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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188:大結局(三更合一)

2023-09-30 17:52:08 作者: 南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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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也沒想到陸虞笙這個女人怎麼會這麼大膽,孤身一人在敵營,竟然也敢反抗!

    在江父身邊的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陸虞笙的已經掙脫了那兩個人的束縛,並立刻的朝著江父伸手攻擊。

    與此同時,江黎對著耳機,咬了咬唇,低聲道:「狙擊手,準備。」

    陸虞笙抓住江父的肩膀,反手準備去擒拿他的手腕,但江父的反應也很快,他手中的槍對準了陸虞笙的肩膀!

    許白焰的眼睛猛然睜大,陸虞笙的那個肩膀,受過傷!

    「哥哥!」許意見許白焰要離開,伸手就拉住了他。

    許白焰垂眸,看向許意:「小意乖,在這等著我。」

    「哥,你是不是不要小意了……」許意的眼睛裡面,是被拋棄的悲傷和落寞。

    許白焰低聲道:「小意,沒有人注意到我,現在只有我能去救她,等哥哥回來,就在金三角一直陪著你,哪裡也不去了好不好?」

    許意垂眸,終究還是鬆了手。

    許白焰從人群中離開。

    許意一直看著許白焰離開的身影,直到再也看不到許白焰了。

    看不到許白焰的那一瞬間,許意的心口像是被撕扯一樣的難受和痛苦,他好像看到許白焰在自己的面前,而他怎麼也抓不到,只能看到許白焰漸行漸遠。

    許意覺得自己好像溺進了海水裡,看不到了一絲的光。

    他好像還看到了渾身是血的許白焰,他在朝著自己笑,好像說了什麼。

    他在說,我們小意一定會有人喜歡的,小意,要幸福。

    等眼淚落在了膝蓋上的時候,許意摸了摸自己的臉,才發現是濕潤的,他竟然哭了。

    陸虞笙稍微躲閃,避開了原來受傷的部位。

    「陸虞笙,你不要命了嗎?」江父一念之差,到底是沒有開槍。

    可就是他分神的一瞬間,陸虞笙拉著江父後撤,他們的身後,是無盡的海岸。

    陸虞笙的另外一隻手緊緊的抓住江父拿著槍的那隻手,她的力氣很大,至少可以讓江父的槍口不再對準她。

    江父的手下都將槍口朝著他們兩個人,但是沒有一個人敢輕舉妄動。

    畢竟陸虞笙和江父距離這麼近,但凡有一點誤差,就會有誤傷的可能!

    身後一米處,是高聳的海岸,海岸之下,是驚濤駭浪。

    江黎的目光死死地盯著陸虞笙的方向,逼著自己要發瘋的想法,壓制著所有的瘋狂,冷靜再冷靜的開口:「A位狙擊手,西南45方向,D位狙擊手,東南73方向,務必精準狙擊,不能錯傷S21。」

    話落,他低聲道:「拜託了。」

    江黎的動態視力極好,陸虞笙身為S21是知道這一點的,這也是為什麼臨走之前,陸虞笙遞給江黎槍的時候,告訴他狙擊手已經就位,並把自己的聯絡耳機一併遞給了江黎。

    他們如今所做的一切,已經不是為了他們自己本身,而是為了金三角周邊三國的民生,為了那麼被毒.品所傷害的千千萬萬的普通百姓。

    暴利之下,黑暗橫行,可是總是得有光,去打破永恆的黑。

    他們所能做的並不多,但這是他們身為國際局S級長官所必須承擔的責任,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更多人。

