道:「我……我是看醫書上有一個可以提神的方子,想試著煎一帖給師父喝……可沒想到用錯了火候,剛才回來看到水都煎幹了,想要重新熬過,卻不小心打翻了砂鍋,就著火了……」

    易雲洛側身走進她的屋子,只見藥罐倒在地上,裡面是已經熬幹了的藥渣,黑乎乎的沾在了罐底。幸好周圍的火已經被熄滅了,他一揮袖,屋子裡的煙霧馬上煙消雲散。

    夢汐站在門外瑟瑟發抖。這下死定了,雖然剛才看不到師父的表情,但他的語氣那麼凶,一定是生氣了。她的禍可闖大了。

    「過來。」

    只聽裡面傳來冷冷的兩個字,夢汐的心快提到了嗓子眼,她一點點地挪了進去,心裡祈禱著師父罵她兩句就算了,千萬不要罰得太厲害。禁食和罰抄門規對她來說,簡直比讓她每天來回在霜雲殿和膳食堂跑幾百遍都痛苦。

    「師父……弟子知錯了……」夢汐站在了他的面前,頭快要埋到衣服里去了。

    「把手伸出來。」

    啊,伸手?師父是要砍了她的手麼?不要啊!雖然這次闖禍的罪魁禍首是她的手,可是師父也不用做的那麼絕吧。嗚嗚嗚,砍了她的手是小,可她以後還怎麼吃飯,怎麼寫字,怎麼給師父送信呢!

    她可憐巴巴地望著師父,委屈道:「師父,這次是汐兒闖禍了,您怎麼罰汐兒都好,就是求您不要砍了汐兒的手……」

    在失去胳膊成為廢人的情況下,她還是寧願餓幾天罰抄門規!

    易雲洛不解看著她:「為師何時說要砍了你的手?」

    難道不是嗎?現在輪到夢汐不解了:「那師父要我把手伸出來……」

    易雲洛無奈道:「你的手被燒傷了,再不讓為師給你醫治,你是想要留下疤痕麼?」

    說罷,易雲洛拉過她的手,將上面已經粘著皮肉的衣服輕輕地掀開,夢汐的手臂疼的縮了一下,「嘶」地倒抽了一口涼氣。

    「不要亂動。」他的語氣雖未變,但手上的動作明顯輕了幾分。

    易雲洛半彎著腰在她的面前,仔細地幫她處理著傷口。

    而夢汐的心神早已被眼前的人給迷住了,他從來都沒有離她這麼近過,她也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觀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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