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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7:49:09 作者: 苗五
若不然,也不會被韃靼稱作活閻羅。
上馬挽韁,他不經意低頭,掃到了地下人側臉,雖憔悴亦不掩昳麗容顏,鼻尖一顆淺紅小痣。
謝灃低頭凝思,這女子瞧著,著實面熟......
身後將士已都上馬,只等將軍令下,便全速行進。
這時,土坡頂上傳來一陣腳步聲,在場之人多半習武,能辨得聲音是從山腰處傳來,且那一行人都也是練家子,想來就是要來尋這小娘子。
一個大活人從坡上滾下來,必留下大片痕跡,上面人很快就會趕到坡底。
「將軍,此地不宜久留,」王敬上前催促。
這是謝灃到了邊關之後才收到麾下的副將,為人忠直,不苟言笑。
他們此行避人,夜間行路最為穩妥,前方路程還遠,經不得如此耽擱。
這小娘子身後遭遇如何如何,到底與人無尤,逃不逃得出、活不活得了,全憑她個人造化。
因著個婦人貽誤時辰、暴露行蹤,不值當的,生得再好看也不行。
山頂的侍衛正沿著腳印往土坡這邊尋,有隱約人聲傳來——
「快看這坡!尋月棠那個賤娘們兒肯定是從這裡逃了!」
「走走走,下去追!」
山腳下,謝灃聽見有人來,策騎欲去,聽到漸近人聲後,挽韁的手微微一頓,後又看向地上人。
尋月棠......
作者有話說:
啊,開文啦。
沒什麼好說的,但是又覺得該說點什麼。
那就給各位寶子拜個晚年吧,祝大家新的一年虎虎生威!
第2章 得救
算起來,這是謝灃第三次遇見尋月棠。
只不過時日久遠,又加上前兩次都也不曾靠近,並看不真切,他起先便未認出來。
他當即翻身下馬,解下外袍裹住尋月棠,後將她抱上馬背,又揮劍斬了幾截樹枝下來,示意最後一排撿上,便策馬奔了出去。
待山腰處侍衛順著土坡滑下來的時候,就只撿到了一隻繡鞋,打燈找了一圈,卻如何也找不到尋月棠的蹤影。
想來是運氣好,被哪個過路馬隊帶走了,可這周遭分明連個馬蹄印子都沒有。
「真他娘的寸,這是遇見高手了,」有人罵出聲。
有人又提燈,「土坡前頭還有一隻鞋,看方向是往登州去。」
商量一番後,他們決定回去叫醒那倆婆子,當即出發趕路,萬一運氣好能把那賤蹄子尋回來呢。
便是尋不回來,如今他們都也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多個腦子,就多條活路。
——
尋月棠今日雖衣衫襤褸、形容狼狽,可如今被圈在身前,身上散著素淨清爽的皂角香卻直往謝灃鼻里鑽。
一向不近女色的謝灃在夜色中皺眉,心裡一陣陣的不耐煩。
救是定然要救的,這遭卻是他不曾料到的,他挽韁垂眸,雖不至悔,卻總也有些不快。
一陣馬車顛簸,方才已經暈過去的尋月棠又醒了過來,眼都未全睜開,就死死抓住謝灃的衣襟,貓叫一般軟糯的聲音溢出:「好漢,救命。」
謝灃眉頭又皺,將韁繩合握於右手,空出左手生硬地扯著尋月棠袖子,將她手從衣襟上拿開,「莫吵。」
尋月棠由他圈著,探頭見前路已換,身後一行人雖衣著皆黑,但隊伍規整,像是兵衛,這該是離歹人已遠,便輕輕點頭,又吸了吸鼻子,才道:「曉得了。」
這是哭了。
謝灃想到她家裡,雖不算極富貴,卻也有幾分家底,現竟淪落到如此亡命地步,不知是經了什麼波折。
今日雖逃了,卻也受了大驚,一個女娃家,也怪不容易的,哭便哭罷。
「哭可以,莫出聲。」
尋月棠抬袖擦了擦淚,又壓了壓聲音,「知道了,多謝恩公。」
果然,她也沒認出來自己,謝灃心想,那便好,幸虧前頭兩次都不曾與她打過照面,此番便省去了許多麻煩。
一路疾策,本還算寬敞的馬鞍里塞了兩個人顯得侷促,謝灃倒還好,尋月棠卻感覺自己的雙腿一陣一陣被前鞍橋磕碰,疼得不行。
她試著左右調整坐姿,但調來調去也沒什麼作用,倒給謝灃扭煩了,低低出聲:「莫亂動,仔細墜馬。」
尋月棠縮了縮脖子,終不好意思開口說是馬鞍卡腿,只輕輕問:「恩公,我們此行往哪裡去啊?」
「登州。」
登州?
尋月棠大驚,怎的兜兜轉轉還是要去那裡?
「啊......這......」她訥訥,「是去登州呀......」
「如何?」謝灃問。
「沒什麼,」尋月棠搖搖頭,如今處境,由不得她選。
「放心,」謝灃在心裡估了估前方路程,又加快了些速度,「那些歹人尋不到你。」
「真的嗎?」刻意壓低的聲音也掩不住尋月棠話語間的驚喜。
與先前的貓兒叫聲不一樣,去了恐懼的聲音頗清透,像泉水抨石,鶯啼婉轉。
謝灃又憶起幾年前,他也曾日日聽到她的聲音,雖然略吵鬧,但卻不難聽,語氣也不由軟了下來,「自然。」
「恩公,我叫尋月棠。找尋的尋,月下海棠的月棠。」
說起來,這也是穿書必備的套路之一——因著重名而穿。
小盤子精在初初化人形的時候,並沒有名字,她的主上是一株迎著皎皎月光而生的海棠,喚作「月棠」。