    金三角的深淵之下埋葬了多少血腥,隱藏了多少殘忍的不為人知的黑暗。

    當江黎和陸虞笙為了保護彼此而踏足這個地方時,就註定了這一路的不平坦,也註定了會有生離死別的可能。

    江黎如何能願意讓陸虞笙冒險,可是在陸虞笙走向江父之前,她說:「江黎,當我們選擇這條路的時候,就已經知道順利完成任務之外的另一種可能,這也是我們都不能逃避的。」

    她還說:「我們守著內心的善意,公平正義之下,陽光會落進深淵。」

    所以,他妥協了。

    他的笙兒有自己的信仰,那麼他便會幫著笙兒,去守著世間的善意。

    若是笙兒無礙,他們定會相守一生,共赴黃泉,枯骨與共。

    若是笙兒死了,他定會陪著她一起,上窮碧落下黃泉,刀傷火海不相負。

    左右不過同生共死。

    江黎話落,耳機里傳來一句:「遵命。」

    是隊友之間的信任。

    陸虞笙能感受到海風吹來,能聽到海岸之下,那驚濤拍岸的聲音。

    她想了,就算狙擊失敗,大不了她和江父一同墜落海底,那時江家在金三角勢必群龍無首。

    至於顧家,正道上的生意早就在這一個月被顧沉毀的七七八八,顧家也因此開始依附江家,當江家落寞哪還會有顧家的出頭之日?

    更何況國際局的人現在估計已經開始處理顧家了。

    另一邊,許白焰播出了顧沉的電話。

    「江家基地的地形破解了嗎?」

    「嗯,剛剛破解。」

    林鶴鳴這會兒正在給徐懷瑾這邊打著電話。

    「你們所在的渡口之下,有引爆裝置,是江家擔心貨物被搶所留的,一旦引爆裝置炸開,渡口的半壁海岸會毀掉,小心對方的動作,在對方魚死網破引爆之前,撤離。」許白焰和徐懷瑾同時在電話里接到了這個消息。

    許白焰點頭:「在鈴杜灣海岸之下,儘快派船隻過來。」

    他說著,已經從側面繞了過去,許白焰站的位置,正在陸虞笙和江父右邊十米遠的巨石之後。

    可是當許白焰剛剛放下手機,只聽到了一聲悶哼,與此同時還有一聲槍.響。

    他的瞳孔立刻放大,只見江父的胸口被鮮血染紅,可是在那一瞬間,他亦掙脫了陸虞笙的手腕,對準陸虞笙開了槍。

    「既然這樣,不如我們一起去死吧!」江父低頭看了看自己胸前的槍.傷,又看了看陸虞笙右肩上被自己打的傷口,然後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遙控。

