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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7:51:13 作者: 不歸海
    房間重歸於安靜。

    陸修遠又坐回到床邊的板凳上,靜靜的凝視著張氏。

    對方眼角的皺紋的比之前更深了,一雙眉頭就連睡夢中都不忘緊緊皺起來,他伸手幫她輕輕將眉頭撫平。

    嘆了口氣,陸修遠發現張氏以前的一頭青絲,現如今已夾雜了不少白髮。

    內心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心疼之餘,他決定等有空要給家裡女人開點藥膳補一補氣血了。

    腦海想著一些補氣血的藥材種類,陸修遠的意識也在緩緩下沉,勞累了奔波了十日,他本身也沒有好好休息,現如今坐在張氏旁邊,他的心靜了下來,頭也忍不住一點一點往下垂,最後趴在了床上進入了夢鄉。

    這一覺張氏睡了很久,足足有兩個時辰,等她恢復清醒的時候,時間已經到了正午。

    感受到手上的重量,她側頭看了眼,正好看到陸修遠安靜的睡顏。

    看到二郎現如今平安的趴在自己面前。

    臉瘦了,也黑了,這段時間想必也吃了不少苦。

    張氏忍不住鼻腔一酸,眼淚差點落下來。

    她牽腸掛肚了這麼久,她家二郎終於平安的回來了,這孩子膽子也是大,竟然瞞著家裡人去那種危險的地方,不管怎麼樣,好歹也跟家裡人說一聲啊。

    思到此,張氏忍不住伸出右手,想撫摸一下對方的頭。

    陸修遠睡夢中感受到了床上人的動作,一下子驚醒了。

    他看到張氏已經清醒後,驚喜道:「娘你終於醒了,有沒有趕緊好一點?」

    感受到身體的疲憊一掃而光後,張氏點了點頭,「已經好多了。」

    一開口說話,她才發現自己嘴裡有種異物感。

    「娘你嘴裡的是人參片,含到沒有味道後嚼碎咽下就好了。」陸修遠在一旁幫忙解釋。

    張氏吞下後也恢復了精神,看到自家二郎那張緊張的臉,她又是一陣後怕。

    「二郎你這次去邊境不該瞞著家裡的,你知不知道從丁大兄弟倆那邊得知你生病的消息後,家裡人到底有多緊張。」

    陸修遠抿了抿唇沒有講話。

    張氏忍不住拍了拍他放在床沿的手,「你有什麼想法你可以跟家裡人說,我們又不是不理解,你這樣自己一個人偷偷溜走,萬一出什麼事了我們都沒辦法知道,你讓我們怎麼辦?」

    他也不敢反駁什麼,只能垂頭乖乖聽訓。

    看到陸修遠這樣子,張氏也說不下去了,她嘆了口氣問道:「二郎你自己有什麼想解釋的嗎?」

    聽了這話,他腦海中瞬間閃過千萬種藉口理由,可當陸修遠抬頭跟張氏視線對上後,那些理由不知為何,全都堵在了嗓子眼,一個也說不出口。

    他本身就能言善辯,可是在張氏面前,他那些張口就來的藉口卻一點都不管用了,只能幹巴巴的傻愣在那裡。

    看到陸修遠這副樣子,張氏有些哭笑不得,她伸手輕輕戳了戳他腦袋。

    「你不是平時最會說話哄娘開心的嘛,怎麼這時候又不說了?」

    陸修遠視線尷尬的左右亂晃,垂在床邊的手,忍不住摳了摳鋪在床上的草墊子。

    當時邊境那個情況,如果張氏他們知道他要去幫忙,即使最後可能會尊重他的選擇,放他去邊境闖蕩。

    可這次出行,一走就是兩個月,外面又是雪災瘟疫,又是攻城的,家裡人肯定每天都提心弔膽的,那不糟更大的罪?

    那這樣一比還不如瞞著呢,他本來也是出於好心,怪只能怪那兩個老鄉,沒事瞎湊什麼熱鬧,害得他計劃出現失誤,不小心翻車了。

    想到此,他內心難免有些煩躁,手指也忍不住加重力氣,那麥秸做的厚草墊,就這樣被他不小心捅破了。

    張氏聽到動靜,掀開上面的墊子一打量,正好看到陸修遠的食指中指卡在草墊子中間。

    對方看到這幅畫面,一時間不知道擺什麼表情。

    張氏啼笑皆非的趕緊往後面挪了挪,然後伸手將麥秸往外扯了扯,「慢點將手指抽出來,小心別劃破了。」

    像這種粗纖維的麥秸,扎人最是嚴重,能讓人又痛又癢的,這要是手指再不小心進去一根細刺,那才更受罪呢。

    陸修遠就著張氏掰開的縫隙,趕忙的抽出手。

    餘光觀察到張氏的臉色有陰轉晴的趨勢,他忍不住舉著手指,衝著對方小聲說道:「娘,手指有點疼。」

    看到陸修遠這副模樣,張氏心一下軟了,連忙捧過他的手,對著上面的劃痕吹了口氣。

    「來娘吹吹就不疼了。」

    涼風從指尖拂過,像是吹到了他心裡,吹散了四書五經,吹走了邊境紛亂,凝望著張氏溫柔的臉龐,陸修遠的心難得平靜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家是溫馨的港灣~

    第77章

    經過這麼一打斷, 陸修遠偷偷溜去邊境的事情也算翻篇了,張氏醒來後也沒有在裡間待太久, 對方揉了揉頭,便準備起身穿鞋子下床。

    「二郎咱們還是先回家吧,你爹還不知道這件事呢,回去得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他。」

    陸修遠注意到張氏的動作,連忙上前小心將對方扶起來。

    「娘你躺的時間有點久,站直的時候慢一點。」

    扶著張氏來到外間,許大夫不在, 大堂內就剩石英一個人。

    「師父人呢?」他忍不住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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