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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7:49:09 作者: 苗五
雖然說她二人肌膚相對亦久,但總歸是沒有破了底線,那些看得見吃不著的日子曾經如何難熬,今夜裡就還更難熬百倍千倍。
但看著尋月棠睡得這樣香,他是決計不會狠下心來將人叫醒。
將被角給人掖好,落了喜帳,又熄了離床較近的幾柱粗柱,謝灃仍還存著些僥倖——
「數到一百,若盤兒醒了,我就不出門了。」
「九十九,九十九,九十九......算了,一百。」
外面人正喝得起勁,見謝灃出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裡都寫著——「他不洞房,來這幹嘛?」
謝灃恍若未見,自顧自撩袍坐下,「王妃守禮,言說大家都在,府上需有人主事,叫我出來作陪。」
「哦,哦哦,原來如此......」
大家擊掌讚嘆,高呼「王妃厚誼厚誼啊」,心裡想的卻是:你這麼說話了讓我是喝還是不喝?這真的不是趕客嗎?可轉念一想:大好的日子,王爺都喝上了,咱們就盡興唄。
一直到亥時末刻,前院才散了席。
謝灃送了醉醺醺的同僚下屬離府,覺得時辰也差不多了,回去洗洗睡,明早還得給祖母敬茶。
至於同房,順其自然罷。又不是此生只有今日可活,且有著長長來日呢......
這麼想著往回走,外面小風嗖嗖刮,謝灃莫名地覺得,自己就像是這北風裡頭的一顆小白菜。
也是奇了怪了,喝了這麼多酒,怎也不見醉。
回房又見鴛鴦紅帳嚴絲合縫,謝灃的心裡就像外面的小風一樣涼,索性直直往盥室走。
「三郎。」帳里人突然叫了一聲。
謝灃頓腳:「!」
而後見帷帳開了一條縫,尋月棠頭髮披散著,湊出頭來,眨巴著眼睛瞧他,「三郎,我睡好了。」
「唔。」
謝灃發覺,這話不太好接。
然後見尋月棠快速拉開了帷帳,接著馬上合上,又叫一聲,「三郎。」
雖說她動作極快,但是謝灃是如何的眼力,只那一瞥,就窺見了帳中所有的景色——尋月棠穿著一襲紅色蟬翼紗製成的齊胸襦裙,雪白春光坦露大半,被盛放的海棠刺繡托著,更為晃眼,外頭雖也有件同款的大袖衫,但隨著動作,袖子已落到了肘處,露出一雙細細白白的腕子......
謝灃感覺自己徹徹底底進入了火海,一下子就燃起來了,但理智猶存,「我,我先去沐浴。」
「稍後,一起,不行嗎?」
尋月棠從床上下來,光著腳踩在織金地氈上,然後躍到眼前人身上,盤地嚴嚴實實,手上開始解他前襟襻扣。
「三哥,別忍了,我都發覺了。」
謝灃失笑,托著她往床上走,「這可是你說的。」
紅燭搖曳,人影幽幽,尋月棠顫抖著給謝灃解去腰間犀帶,直面之下,突然慫了,慌不迭往床頭爬,又被謝灃一下子拉了回來,雖是跪在床腳,卻仍有居高臨下的姿態。
「怕了?」
尋月棠不斷踢蹬著被抓住的腳脖子,義正言辭:「對!」
「那剛剛又是誰攔住我的?」
尋月棠直視著他,理直氣壯:「是我!」
謝灃被逗笑,又俯下身慢慢親吻她,從通紅的耳垂,昳麗的面龐,到修長的脖頸,再到細細系帶之內,海棠盛開之處......所經所到之處,是溫柔變向,是熱烈陡生。
海棠艷紅之上又添艷紅,繁麗一片。
尋月棠難耐,雙手勾起謝灃的脖子,自己亦如行人溺水,以渴望被救贖的姿態,去靠近他。
腰間瞬間堆上了許多布料,尋月棠心想,還是來了。但先於異感而來的,是足夠令人放鬆的溫暖溽熱,像是夏日午後潑灌的一場太陽雨,小丘正中一山洞,溫濕裹風而至,帶來無限熨帖。
「唔......」
這樣的熨帖,讓人沉溺,又讓人無措。
「啪啪」,清脆的兩聲過後,聽見他說「盤兒,放鬆」,尋月棠便當即順從了指令。
後知後覺,尋月棠嘟著嘴問:「你怎麼打我?」
「哪兒是打你,分明是疼你。我又何曾用力?」
就這一個打岔的功夫,尋月棠分神,被謝灃雖不徹底但亦算小捷地占有,當即大聲呼痛。
「祖宗,彆扭了,」謝灃忍得滿頭大汗,「真當我受得住?」
尋月棠痛地大叫:「那你先停一停!」
「好好好,都依你......」
果然如謝灃所料,此事真如行軍。他已經用過了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眼下就該伺機而動,先緩緩出兵,查看對方反應,少頃見對方並無反抗之意,接下來就是全軍出擊,大開大合,直搗內城。
尋月棠沒有他這麼多的彎彎繞繞,只是覺得自己如今的身體已經不屬於自己,而是完完全全地屬於眼前這個名叫謝灃的男子。
他可以令自己瞬間達到極致的歡愉,也可以驟然離開,讓失落與空落一息占滿自己的心;若他故意按兵不動,自己還得紅著眼圈求他句,「三哥你來啊」;若他緩慢行軍,自己又得說了,「不要這樣」。
謝灃一顆汗珠落在尋月棠臉上,發了壞問:「不要哪樣?」
「明知故問。真是壞死了。」
尋月棠使了勁,在他後背留下一道道抓痕。為了成親之日能塗蔻丹,她已經好久沒有下廚了,如今指甲蓋兒長著呢,能當武器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