    許白焰根本來不及思考,立刻沖了出去……

    陸虞笙右肩上本來就有傷,這一路她都在強撐,當傷口一側再次受到創傷之後,陸虞笙的身形不穩,有隱隱倒下的趨勢。

    她的目光落在江父的胸口上,他正中心臟,必死無疑。

    陸虞笙的視線開始模糊,她看不清江父又掏出來了什麼東西,但是她聽到江父說,一起去死。

    然後她和江父的身體朝著海岸搖搖欲墜,陸虞笙只盼著墜落之後不會碰到什麼礁石,這樣她還有生還的可能。

    她看到江父手裡拿著一個遙控,又聽到一聲槍聲,還在模糊之間看到了一個人抱住了自己,他們三個人一同墜落……

    身邊是呼嘯的風聲,海浪聲,岸上是嘈雜的槍.響還有模糊之間出現的幻覺,那幻覺,是江黎……

    江黎,蘇南九,徐懷瑾,還有許意眼睜睜的看著那三個人從海岸上墜落。

    陸虞笙最後聽到的那一聲槍響,是徐懷瑾開的。

    目標正對江父的手腕,在江父掏出遙控的時候,趁著江父對片頭對陸虞笙說話的時候,徐懷瑾毫不猶豫的開槍。

    至少這海岸之上的數百人,不能陪葬。

    江父一死,江家群龍無首,國際局的人也到了,他們只能放下手中的槍。

    江黎跌跌撞撞的跑到海岸邊,可是只能看到無盡的海域,還有鮮血染紅的一片。

    他瞳孔通紅,聲音嘶啞的說不出來一句話,幾近失聲。

    江黎用著那失聲的嗓子,一句一句的喊著:笙兒。

    沒有人回應他。

    江黎整個人像失了魂一樣,他就趴在海岸邊看著,仿佛這樣他的笙兒就會回來。

    過了有一會兒,江黎扶了扶耳機,低聲道:「報告,任務編號ST03完成,匯報人S74,S21。」

    蘇南九站在江黎的身邊首先察覺到不太對勁,立刻拉住了江黎。

    江黎狠戾的看了蘇南九一眼,「放開!」

    蘇南九道:「你想幹什麼?」

    「下去找她!」江黎冷聲開口,聲音里不見半分的溫度。

    這哪裡是準備下去找人,這是下去送死。

    「江黎,你是不是瘋了,陸虞笙的傷沒有傷及要害,你怎麼就知道她一定活不了,你要死,也等見到屍體再說!」蘇南九開口。

    江黎看著蘇南九,目光頹然。

    「你在海上環島籌備的婚禮還沒有舉辦,陸虞笙還生死未卜,你怎麼可以去送死?」蘇南九知道,江黎現在沒了半分魂,他也知道,當陸虞笙處在如今的狀態,江黎情緒不穩,他想殉葬。

    許白焰和衛子陵都說過,江黎會有兩種極端,一種是攻擊社會,還有一種是自殺。

    眼下顯然是後者。

    後來江黎在岸上守了整整一夜,這一夜,幾乎所有人的人都在船上搜尋了陸虞笙墜落海岸的人,整整一夜。

    許意在看到許白焰落下海岸的一瞬間,緊緊的攥住褲腿,他的眼睛紅了。

    果然,他的哥哥不要他了。

    他愣在原地,任由手下推著自己回了城堡,在城堡外的罌粟花園中,坐了一夜。

    他不敢親自過去,只是等著,等著消息。

    這一夜,江黎和許意都在等著自己心愛人的消息。

    翌日清晨,太陽剛從海岸線破出天光,林鶴鳴慌慌張張的跑到海岸邊,看著一夜未睡的江黎,開口道:「黎哥哥。」

    江黎的目光轉向林鶴鳴。

    「找到了。」

    在那一瞬間,江黎的瞳孔中,有了光。

    「她……」江黎的嗓子因為受了劇烈的刺激有點失聲了,剛說出口一個字,卻怎麼也說不出來話了。

    「沒死,重傷昏迷。」林鶴鳴開口。

    他收到消息的時候,也鬆了一口氣。

    江黎再也站不住了,半跪在地面上,眼淚一滴滴的砸向地面。

    與此同時,許意這邊也收到了消息。

    「爺,找到了。」有屬下過來稟報。

    許意立刻起身,承受著萬千疼痛,像針扎一樣,紅著眼睛問道:「還活著嗎?」

    那個屬下猶豫了一下,開口道:「他護著陸小姐,砸在礁石上,身上多處重傷,包括腦部,現在剩最後一口氣兒。」

    「在哪呢?」許意沒站穩,扶住了自己的輪椅。

    那個屬下道:「在704的基地,那裡有專業的醫生。」

    許意撐著身子跑出了莊園,他戴著義肢,本就疼的要命,義肢和殘肢之間的摩擦,讓許意整個殘肢都傷痕累累:「快,備車!」

    好像已經忘了疼痛一般,他要奔赴自己心愛的哥哥。

    二十分鐘後,許意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到了704的基地。

    等他到的時候,柳予安剛從手術室里出來。

    他摘下口罩,剛好對上許意的眼睛。

    「對不起……」柳予安搖頭,他真的盡力了,許白焰身上的傷口太多了,他把陸虞笙整個抱進懷中,陸虞笙的身上只有槍傷,沒有其他的傷口了。

    可是許白焰,整個人多次和礁石相撞,渾身都是傷,甚至後腦勺也受到了撞擊。

    搜救隊找到他們的時候,他們正在一個孤礁上,許白焰將陸虞笙拖到了孤礁上,上面承受不住那麼多人,許白焰半個身子泡在海水裡,能撐著一口氣回來,就已經是奇蹟了。

    許意紅著眼睛,推門進了手術室,看著手術床上那人蒼白的臉,應許許白焰也聽到了門的聲音,他扭頭看向許意,用口型道:「過來。」

    許意跌跌撞撞的跑了過去,等他到的時候,身子沒有撐住,整個人跪在了地面上。

    「哥哥,你不許說話,不許離開我,這裡的醫生一點都不好,我帶你去最好的醫院,你肯定會沒事的!」許意哭著,他不敢碰許白焰,怕碰到他身上的傷口,怕他疼。

    柳予安是許白焰的師弟,他的醫術,怎會不好?

