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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7:49:09 作者: 苗五
    妙言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低聲提醒:「將軍,你且小聲些.....」

    「那除非你答應給我再做幾次。」

    「我答應,別說了,我都答應的。」

    天曉得正在切月餅的尋月棠憋笑憋得又多辛苦,努力了半天才沒哆嗦,切完分好,重新落座,她才坐到謝灃旁邊,小小聲說了句:「三哥你聽見了嗎?林大哥這張嘴今夜好像是開了光一樣。」

    「聽見了,」謝灃點頭,「他在妙言面前一貫如此。」

    尋月棠思索片刻,當即贊同:「確實。」

    「我以後會努力向他看齊。」

    猝不及防,謝灃鄭重地來了這麼一句。

    尋月棠:「......倒,倒是不用。別說話了,快吃月餅。」

    謝灃拿起這又如餅子一般還能切開的三角月餅,此前幾次他都沒能趕上廣式月餅,今日還是第一次吃,入口一嘗,第一口就被這微妙的甜鹹混合口感給驚艷到了——

    紅豆沙甜糯適口,蛋黃鬆軟油潤,皮與餡兒有著極為融洽的粘合度,觸口柔軟,甜鹹相間,香死個人。

    「很好吃,」謝灃總結陳詞,「真的不要我像子修那般誇你嗎?」

    想到剛剛,尋月棠猛地一哆嗦,「不用,我說真的。」

    謝灃笑著攥了攥她手。

    圓月正高懸,天涯共此時,也無需聚在一處賞評,是以一角月餅用罷,席便散了。

    尋月棠與謝灃一道登上了院中的屋頂,晚風輕拂間,酒氣竟更上頭,尋月棠擔心自己大約要扛不住先睡為敬,便先掏出了準備好的玉佩:「三哥,你還記得這個嗎?」

    謝灃接過,見雙魚玉佩在手中分作了二塊,憑著月光細看,淡淡綠中映著淡淡紫,「記得,這是你我二人一道出城,你開出的那塊春帶彩。」

    「答對啦!」

    想不到一整塊石頭被雕成了玉佩,三哥也能認出,尋月棠開心極了,又指著自己頭上的一柄簪子,「那這個呢?」

    「去歲六月間,你在城隍廟外的金玉坊購入。」

    這柄簪子她只是在妝檯上說過一嘴,三哥竟然也記得住。

    尋月棠服氣了。

    她不再致力於測試對方的記性,醉醺醺地指著自己問:「這個呢?那這個呢?」

    謝灃攥住她手指著自己心口,「這個是,我的心上之人。」

    這個答案讓人無比滿意,尋月棠笑著倒在謝灃懷裡,而後打了個呵欠,「三哥,中秋快樂啊。記得佩上玉佩.....」

    謝灃將二人的玉佩佩好,抱著尋月棠下了屋頂。

    此刻戌時正,千里外的京城,宮宴方休。

    劉珙隨著賀嶠一道入了宣政殿,張口就是拍馬屁:「陛下,讓素軫聯合北狄對陣涼州,一石二鳥,將蠻夷與謝灃一道除了,實在是英明。」

    賀嶠飲了好些酒,身上發虛,抬眼瞧他,「可是有事?」

    「陛下,對戰之時能不能將尋崢一併除了去?」劉珙苦著臉,「有他在,臣這個總兵實在做得不踏實。」

    賀嶠看著這個表弟,覺得頭大,這人實在蠢笨了些,若非因著舅父與母后的情面,如何也不會讓他坐上總兵之位。

    「謝灃狼子野心,除他乃一國大計。與尋崢如何能夠一樣?」

    許是尋月棠的身份太過不起眼,人丟了就丟了、死了就死了,幾番搜索不得,賀嶠就忘了這回事,便調查了左胤州愛徒尋崢的身份,也沒有想到他就是那個「死人」的兄長。

    是以,他知這人有能力,既左胤州解甲,便想讓尋崢日後接涼州軍,如何能輕易遂了劉珙心意除掉他?

    除了「臥榻之側豈容他人安睡」,劉珙也說不出別的理由,他訥訥:「陛下......」

    這時,有內侍來報:「見瑤夫人遣人來問,陛下何時回宮。」

    「容朕再考慮考慮,」聽到陸見瑤名字,賀嶠臉色稍緩,語氣也好了不少,「好了珙兒,你先去。朕去看看見瑤。」

    從宣政殿出來,劉珙就知道,這個皇帝表哥,定然是不會幫自己了。

    他披上大氅上車,指揮車夫去了京中不顯山露水的一處豪華宅院,一路由人引著往書房行去。

    書房桌案之前,一人正坐,長髮披肩呈灰白顏色,下頜一綹長髯直垂至胸,穿黑衣,袖口處用黃線繡著怪異圖案。

    正是最得賀嶠信任的謀士究移,外人口中的「毒仙」。

    得了底下人通報時,他正用燭台焚了一封密信,桀桀怪笑著說了句:「大晉有一句,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果真有理......」

    在劉珙進門一瞬,他當即又換上一副謙恭模樣,妥帖地行了個大晉之禮,「劉總兵深夜來訪有何貴幹?」

    劉珙也還禮:「毒仙幫我。」

    二人在燈下私語良久,究移送客:「請劉總兵放心。」

    劉珙來時有兩輛馬車,離開時只行走了一輛。究移接過下面人遞上來的禮單,輕飄飄瞄了一眼便讓人退下了。

    隨後起身推窗,看著天幕上一輪圓月,自道了句:「如今年紀漸長,倒越發喜歡與蠢人打交道。」

    第94章 隱瞞

    尋崢離開涼州是在九月底, 那日郁白梅始終垂著手站在路邊,話不多,也未掉淚。

    卻看得尋崢心頭肉兒像是被人從胸腔里攥出來、又擲到地上踩了兩腳一樣疼, 幾次欲催馬,見到郁白梅, 又住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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