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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7:49:09 作者: 苗五
    豕肉雜味少,不需重口調味,串兒看著發亮是因為上頭不僅有油,還有一層薄薄的蜂蜜,吃著不粘口,但是香甜非常,甜鹹交織在一處就更能凸顯經過炙烤之後的肉香。

    更神奇的卻是那已經烤至微黃、外皮緊縮的大蒜子了。

    與尋常在炒菜、燉菜中做佐料時的味道不同,用炙烤這個法子弄熟的大蒜味道軟糯非常,生蒜的辛辣味全全被去除,只剩下了蒜香,吃到口裡,竟有了點心口感了。

    林勰不由舉起大拇指:「非常、非常好吃!我們納古麗現在真是越來越能幹了。」

    妙言眯著眼笑,「我方才也說我廚藝不精,不曉得能不能做好。月棠說燒烤其實沒有多難的,肉她醃好了、料她也配好了,我只要能烤熟,就不會難吃,讓我放心。看來果真如此。」

    林勰又拿了一盤子烤好的蒜瓣肉,擁著妙言到一邊坐了,「真的好吃,來你也自己嘗嘗。」

    吃了一串,妙言便覺得技癢,起身又跑回了燒烤架旁邊,「月棠我來幫你。」

    「來得正好,你嘗嘗這個,」尋月棠遞給她個方方正正的片兒。

    「這是?」妙言接過來,翻來覆去看了遍,「是饃麼?」

    尋月棠點頭,「差不多吧。」

    其實是麵包片,用她尋甜閣的烤爐做的,本是給裴梔做到路上打饞之用,但還余了一個,就切片拿來烤了。

    經過烤制之後的麵包片仿佛鍍上了一層金色,中間部分略深些,外表看著挺括,一口咬下也是酥酥脆脆、當即掉渣,內里卻是與外皮迥異的綿軟,潤卻不濡,其上帶著火烤的淺淺焦味、蜂蜜的香味、砂糖的甜味,像饃卻比饃更好吃,自吃了第一口便別想停下來!

    妙言吃得上癮,眼睛都亮了起來,不停點頭,「月棠,這個好好吃啊,真的好好吃。」

    「就猜你會喜歡吃這個,」尋月棠給爐上最後一批肉串撒料,「這個取名叫麵包,目前在定品,下個月初應該會開始在店裡售賣。你若喜歡便讓小谷來店裡取,你就支個烤網,刷一層蜂蜜水、撒一點白糖上去,烤勻了便可,簡單的很。」

    「那我就不客氣了,」妙言輕輕抱她一下,「我來去給將軍嘗嘗。」

    尋月棠將手上在烤的、旁邊保溫的串兒都收下,端起盤子,尾隨著妙言去了謝灃與林勰坐的那處。

    「三哥,快來嘗嘗。」尋月棠遞過去一串烤排骨。

    謝灃瞧著她額上已有細汗,便掏帕子擦了,還破天荒大方了一回,遞過去自己的酒壺,問:「要喝點嗎?」

    尋月棠瘋狂點頭,「要要要。」

    謝灃低頭笑,開始嘗自己手上的烤排骨,外皮烤得焦酥,內里肉卻嫩,外頭灑了許多孜然粉與辣椒麵兒,醃得入味,撒得香濃,嚼起來能發覺肉很紮實,卻不是發緊或者發死的那種,可能是因為火候控制得好,所以將一整塊排骨撕下來的時候,也不會粘肉絲在簽上。

    辣味給予舌尖刺激,但卻不會過辣,這種微微灼熱的感覺就讓人更加過癮。

    尤其再就上一口酒,就要美死了。

    「盤兒,當真好吃,」謝灃貼近尋月棠道。

    「夏天就要來了,我們以後可以常常出來燒烤的,」尋月棠倒在謝灃懷裡看碧空如洗,「到時,我再做上些冰碗、烏梅飲子,將你的酒水也放井水裡頭冰鎮些時辰。但到時就不選下午了,太熱,我們要等夜幕合上再來,在田野里點一盞篝燈,若乏了,就在帳篷里眠下,第二日還來得及看個日出......」

    「好,都依你。」

    用完飯,收了傢伙什,突然起風。

    尋月棠拉上妙言,「要放紙鳶麼?」

    「一時間哪兒有紙鳶?」妙言不解。

    「出來玩,肯定是什麼東西都帶了的呀,」尋月棠爬上馬車,從車窗里遞出一隻沙燕風箏,「妙言,接著!」

    妙言踮起腳,「好了好了,月棠你撒手吧!」

    林勰從旁看著,想到尋月棠剛剛的「美麗構想」,又見她變戲法一樣掏出紙鳶,拍了拍謝灃肩頭,「我看尋家妹妹倒是個紈絝的好苗子,挺會玩的。可需要我協助培養則個?」

    謝灃錘他一拳,「管好你自己。」

    她二人到底是腳下差點勁兒,一個在前面扯線,一個在後面舉紙鳶,圍著好大地處的田野跑了好幾圈,直跑了個大汗淋漓,眼看風都要休了,到底是沒放起來。

    謝灃、林勰看不下去,一同伸手,「來給我們試試。」

    他倆小時總一同玩這個,莫說是個沙燕,便現在給他倆個三尺長的大蜈蚣,也能給你放上天去。倆人沒跑幾步,沙燕便穩穩噹噹飛上了天。

    見風箏已穩當了,妙言與尋月棠又將線軸要回,扯著線過了半天乾癮。

    待到風走了,二人也累得不行,甚至連馬車都不願回了。

    「若不然,就以天為蓋地為廬罷,」尋月棠躺在先前的油氈上,動也不願動。

    「我覺得行,」妙言附和。

    二人各扯了條紗巾覆眼,不消片刻便齊齊睡了過去。

    林勰、謝灃在一邊叉著腰搖頭,從車裡取了錦被來,分別挪開二人給墊到身下,又各找了披風給人蓋上,方才守在一邊繼續飲酒。

    半晌,林勰突然喟嘆出聲:「鳴蒼,若能一直這樣,該多好。」

    謝灃拿著酒壺久久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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