    只是許意在自欺欺人而已。

    許白焰輕輕的笑了,「別哭。」

    「哥,我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了,你走了,就沒有人再要小意了……」許意幾近崩潰,這麼多年,許白焰對他來說,是信仰,是活下去的勇氣與支柱。

    從來沒有人對他像許白焰一樣,給了他溫柔和關懷,給了他一個家。

    那個時候許白焰伸出手,將他抱回了許家,給了他一個名字,那是許意第一次感受到了溫暖。

    許白焰奄奄一息,許意只覺得這點溫暖一點點的抽離。

    「別哭小意,好好活著,好不好?」許白焰的聲音斷斷續續,只是看著許意的那雙眼睛中,是溫柔。

    許意搖搖頭,眼睛紅紅的,殘肢被義肢摩擦的疼都讓他感受不到,只能感覺到心一陣又一陣的抽著疼。

    他輕輕的抓住許白焰的手,小聲又小聲的抽泣著:「哥。」

    「小意乖啊,不哭好不好?」許意是他養了這麼多年的弟弟,看著他一點點長大,看著他比自己還高。

    只是小意,對不起,哥哥沒能看著你結婚,陪著你走到生命的盡頭。

    許意擦了擦眼淚,眼睛還是紅的,他的肩膀在顫斗:「哥哥,你說過的,會一直陪著小意,你怎麼可以說話不算話。」

    你答應我的,你明明答應我的。

    你明明答應我會一直在金三角陪著我的,為什麼出爾反爾,為什麼要留我一個人。

    你還沒有教會我如何去愛這個世界,你怎麼能就這麼離開?

    「對不起,哥哥食言了,小意……小意原諒我好不好?」許白焰的聲音真的溫柔,對於親近之人,他從骨子裡就是一個溫柔的人啊。

    許意搖搖頭:「你活下來,活下來我就原諒你……」

    他知道,許白焰的聲音斷斷續續,聲音很低很低,他知道許白焰真的快撐不住了,可是他真的好想好想抱一下哥哥,好想帶著哥哥回家。

    「下輩子好不好?下輩子我陪在你身邊一輩子。」許白焰微微一笑,那是給許意一輩子的承諾。

    許意點點頭,「好,哥哥你答應我的。」

    下輩子,你喜歡我好不好,別喜歡別人,也別為了別人而不要小意了。

    全世界,小意只喜歡你。

    「小意,別讓她知道,是我救……救的她。」許白焰臨死,還是愛著陸虞笙。

    愛她愛到骨子裡,所以不忍心她有任何愧疚。

    許白焰這一生,真心對待的人,只有陸虞笙和許意。

    而從多年前,雪夜裡女孩朝他伸出手的那一刻起,許白焰就用這一生去喜歡了這個女孩。

    至死不渝。

    因為太喜歡,所以至死都不曾透露半分感情。

    他只是不想給陸虞笙任何的負擔,讓她可以開心,幸福的過一輩子。

    若是還有來世,那就喜歡一個也喜歡自己的人吧,得人之歡喜,贈予以歡喜。

    「好。」許意點頭,他什麼都答應許白焰。

    許白焰笑了,眼睛裡面有眼淚:「小意乖,記得對自己好一點。」

    他伸手,想揉了揉許意的頭髮,可是手伸到半空,卻慢慢的放下了,許意抓住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臉上,失聲痛哭。

    許意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他慢慢起身,裝好自己的義肢,然後俯身將許白焰抱起來,忍受著劇烈的疼痛而不自知。

    他就這樣抱著許白焰,一步一步的,離開了手術室。

    他要抱著哥哥回家,回他們共同的家。

    走到門口的時候,站了好幾個人,江黎,蘇南九,徐懷瑾,林鶴鳴,柳予安都在。

    懷中的許白焰已經沒有氣息,他抱著許白焰,站在門口,聲音接近冷漠:「我哥哥說,這輩子都不要讓陸虞笙知道,至於怎麼解釋,你們自己決定。」

    如果不是哥哥的這個遺願,許意一定會衝到陸虞笙的面前,告訴她,是許白焰拼了命的護住了你,保住了你一條命,就算你不愛他,這輩子你都欠著我哥哥一條命!

    可是他不能,他怕哥哥會難受。

    話落之後,許意抱著許白焰離開了。

    他的身影挺拔,懷中的人閉著眼睛,好像睡著了一樣,義肢被鮮血染紅,他卻沒有任何的知覺。

    後來啊,許意把許白焰的骨灰灑在了金三角的海域裡,他的哥哥逝於海,終於海,也長眠於海中。

    許意再也沒有離開過金三角,他這一生都守著金三角這片海域,好像這樣,也算和哥哥相守了一輩子。

    金三角再也沒有許爺許意,只剩下一座莊園,滿房的畫像,還有那個守著大海的男生,手腕上戴著一串暗紅色的佛珠,坐在輪椅上,看潮漲潮落,日出日落。

    江黎帶著陸虞笙去了海上環島,帶她去了海上環島的那座宮殿裡。

    那是他為陸虞笙準備的婚禮的殿堂,他想給陸虞笙一場盛世婚禮。

    陸虞笙整整昏迷了兩周,如果不是柳予安確定陸虞笙還活著,江黎幾乎都要以為陸虞笙再也不會醒了。

    兩周後的清晨,陸虞笙的手指,終於用了動靜。

    江黎看著陸虞笙,眼睛裡面都是驚喜。

    「笙兒,笙兒你睜開眼睛好不好?」江黎握著陸虞笙的手,親吻她的臉頰。

    可陸虞笙的手指動了之後,再也沒有了其他的動靜。

    江黎的眸光淡了幾分,眼睛有點紅,用只有他們兩個人可以聽到的聲音問道:「笙兒,你什麼時候醒啊……」

    你答應我要辦婚禮的。

    等我們辦了婚禮,就回江南,你說想開一個花店,想把我藏起來,我給你藏,我只給你一個人看,所以你趕緊醒好不好?

    陸虞笙依舊沒有動靜,江黎守在床邊,像往常一樣,等著她醒來。

    下午的時候,柳予安來了一趟,看了看陸虞笙的情況。

    「各項機能是正常的,身上的槍傷也慢慢在癒合,再等等看吧。」柳予安開口,按理說該醒了啊。

    江黎垂眸,點點頭。

    送柳予安到門口的時候,柳予安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她會醒的。」

    「嗯。」江黎應了一聲。

    隨後問道:「江南的事情處理好了嗎?」

    他指的是杜縷茶和江承。

    「南九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逮捕了杜縷茶,她害了這麼多條命,證據很充分,本來要判死刑的,但是南九讓人改了,判了無期徒刑。」柳予安開口道。

    死太容易了,對杜縷茶這種愛慕虛榮的人來說,看不到任何希望的無期徒刑,在暗無天日的牢中度過自己的後半生,才更加的折磨,不是嗎?

    沒有人可以救她,她也看不到任何的希望,甚至連死都不能。

    柳予安沒有多說,其實不僅如此,江有衍還找人打斷了杜縷茶的雙腿,讓她這輩子再也站不起來,一直跪著為自己的母親懺悔。

    至於江承,沒有了杜縷茶,他什麼都不是,被江有衍趕出了江家,像個喪家之犬,無處可依。

    這一切都沒什麼意義了,至少那些背負了罪名的人,都得到了應有的報應,他們終究要為身上的罪,付出代價。

    這世間有一桿秤,衡量著光明與公平。

    送走了柳予安之後,江黎回到房間的時候,卻發現躺在床上的人不在了。

    江黎立刻就慌了,他跑出去,「笙兒!」

    院子裡面沒有人,他一直在喊,喊著笙兒。

    海上環島的這個宮殿很大,大到仿佛只有江黎一個人。

    江黎找不到陸虞笙,一下子就慌了神。

    「江黎。」忽然,他聽到了那個讓他心安的聲音。

    江黎轉身,看到了陸虞笙,她站在一片紫藤花下,像時光輾轉,他們再次相遇。

    江黎跑向陸虞笙,將陸虞笙抱個滿懷。

    「笙兒,你終於醒了……」江黎緊緊的抱著她,吻她。

    陸虞笙回應著江黎的吻。

    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不會有人再擋在他們中間,也不會有人再傷害他們。

    當天晚上,陸虞笙問江黎,她總覺得掉落海岸的時候,被人抱住了,她想知道,那個人是誰。

    當時她已經迷糊了,接近昏迷,她不知道後來都發生了什麼。

    江黎說,沒有人抱住她,是笙兒比較幸運,沒有碰到礁石。

    如果不是許意的告知,江黎會帶著陸虞笙去看一下金三角那片海域,那裡有許白焰的骨灰。

    縱然江黎再怎麼不願意,但許白焰救下了笙兒,這是事實。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欠任何人。

    陸虞笙相信江黎的話,可是她總覺得哪裡空落落的。

    她忽然想到了什麼:「江黎,許白焰呢?」

    對,許白焰,她明明隱約記得,有人喊了一聲小笙,然後她跌進一個懷抱。

    江黎的睫毛微微顫動,「他回T國了,他說還有很多人需要救治,就走了。」

    陸虞笙沒有看到江黎撒謊的動作,只得相信。

    「許醫生很好,如果還能相遇,我還要好好感謝他。」從T國到金三角的一路上,許白焰把她照顧的很好,當初她中槍,也只是口頭上感謝了一個許白焰,這不夠。

    只是陸虞笙這輩子也不會知道,有個人給了他能給的溫柔,將她默默的護著,至死也護著。

    一晃眼,就到了年底。

    兩個月前,《時空》上映,掀起一陣熱潮,更是將華國女星陸虞笙這個人,帶到了世界的面前。

    不僅是華國和A國,《時空》翻譯成各國語言,搬上了熒幕。

    《時空》也憑藉精緻的製作,精湛的演技,以及超高的口碑,提名了影視界最高獎項——蒙克影獎。

    蒙克影獎的頒獎典禮在A國舉行,盛典從開始的那一刻,就不停的在上熱搜。

    當晚,陸虞笙沒有穿著華麗的禮服,她只是一身青色旗袍,長發盤起,淡雅精緻的妝容,帶著江南女子的溫婉,坐在嘉賓席上。

    而後,《時空》劇組不負眾望,一舉拿下了最佳女主角,最佳男主角,最佳新人,最佳導演等七項大獎,毫無疑問成為了年度最佳影視劇。

    而那個拿下了最佳女主句的華人女演員陸虞笙,穿著具備華國特色的旗袍,站在領獎台上,拿著話筒微微一笑,溫婉迷人。

    「我是陸虞笙,很榮幸能夠得到這麼高的認可,謝謝所有支持我的人。」她依舊如當年拿到景蘭獎視後的時候一般,話沒有那麼多,很簡短。

    她依舊是當年的陸虞笙,從未改變。

    而就在第二天,這個剛在國際舞台上拿下最高獎項的女星,在海上環島的宮殿裡,鳳冠霞帔,舉辦了一場盛大的婚禮。

    據聽說,她身上的嫁衣,是她的母親親手縫製,華麗程度不亞於任何的高奢定製。

    那場婚禮,是全球直播,在各國首都的屏幕上,所有的人都見證了這場婚禮。

    新娘是剛拿到蒙克影獎的影后陸虞笙,新郎是那本翻譯成數國語言的《清晏河山》的作者,也是憑藉《天盛離歌》拿到最佳編劇的江黎。

    至於到場的賓客,眾人看到了國際鋼琴天才徐懷瑾,還有憑藉電影《我會一直等你》拿下華國影帝的顧沉,還有沈華年,宋一弦,他們兩個是音樂界公認的雙頂流,以及眾多知名導演,編劇。

    饒是人們沒有能在現場看到那場婚禮,可是那一幀幀,一幕幕人們永遠也不會忘記。

    他們郎才女貌,共赴婚姻的殿堂。

    而那場婚禮之後,陸虞笙宣布退出娛樂圈。

    那一天,人們一直記得,當陸虞笙下了機場,被記者圍住被問及為何退出娛樂圈,她只是對著鏡頭一笑,開口道:「我要金屋藏嬌。」

    顧沉參加婚禮回國之後,去了江汐的墓地。

    他的手裡拿著一張婚禮的照片,然後燒給了江汐。

    「汐兒,你一直說要等著看小黎的婚禮,我替你看了,很盛大,他很幸福。」

    「汐兒,當初害了你的那些人,也都得到了應有的報應。」

    顧沉垂眸,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低聲道:「汐兒,對不起,讓你等了我這麼久。」

    「我來陪你,你說好不好?」顧沉看著墓碑上那個女子的笑容,眼眶裡都是淚水,只是嘴角啊,還帶著笑。

    他終於可以一身清白的去找他的汐兒。

    無須背負任何的黑暗,他自深淵中走來,裹了一身霜雪,帶著一顆誠摯的心,心上一點硃砂,是給江汐。

    明明這這麼寒冷的季節,顧沉卻好像好到了墓碑旁的海棠開的正燦爛,像極了他的汐兒。

    第二日,有人發現江汐的墓碑前,睡著一名男子,男子相貌極好,嘴角勾著笑意,還有一顆小痣,漂亮的很。

    那笑容,是滿足。

    他身上覆了一層的海棠花瓣,鋪蓋出別樣的美感。

    可是那墓碑前的海棠花並沒有開花,就好像是為了這個男子綻放了一瞬間,便枯萎了。

    也是,這冬日的天裡,海棠怎麼會綻放?

    江黎收到顧沉的簡訊時,也是第二天的早上,是固定時間發送的。

    江黎知道自己欠著顧沉一個人情,只是他從未想過,竟然會這般沉重。

    顧沉去找他姐姐了。

    他簽了器官捐獻協議,把器官留給了顧遇,讓江黎做個見證。

    還有就是……他的骨灰。

    「請把我的骨灰埋葬在她墓碑旁的海棠花下,永世守護。」

    他孤身一人太久了,背負了這麼多,累了這麼久。

    他尋他的光了,那一年,江汐是顧沉唯一的光。

    他終於,不再是孤身一人。

    碧落黃泉,也得廝守。

    江黎遵循了顧沉的遺願,安排了所有的事情。

    後來啊,顧遇得了顧沉的器官,他帶著顧沉的那一份,活了下去。

    而顧沉,則永遠的守護在了江汐的墓前,化作她最愛的海棠,生生世世的護著。

    你曾是我久處深淵唯一的光,是我裹著風雪見到的驕陽。

    親愛的,對不起讓你等了這麼久,往後餘生我便永遠待在你身側,不離不棄。

    再再後來,江南的小巷轉角開了一家花店。

    花店是一對年輕的夫婦開的,那對夫婦生的漂亮,也很恩愛。

    這一日,日暮西沉,落日的餘暉灑在花店的門口,妻子正在門口剪著花枝,她旁邊有一個小孩子正玩著花瓣。

    丈夫從花店裡出來,牽著妻子的手,開口道:「笙兒,我們回家吃飯吧。」

    那個叫笙兒的女子把手中的東西放下,點點頭,「好。」

    她把東西挪進花店,丈夫把花店的門鎖上。

    江黎牽著陸虞笙的手,正準備離開,身後的小孩屁滾滾的追上:「粑粑麻麻,你們把我忘啦~~~」

    江黎這下停下轉身,開口道:「陸知意,還不跑快?」

    小知意撒著小短腿追上了前面的粑粑麻麻,伸出自己的短胳膊:「麻麻,抱抱。」

    「陸知意,自己走。」江黎牽著陸知意的手,三個人的身影在夕陽下拉的很長很長。

    江南街頭的梧桐樹飄灑著金黃的落葉,池塘拱橋邊的花朵開的正燦爛,他們踩著夕陽而歸,一如初見。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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